苏文斌拉开门，提着在楼下买的水果，“妈你来了啊，我刚好买了点水果，你和小柔一起吃点吧？”
我妈直起背脊，侧目看他，“不用了，我公司下午还有个会，你照顾她。”
苏文斌笑得灿烂，刚想应下。
下刻，我妈雷厉风行地蹬着高跟鞋，走了。
一点面子都没给苏文斌。
也是这刻，我捕捉到了苏文斌眼底一转而逝的阴霾。
8
那阴霾触目惊心。
我想了好几天，都没想明白，为什么苏文斌对我妈的恶意那么大。
以至于——
我看见他在我面前，一张脸和善笑着的时候，我的心里忍不住发寒。
捏了捏指尖，我问：“老公，我想见见孩子。”
苏文斌神色一僵，很快，他意识到自己神色不正常，企图蒙混过关。
“医生说，孩子不健康，需要再在箱子里多呆几天，你等等，好不好？”
他哄着我，又伸手去取枕头，垫在我腰下。
轻声细语的问着我哪里不舒服。
要我还是从前的我，指不定真会给他混过去。
我抿紧了唇，十分不高兴。
“可是我现在就要看见我的女儿！”
苏文斌还想哄我。
我扭过头，装作听不见。
他无可奈何。
刚好保姆推门而入，手上拿着给我的月子餐。
我和保姆四目相对。
保姆看了看苏文斌，又看了看我，叹口气，“先生，也不是我说您，太太刚刚生完产肯定是想孩子的，你顺着她一会，不行吗？”
苏文斌满脸臊红。
他低着头的同时，双眼瞪了我一眼，好似在埋怨我，为什么要让他在保姆面前丢脸。
我：？
9
因为孩子出保温箱的事，懒得和苏文斌计较。
只是请了私家侦探帮我暗中跟着他。
我的态度冷了不少。
以至于——
苏文斌以为我真生气了，反倒眼巴巴凑上来了，时不时的，还带着我们谈恋爱喜欢吃的三两零嘴，说让我解解馋。
我又不是小孩了。
哪还爱吃这些？
看着病床旁边正吐泡泡的女儿，我合了合眼，想起上辈子她瘦骨嶙峋，还要小心翼翼讨好我的样子，我心痛的没法呼吸。
我发誓，这辈子我一定要把她宠成我的小公主。
旁边苏文斌还一个劲在我耳边骚扰，“小柔，妈说了，她过两天就过来照顾你，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我平静看向他，“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又不是不清楚，我妈最喜欢你了。”
我面上不显，心头却呵呵一笑。
她哪是喜欢我，是喜欢我的钱，怕我把钱用在保姆身上了，不给他们留吧。
见我久久不回复，苏文斌眉梢悬着紧张，拉着我的手，继续解释着自己母亲的不容易。
我反问他：“你妈不容易，我就容易吗？难道我不是给你们苏家留后？”
“……”他语塞了。
我继续怼他，“我那时候剖腹产，躺在床上一天，你给我喂过水吗？连话都没说两句，就走了，你在忙什么？在别的女人的肚皮上忙活吗！”
我似乎戳中了他的亏心事。
一瞬，他重重甩开我的手，大声喊了我一句，好像要以此来让我感到羞愧。
“小柔！”
要是十几年前，我指不定真羞愧，给他们拿捏住。
但现在的我——
才不是那个十几年前的我。
我冷眼扫过去，口吻凉凉，任谁都能听出嘲讽来：“怎么，实话说不得了？”
下刻，我看出来苏文斌的眼神有些错愕，他好似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泼妇的样子，也不明白往常的警告为什么对我没了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