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拦住他,不许他靠近。
“你告诉我,你刚刚说的“大小姐”是什么意思?那些衣服不是沈知意的?”
月儿对裴烬没有一点好脸色。
“那些都是大小姐留给我家姑娘的遗物,我家姑娘平素舍不得穿,只有在陪你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用,哪曾想被人这般糟蹋。”
遗物两个字,就像千斤石头狠狠压在裴烬的肩上。
他记得,沈知意曾和他说过,她小时候重病一场,是她的嫡姐把她救回来的。
嫡姐在她心里的位置,甚至超过了母亲和弟弟。
沈知意那么坚强的人,每每在提起她早逝嫡姐的时候,都会流泪。
可他干了什么,裴家干了什么!
裴烬想追上去,月儿后退一步,一声令下,两个粗壮男人围了上来,将裴烬的路堵死。
裴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马车越来越远。
裴夫人追出来,将他扶住。
“烬儿,别追了。”
“娘,为什么?”
裴夫人还以为他还在为她谋不平,故作大度。
“她实在不肯道歉也无所谓。只要她不来你的婚事上作妖,让你顺顺利利把媳妇娶进门,娘受再多委屈都没关系。”
裴烬的话到了嗓子眼,质问指责的话到底没有说出口。
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责罚,被逼着低了头。
身为人子,他不能不心疼,不能当看不见。
看着身体佝偻的裴夫人,孝心压过了对沈知意的心疼,他小心地扶着母亲往回走。
在跨进裴府大门门槛前,他回头朝沈知意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
沈知意,就算我裴家是有不妥当之处,但你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你咄咄逼人,指责我裴家对不起你,怎么从不反思反思自己!
沈知意反思了,不过不是对裴家。
她看着那些破了洞、起了毛边的衣服,拒绝了月儿去请人缝补的提议。
“不必了,本就是我不该,不该用嫡姐的遗物,更不该把嫡姐的衣物留在裴家。留着它们,做个警醒。”
这哪里是警醒,分明是折磨。
月儿正想劝劝,门房通报声响起。
“姑娘,裴家来人了。”
“他们还有脸来!”
一听这话,月儿立刻炸了毛,将袖子高高挽起,一副大干一场的架势。
沈知意拦下月儿,对门房吩咐。
“让她进来。”
很快,一个圆脸丫鬟被带了过来。
沈知意认出她,这是一直在老太太身边贴身伺候的人,没记错的话叫杜鹃。
杜鹃向她福了福。
“老太太命我来通知姑娘,四月初三,请姑娘务必过府一聚。”
四月初三!
这不是裴烬和宁芙的订婚日?
宁家给她发请帖也就算了,裴老太太特意派人传话来请她,又是几个意思?
她难道不怕她大闹裴烬婚宴,把裴家拆了吗?
那位名叫杜鹃的丫鬟,看穿她的心思,笑道。
“老太太并非邀请您参加二少爷的订婚宴,是想与您谈谈您与大少爷的婚事。”
沈知意心中一惊。
她大闹一场,就没想过能善了,已经做好婚事黄了的准备。
可一直没有动静的裴老太太,竟在这时候突然提起婚礼?
这是知错了想弥补?还是有其他意图?
她问出心中疑惑:“为什么非要挑在四月初三。”
“因为那天,大少爷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