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姐姐特别恨我。
自我有意识来,就没见姐姐回过几次家,每次回家也从不正眼看我。
妈妈说,姐姐是天生坏种,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想把我摔死,但还好他们及时发现,不然我就活不了了。
奶奶说,姐姐经常欺负我,只要他们一个没看住,姐姐就会往我身上泼开水,甚至拿刀想要砍死我。
我因为她受了很多苦。
我被家里人说得很害怕她,我才不要死！要死也是她死！
直到有一天,我看见一张老照片。
我看着照片里姐姐狼狈的模样,妈妈和奶奶嚣张得意的微笑,我浑身战栗不止,
我似乎明白姐姐为什么这么恨我了。
1
照片是我无意中找出来的。
照片上,我看着缩小版的姐姐的衣服被扒光,她脸色惊恐绝望,双手被妈妈和奶奶死死架住,将隐私部位暴露无遗,镜头刻意对准了姐姐狰狞惊惧的脸。
而妈妈和奶奶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我此时已经七岁了,已经知道了这代表着什么,本能的感觉有些恶心,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在看了。
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姐姐我忽然想起姐姐对我说的话,她声音里满是厌恶和抵触,如果可以,她一定会杀了我。
她说：我所遭遇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怎么还不去死！
但当时我不明白,明明是她一直在伤害我呀！和我有什么关系！现在我似乎有些理解了。
此时,奶奶忽然推开门,我下意识将照片塞进兜里。
奶奶疑惑看着我：耀祖,你鬼鬼祟祟干啥呢
我有些心不在焉的摇头：没什么,我想找找姐姐的照片……
话音刚落,我忙捂住嘴,糟糕！我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但好在奶奶并未发现不对,只是不悦地皱眉：你找你姐那个贱人做什么难道你想她了！你忘了他是怎么对你了吗那时候你还在襁褓啊！她抱起你就往顶楼跑,要不是我们发现及时,你早就没命了！
我一直都知道她是个没良心的！我们生下她养她！把她供上大学！结果她倒好！以为自己上了大学,已经是人上人了！居然还想抛下我们！
抛下我们也就算了,但你是她血浓于水的亲弟弟！她不仅要抛下你,还想杀死你！哼！还好我和你妈聪明,不然……
说到这里,她止住话头,得意的哼笑两声。
总之,只有我们对你好！你记住！你姐就是个不安分的贱人！
以前他们这么说的时候,我会更加讨厌姐姐,但现在,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走到客厅,我听见妈妈和姐姐打电话的声音。
我不管你怎么样！你必须回来！
姐姐压抑的声音传来：我明天下午有重要讲座！我回不来！我已经把我赚的钱都给你们吗你还要怎么样！
妈妈眼睛一瞪,见声骂道：你这个贱蹄子！你给我们钱是应该的！怎么你才出去几年,连我们的话都不听了而且你一个月只给我们三千,你打发叫花子呢！
随后不知道姐姐说了什么,妈妈只是冷笑一声：你还敢和我顶嘴我听说你在大学里找了个帅气多金的男朋友你要是太阳落山前赶不回来,别怪我们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只这一句话便让姐姐败下阵来。
2
我听说姐姐要回来,心里有些忐忑,手里死死攥着那张照片。
这时,姐姐傍晚的时候终于到了。
我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一个激灵从沙发上弹下来,跑去开门。
门一打开,姐姐脸色那看,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似乎是在立马赶回来的,这么热的天,她依旧穿着长袖长裤,热的满头大汗也不愿撩起袖子。
她没有进门,也直接忽略我,冷漠地看向妈妈：说吧,什么事又要我做什么吗
以往这样,我一定会生气,但现在我感觉心口闷闷的。
这话说的嘲讽,妈妈脸色一变,冲过来,揪着姐姐的领子狠狠地扇了下去：贱人！你翅膀硬了是吧！真以为……
妈妈还想说什么,奶奶连忙拉住妈妈,给妈妈使了个眼色,看了眼被吓傻了的我,又对妈妈耳语几句。
妈妈这才放过姐姐,冷笑着说：瞧你这话说的,你是我女儿,我想你了,让你回家住几天有问题吗今晚你就别走了,在家里住一晚吧！
姐姐死死地盯着妈妈：我明天必须回去！为了这个讲座我已经准备很久了！
妈妈被吓了一跳,气得脸色铁青,死死地拧姐姐的胳膊：别和我扯东扯西！关我什么事！我饿了！赶紧去做饭！不然你就等着吧！
姐姐挣扎良久,随后麻木的走去厨房,姐姐一走,妈妈和奶奶便开始搜姐姐的包。
我走上去抢过姐姐的包：你们干嘛！
奶奶笑着扯过包：乖孙,你干嘛呢！我们在找你姐姐孝顺我们的东西啊！你自己一边玩去吧！
他们连哄带推的将我赶走,我看着奶奶和妈妈贪婪的眼神,跑去厨房找姐姐。
我在厨房站了一会儿,她直接把我当做了空气,我故意站在中间挡着路,她宁愿绕路也不愿和我说一句话。
其实我对她并不了解,姐姐常年寄宿,几乎不会回家。
记忆中她只对我说过一些狠话,至于其他的,都是妈妈和奶奶说的。
但现在,我看着她独自忙碌的背影和毫无生气宛如行尸走肉的眼神,忽然有些心疼。
我想了想,把那张照片递给了她。
3
她愣了一下,随后瞳孔骤缩,死死地盯着我,语气惊慌：他们拿给你看了！还有谁他们有多少这个照片！
我摇摇头：没有了,就这一张,姐姐,他们为什么要拍你……
话音未落,姐姐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随后夺过照片撕的粉碎。
姐姐颤抖的用手捧起碎片,随后丢在柴火里烧了个干净。
做完这一切,她浑身颤抖,随后眼神阴冷厌恶地看着我：怎么你也想来威胁我吗
随后她又癫狂地笑起来：你这个蠢货！你亲手把东西给了我,那我以后再也不会踏进这个家一步！你们再也威胁不了我了！
她压抑又癫狂的笑着,我顿时觉得委屈：不是的,我是想帮你……
姐姐却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想帮我
那你就去死吧！我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他们给我拍下这些照片也是因为他们怕我跑了！想把我拴住给你一辈子当牛做马！
她眼中含泪,恨意不减：我们从一开始就是对立的,你居然说你想帮我真是可笑！
收起你假惺惺的可怜吧！既得利益者是不会知道错误的,你之前也恨我不是吗在你的眼里我也是你的仇人不是吗
她的声音压抑而愤怒,不大却让人感到十分的愤怒与无助。
忽而她又大笑了起来：但现在照片没了！你们都别想再威胁我了！
而我也已经泪流满面,心里抽一抽的疼,拼命的摇头。
不是的,我没有假惺惺,我已经七岁了,老师早就教我明辩是非,教我分辨对错！
我想替她擦干眼泪,告诉她,我们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告诉她我心疼她。
我想认真的和她说一句对不起,虽然这不是我想要的,可她却是因为我受到了无法抹去的伤害。
我胡乱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死死地抱住她：姐姐,对不起,你打我吧！
姐姐擦干了眼泪,嫌恶的推开我后冷冷地撇了我一眼：给我滚开！！真恶心！
我嘴一瘪,差点哭了出来,但我还是走了出去,我怕她更加讨厌我。
此时,我带着无比怨恨的心情走向妈妈和奶奶,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老师明明说,家人就是对你最好的人,我曾经以为姐姐不是我的家人,因为她太坏了,现在看来,是妈妈和奶奶,毁了本该和谐的一家人！
结果我还没和妈妈他们算账,我就听见妈妈和奶奶商量。
什么鬼！这次带回来的现金就这么点儿,还有几张什么破文件！待会儿烧了算了！
你不怕她又闹啊
切！她还敢闹待会儿老李头就把她治得服服贴贴的！她想走也走不了了！
谁让她翅膀越来越硬了让她继续读,到时候她跑了呢跑去国外了,我们就威胁不了她了,还是趁早把她换彩礼好了。
对了！你那药准备好没有
早准备好了,那药可以迷倒一头野猪,到时候放酒里给她一喝,这事就成了！
我脸色苍白,因为我知道老李头是我们村的老光棍,瞎了一只眼,但就是家里有钱,据说,他家里的几任老婆都死在了床上！
我想跑去通知姐姐,一转头却发现姐姐脸色煞白的出现在我身后。
而妈妈和奶奶此时也注意到我们的存在。
妈妈和奶奶脸色一变,蹭的一下站起来就朝姐姐跑过去,而姐姐则转身进入房间锁上房门。
但没用,妈妈有钥匙,姐姐来不及跳窗就被抓了回来。
妈妈揪着姐姐的头发拖着走,姐姐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
奶奶破口大骂：贱种！人家老李头家里有钱,一开口就是五十万彩礼！你也别嫌弃他年龄大,年龄大的都会疼人,我们把这样好的人家都给你找来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你简直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姐姐吼道：他这么好你自己怎么不去！你们放开我！这是犯法的！
但不管姐姐怎么喊都没用,妈妈和奶奶怕姐姐跑了,用绳子和钢丝见姐姐捆在椅子上！
见状,我哭着跑去打妈妈的手,妈妈吃痛,不耐烦地推开我。
儿子,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你忘了你姐想要杀你了我们都是在帮你啊！而且你姐姐每个月只给这么点儿钱,哪里给你娶得了媳妇啊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你赶紧走！
姐姐此时疯狂的挣扎,哪怕身上的皮肉已经被铁丝勒得出血了,但她似乎毫无察觉。
奶奶脸色一变,狠狠扇了姐姐一巴掌：你这个贱货,做出这幅样子给谁看呢你被别的男人上和被老李头上有什么区别别人能给五十万吗老李头明天就要来验货了,你要是把自己弄伤了,人家要退钱我可不退！
我跪在地上哭喊道：我不要娶媳妇了,你让姐姐走吧！
奶奶瞪了我一眼,骂我傻,随后我便被他们拖着去了房间,进屋时,我回头看了眼姐姐,她眼里生出强烈的恨意。
明明,她已经和男友约好毕业就结婚,明明导师已经说了,要是明天的讲座成功,她便可以申请名额出国留学,明明就差那么一点儿,可就是这一点,她什么都没了！
我躺在房间抹眼泪,妈妈和奶奶心疼地抱住我,骂姐姐给我灌了迷魂汤,还吓唬我要是姐姐走了,那老李头就会杀了我,杀了他们。
但等到奶奶和妈妈睡熟以后,我还是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门。
杀了我也没关系,姐姐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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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此时姐姐浑身是血地躺在椅子上,眼睛麻木的看向窗外,浑身死寂。
我小心翼翼地走到姐姐身边,她瞥了我一眼,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恨意。
而我什么都没说,只是开始费力地解绳子和钢丝,尽管尖锐的钢丝也划破了我的手指我也没停下。
我看见姐姐的眼神从憎恶不屑变得疑惑,她冷哼一声：这是你们的新手段吗趁机放我走,然后把我抓回来,然后夸大其词,得到我有多么不容易,然后好和那死瞎子提价吗
我继续认真的拆钢丝,姐姐依旧不相信我：你还真会演！你要是给了我机会逃走,我一定会杀了你们！
姐姐在哪里放狠话,而我此时也拆下了钢丝,我从兜里掏出几张皱皱巴巴的一百元塞在姐姐手里。
姐姐你快走吧！这钱是我偷的妈妈的,要是被发现就晚了！
要是在之前,她一定不会相信眼前人的任何一句话,可是此时她看着手里皱巴巴的几百元,心中有什么悄然改变。
她拿起包转身就跑,我下意识跟了出去,她跑到门口时忽然转身看着我：你为什么,要放我走我值五十万。
我鼻子一酸,小心翼翼地牵着姐姐的手：因为你是我姐姐啊,你才不是冷冰冰的钱！老师说,人是无价的。
对不起姐姐,我之前都误会你了,你快走吧！待会妈妈和奶奶发现就不好了！
姐姐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但什么都没说,转身隐入黑夜。
而我则将大门锁死,将锁大门的锁链多缠了几圈,随后我转身回房间继续睡觉。
第二天一早,妈妈和奶奶一大早就醒了,嘴里哼着歌,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
我躺在床上没动,觉得有点恶心,为什么姐姐也是他们的孩子,他们明明知道姐姐嫁给老李头会怎么样,他们高兴得却想过年了一样。
他们穿好衣服走出房门
不一会儿我便听到一阵尖叫。
奶奶焦急地跑来叫我：耀祖！你姐呢！你姐不见了！
我身体一颤,继续装睡。
妈妈在外面不可置信地喊：不可能！她怎么解开的
奶奶却粗鲁地将我提了起来：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你娶媳妇的钱跑了！五十万都没了！你还睡得着你……
话音未落,奶奶看见了我被划伤的手指,没有处理过,所以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奶奶结结巴巴喊来妈妈,指着我的手不可置信道：你的手是怎么弄得
我看着他们要吃人的眼神,咽了咽口水,点了点头。
下一秒,妈妈的巴掌狠狠落在我的脸上,打得我的脑袋嗡嗡作响。
我吓懵了,这是他们第一次打我。
妈妈揪着我的衣领,满脸狰狞：你这个蠢货！她想让你死,你还去救她！你知道你有多蠢吗！老李马上就来了！他给我们的五十万我们也已经花了一半了！他要我们换钱该怎么办！要是我们还不上,他非得弄死我们不可！
我们对你这么好！你却帮着一个外人整我们！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我捂着头浑身颤抖,但脑子却前所未有的清明,我颤抖的反驳道：姐姐不是外人,而且你们不是说这五十万都是我以后娶媳妇的钱吗你们为什么要用！
妈妈脸色一僵,随后骂道：你还敢顶嘴我们不是给你留了25万娶媳妇吗！一个女的要这么多彩礼干什么彩礼要这么多的女的不是什么好人！我们都是为你好！
不对不对！我吼道：你们骗人！明明你们也要用,那为什么要说都是给我的！都是为了我好明明是你们对姐姐不好一直压迫姐姐,为什么一直要说都是姐姐的错！你们是在挑拨离间！
妈妈又扇了我一巴掌：闭嘴！我们用点钱怎么了还需要向你们汇报吗而且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啊！你连钱都不要了！早知道就不该送你们去读书！浪费老娘的钱,还给老娘添堵！
妈妈越说越气还想给我几巴掌,奶奶心疼地将我护在怀里,有些埋怨地开口：好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就想想办法吧！怪他有什么用
妈妈崩溃道：我有什么办法！只能把那个贱人抓回来了！她不是爱跑吗那我们就打断他的腿脚！
就在这时,老李头来了。
他穿的人摸狗样,瞎了的哪只眼空洞地看着我,一笑便漏出一口参差不齐的大黄牙,上面还占有烂菜叶,脸上有个长毛的痦子,身上常年带有粪坑和油污混合的味道。
他一进屋,便和我们打了个招呼,随后从看似从来没洗过的裤子里掏出一根牙签剔牙！
一开口便让人觉得恐惧：我老婆呢
他一进屋我便浑身发抖,缩在角落不敢去看。
5
而另一边,姐姐捏着那几百块钱,满身伤痕的站在车站内,面对售票人员和安保人员关切的询问,她内心纠结又痛苦。
要怎么做呢她现在可以立马买票回去,洗个澡,换个衣服,依旧能赶上下午的讲座,只要她不说,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她走了,按照那家人视财如命的尿性,弟弟该怎么办呢一定会被打的吧她摇摇头,在心里告诉自己,不会的,他们很爱弟弟,一定舍不得打他,一定是这样,她不能错过这次讲座,这对她来说,非常非常重要！
于是她下定决心,等讲座完再回来看吧,弟弟不会有问题的！
她深吸一口气,想对售票人员说一切都好,想伸出手买票,但捏着那皱巴巴的几百块,喉咙像是被堵住一般开不了口,随后她认命地叹了口气,报了警。
他还只是个小孩子,面对打人的打骂和逼问,一定会很害怕吧而且还有那浑身恶臭仿佛从茅坑里生出来的老李头,他是那么恶心,她小时候只是远远的见她一面就害怕地发颤,到时候面对老李头的逼问,他一定很害怕吧。
而且这老鳏夫,最是小心眼了！
弟弟救了她,她也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人,而且,她想起弟弟说,她们是一家人,一家人本就应该要互相帮助。
她边走边安慰自己,她这么努力优秀,大不了等下次讲座就行了！
可是走着走着,她还是委屈的哭了出来。
……
妈妈见老李头来了,强笑着去迎接,但老李头色欲熏心,骂道：妈的！老子老婆呢！我可是给了你们五十万！
随后他撇了眼带血的铁丝和凳子,皮笑肉不笑,眼睛似乎都快瞪出来了：我老婆不会跑了吧！
妈妈吓得一抖,强颜欢笑道：怎么会呢！哎呀,明天我就把人给你送过来。
眼见老李头生气,妈妈急忙说：哎呀！我这里有张她小时候的裸照！你肯定喜欢,我把她送给你怎么样你就再宽限一天。
老李头神色一松,眼神猥琐转动,嘿嘿两声：那还不快去！要是这照片拍得好……嘿嘿,那我就再给你们一天时间！必须！把我这小老婆捆着送到我床上！
我抖得更厉害了,奶奶却以为我被老李吓住了,还在安慰我。
妈妈笑着答应,随后转身开始找照片,她找了两三遍,确实没有,她低声问奶奶：妈！那照片你换地方了
奶奶一脸茫然：没有啊……没……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来什么,低头看着抖得厉害的我：是不是你拿走了赶紧拿出来！不然以后我们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我颤抖着回答：烧,烧了！
二人脸色齐齐一变,妈妈忍不住打了我一巴掌。
老李头眯着眼：照片呢
妈妈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老李头脸色阴沉：你们敢耍我！你们不拿照片,也不给人,那把钱还我吧！
话是这么说,但看老李头自信狡诈的表情,他似乎笃定我们还不上。
妈妈一拍手：我们没钱！要么你给我点时间让我们把那不孝女抓回来！要么你什么都得不到！你自己选吧！
老李头眯着眼,眯着眼扫视这我们：我老婆咋跑的
妈妈脸色难看,说了实话：小孩子不懂事……
老李头的目光转向我,但笑得异常恶心,一说话便有种黏腻地感觉,让我浑身汗毛竖起：是你干的
我颤抖地点头,老李头却安慰我：你放走了没关系。
随后他对妈妈和奶奶说：这小孩不错,我再给你们三十万,把他也给我吧！
妈妈和奶奶听见前半句话还松了口气,但听见后半句话时脸色齐边,焦急地解释：不可能！他是带把的！你怎么能要他呢！
老李头嘿嘿一笑：你们懂什么小孩子细皮嫩肉的！更何况还是个带把的,想想就刺激！
妈妈和奶奶脸色煞白,死死将我护在怀里,说什么也不同意。
终于,老李头耐心耗尽,直接推开奶奶和妈妈,丢下一张卡,拖着我就跑,妈妈和奶奶哭着追出来,我也拼命挣扎哭嚎,死死抓着门框不肯放手。
老李头骂道：哦哟！还是个烈性子,不知道在床上是不是还能这么有力气！
随后对妈妈和奶奶道：你们追来干什么赶紧去把我老婆找回来！要不是你们就把钱都还回来吧！这可是八十万！你们一辈子也不可能赚到这么多钱吧
此话一出,妈妈和奶奶顿住了,就在她们犹豫的这一瞬间,我的手快要抓不住门框了。
就在这时,我听见了姐姐喊我的声音,我还以为是出现了错觉。
随后我感觉拉着我脚踝的力量一松,随后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姐姐冰凉的眼泪落在我的脸上,一个劲儿的和我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着急地看向姐姐,我想说没关系的姐姐,我想说让她永远不要在回来了,我想说让她快跑！妈妈和奶奶要抓你！我还想说对不起你的人是我。
想说的话太多了,可这两天的惊险和疲惫让我重重的合上了眼睛。
7
再次睁眼,我看见姐姐守在我面前。
姐姐看见我醒了,激动地哭了出来。
随后她郑重地和我道歉：对不起,是我以前太过分了,那些事情都和你没关系,就算没有你,他们也会折磨我的,但我因为我的弱小,因为我的无能,为了让自己好受一些,只能把错误推给你,甚至还想杀了,还想折磨你。
我以为这样会让我好受一些,但其实并没有,反而更加痛苦……
谢谢你救了我,还差点让你……
她说不下去了,毕竟没人能想到,要是警察没来,那我会怎么样
我忽然一颤：那他呢
那个恶心的老头。
姐姐擦了擦眼泪：警察把他抓走了,警察来的时候发现他拖着你走,后来你晕了,他们还狡辩说是和你闹着玩,还有……那两个人,也帮着作证。
但好在我来了,我说让他们查查账户就知道了,而且我还指控他们拐卖妇女。
警察发现他们的账户的确多了五十万,还有一张明明在老李头名下的卡,却在他们两人手里,警察现在已经把他们关押起来,准备详审了。
随后姐姐摸了摸我的头：警察会还我们公道的,你会舍不得他们吗
我瘪瘪嘴,但还是摇摇头,我看见了,他们在听见八十万的时候,不要我了。
医生说我没什么问题,就是惊吓过度。
随后姐姐接到了警察的电话,说妈妈和奶奶要见我们一面。
到警局后,妈妈和奶奶扒着牢门,期盼地看着我：儿子！你是来救我们的吗你快和警察解释！我们是闹着玩的呢！你快说啊！
我抿了抿唇,摇了摇头,妈妈破口大骂：小兔崽子！老娘辛辛苦苦养了你这么久！那样没为你着想可你居然见死不救,想让我们吃牢饭！我们进去了看谁还照顾你！你指望你姐吗你姐不杀了你就不错了！
她得意地看着我,忽略了我和姐姐紧紧相握的手,似乎笃定了姐姐恨我到骨子里。
姐姐却轻笑一声,道：我们不会再中你的圈套了！
妈妈和奶奶脸色大变,眼神慌张,已经开始口不择言了。
难道你要管他吗谁会要你一个带着累赘的女人这对你的名声也不好吧而且你之前不是想杀死他吗你因为他受了多少苦啊！我看你就是想欺骗我儿子将我们关进大牢,然后你再把他丢掉！这样你就报仇了！
随后妈妈慈爱又讨好地看向我：儿子乖,来妈妈这里,只有妈妈和奶奶才是对你最好的！你姐姐是在骗你！她想杀你还来不及呢！
我看着妈妈不知悔改,一味挑拨离间的样子,抿了抿唇,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和警察说了。
警察脸色一变,感激的将我们送了出去。
随后警察发出通告,以拐卖妇女罪判处奶奶和妈妈十年的有期徒刑,并且罚款二十万。
至于老李头,经调查,他前几任被折磨致死的‘老婆’都是被拐卖来的,而且并没有结婚证证明夫妻关系。
最后数罪并罚,判处死刑,他离法律免责年龄就差那么一点儿,所以官方动作很快,在他满七十岁之前,处以死刑。
这个通告一出,全网哗然。
姐姐安顿好我后,有些忐忑的赶往学校,本以为会迎来老师的责怪,男友的唾弃,同学的鄙夷,但这些都没有。
导师递上了新文件,拍了拍她的肩,说再给她争取一次机会,让她好好准备。
男友和往常一样满眼爱意地看着她,提出结婚后可以给弟弟准备一个房间。
同学们也当做无事发生,不去管她手上背上的伤痕。
她感受到这个世界的善意,仿佛重新活了过来。
最后她获得了所有人的认可,站到了更高的地方。
而我也一直跟着姐姐的步伐慢慢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