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校终于开学了。
开学第一天,杨齐和杨勇一起去了。
夜校的地址是上级组织定下来的,离钢铁厂不远,夜校的学员也不少。
夜校门口,看着陆续走进教室的学员们,杨齐心中既欣慰又感慨,这些工人大多穿着洗得发白的工作服,脸上带着对知识的渴望。
钢铁厂的几个职工见到杨齐,都纷纷上前打招呼。
教室里很快坐满了人,墙壁上写着“把无产阶级教育革命进行到底”,“课堂就是阶级斗争战场”的标语。
杨齐看到这个夜校班级是技术培训班,钢铁厂有三分之一的职工都在这个班级。
杨齐和堂哥说了一声后,也不再多留,径直离开。
又是一个星期天,沈若初给弟弟的一个月时间,已经超出三天了,沈小川都还没有处对象,实在是上一个星期天,以及今天,沈小川都没有来杨家。
“这个臭小子,肯定是没找对象,怕我说他,不敢回来了。”沈若初气呼呼的说道。
“好了,好了,别气了,小川有自己的想法,而且他才二十来岁,如果实在是暂时还不愿意找对象的话,可以再等两年,也不是不行。”杨齐无奈的笑道。
“你说的倒是轻巧,你看看,堂哥家里三个,堂姐家里也是三个,还有咱们俩,屹舟都快可以上小学了,沈家现在就小川一个人独苗苗,他得承担起传宗接代的任务呀!”沈若初白了一眼杨齐。
“那我去把小川喊来?”杨齐的声音都小了一点。
沈若初迟疑片刻,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看他下个星期天还回不回来,敢不回来,我让他好看。”
“行,你做主就好,说起来屹舟也快有八岁了,你看今年是不是让他去上学了?”杨齐问道。
“去吧,悦悦和小旭都是八岁去读的一年级,咱儿子也去。”
“行,那就今年去。”
今年龙凤胎已经五年级,马上就可以去读初中了。
转眼间,一个星期的时间又过去了。
看着时间,沈小川没有像往常一样出现,沈若初已经准备和杨齐一起去找沈小川了。
“一会你和我去找小川一趟,臭小子,今天还不回来,看来是皮子痒了。”
小屹舟兄妹俩和龙凤胎被杨富贵夫妇俩带着去大伯家里,倒是不用担心。
杨齐已经在心里为小舅子默哀了,“行,那咱们一块去。”
十分钟后,杨齐正推着自行车,准备和沈若初一起去找小舅子时,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沈若初扭头一看,竟是沈小川拎两包东西,满脸堆笑地走了进来。
沈小川三步并作两步走进院子里,“姐,姐夫,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沈若初冷哼一声,“你还知道回来?这都超了多少天了?”
杨齐把自行车重新停好,见状连忙打圆场:“小川来得正好,你姐刚还念叨你呢,走走,屋里坐。”
走进堂屋,沈小川放下带来的东西,看到姐姐吃人的眼神,挠了挠头,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姐,你别生气,我这段时间是去相亲了,这是我们玻璃厂的职工,我们相处得挺好的。”
沈若初接过照片,眼睛一亮,照片上的姑娘扎着两条麻花辫,穿着整洁的列宁装,笑得十分开心。
“快跟姐说说,你们怎么认识的?”
原来,沈小川上个星期天没过来,就是去相亲了。
沈小川支支吾吾地说:“就是就是觉得她挺踏实的,会过日子”
杨齐在一旁听得直乐:“好小子,原来是在偷偷处对象啊,怎么不早说?”
“这不是还没确定关系嘛,前天她才答应跟我处对象了,我这才敢来见姐。”沈小川的脸红到了耳根。
沈若初喜极而泣,一把拉住弟弟的手:“你这孩子,姐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吗?快说说,姑娘家里什么情况?”
沈小川被姐姐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手足无措,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她叫林丽敏,是我们厂质检科的,他爸是轧钢厂里的老钳工,他妈在纺织厂上班,家里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在读高中,一个在读初中。”
“多大了?属什么的?”
“22岁,属鼠的,和我一样大。”沈小川答道。
“什么时候带回家看看?”
沈小川挠了挠头,“这个,下个星期天吧。”
“好,那就说定了,下个星期天,你敢不来,你就给我等着。”
“来,来,肯定来。”
沈若初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将照片又仔细端详了一番,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笑意。
“都有对象了,结婚也就快了,你姐夫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但是自行车票还有一张,你等等,我去给你拿。”
杨齐起身走进房间里,从空间里拿出来一张自行车票。
“来,拿着,一会就去买辆自行车,以后也方便一点。”杨齐把自行车还有两百块钱递给沈小川。
沈小川在玻璃厂上班也有一年半了,平时就是一个人过日子,也攒了一点钱。
“姐夫,自行车票我收着,这钱我不能要,我自己有。”
“给你你就拿着,马上就要结婚了,需要用到钱的时候还多呢,你自己的钱就自个留着,这钱呢,就当做是我和你姐的一点心意。”
“你姐夫给你,你就收着吧!”沈若初也说道。
沈小川这才接过钱票,“谢谢姐夫。”
“一会就去把自行车买了,下个星期天带着对方,来给你姐我们看看,然后就尽快确定一个日子,给你们把事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