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买凶杀自己 > 第一章

我,林佳,三十岁,已婚三年,职业是——
买凶杀自己的雇主。
此刻,我戴着一次性手套,把刚取出的二十万现金整整齐齐码进黑色登山包,拉上拉链,发出呲啦一声,像替我最终的生命拉上最后一道锁链。
我抬头看镜子,女人眼底青黑,唇色苍白,却笑得像第一次牵他手那般羞涩。
沈砚,我对镜练习,黄泉路上,我先走一步,可你得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故事就从我给自己递出死亡邀请函的那天开始。
【第一章
死亡订单】
1
我选中的杀手,网名叫零度。
暗网评分9.9,零失手,零活口,零差评。
我告诉他:目标林佳,女,三十岁,身高一六五,体重九十六,独居时间晚八点后,地址、照片、指纹、惯用香水味,我一次打包给他。
唯一的附加条件:必须在死前告诉我,我老公沈砚背着我到底做了什么。
零度回了一个标点:
我回他六个字:我怀疑他杀了我爸。
零度隔了五分钟,发来一句:加价十万,我帮你问。
我盯着数字,笑出了声——买自己的命,还要加价审问杀手,世上大概没有比我更荒唐的客户。
可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
2
我父亲林绪之死于意外酒驾,尸检报告写得滴水不漏。
但我记得,爸爸出事前一周,沈砚曾深夜在书房压低嗓音打电话——
林绪之要是再查下去,就别怪我不念翁婿之情。
我当时站在走廊,手里端着牛奶,像偷窥陌生人。
沈砚第二天照旧替我吹凉粥、系围巾,低头亲我额头,说老婆晚安。
我笑着回应,却一夜无眠。
父亲死后第三个月,沈砚把一份两千万的人身意外险递到我手里,受益人是他。
签字那天,他握着我的手,掌心干燥温暖:佳佳,我比你先老,我怕将来不能照顾你,这笔钱只是给你留个保障。
我盯着合同,忽然想——若我死了,他拿两千万,再娶一个林佳,多好。
那一刻,杀意与怀疑同时破土,我分不清想先杀的是自己,还是他。
3
我把死亡时间约在周五晚十点,地点是我家顶楼的天台。
零度说,他会制造意外坠楼,警方最多判定我抑郁自杀。
我点头:完美,我要的就是自杀。
只有我以死者身份退场,才能让他放松警惕,我才能借杀手这把刀,撬开他嘴里的秘密。
计划很疯狂,却是我唯一能想到的生路——
先死,再活,借刀,寻人。
【第二章
他眼里的陌生人】
1
下单后的第七天,我开始了倒计时生活。
我照常去公司,把项目尾款结清,把离职信塞进HR抽屉;
我去养老院替妈妈缴足五年费用,和护工叮嘱万一我出差,请别告诉她;
我甚至在深夜把沈砚的衬衫一件件熨平,叠成方块,像给自己陪葬。
沈砚从背后环住我,下巴搁在我肩窝:老婆,最近怎么这么勤快
我侧头,闻到他衣领的薄荷味,心口一颤,却笑:怕你离开我,先把你惯坏。
他低笑,吻落在我耳后,像蛇信子扫过动脉。
我闭上眼,数着心跳——
还有五天。
零度会在第五天晚上,把林佳推出栏杆,而我,早早在楼下安排了一辆报废货车,假尸、血浆、监控死角,全部到位。
我给自己准备了一场金蝉脱壳,
我要让沈砚以为我死了,
然后,再亲眼看看——
我深爱的男人,在我死后,会露出怎样的獠牙。
2
第四天下午,我提前回家,想最后看一眼我们的卧室。
门推开,沈砚正蹲在地上,手里攥着一只U盘,身旁是一只被拆开的毛绒熊——
我怀孕时他亲手缝给未来宝宝的那只。
我僵在门口。
沈砚猛地回头,瞳孔闪过一丝极其陌生的冷光,像利器出鞘。
只半秒,他恢复温柔:老婆,熊里棉花板结了,我拿出来晒晒。
我笑着走过去,伸手:U盘给我看看。
他递给我,指尖冰凉:客户资料,怕你看了烦。
我攥进掌心,金属体小小一枚,却像烙铁。
夜里,我等他熟睡,溜进书房,把U盘插进电脑。
加密。
我试了我的生日、结婚纪念日、他生日,全部错误。
屏幕第四次提示锁定时,我停住——
输入我爸的忌日。
叮一声,文件夹打开。
里面只有一段音频。
我戴上耳机,点击播放。
沙沙电流后,是沈砚的声音,阴沉、陌生——
林绪之已经解决,下一步把林佳手里那百分之十五股权拿过来,就可以收网。
另一道男声恭敬:是,沈先生。
我猛地拔掉耳机,像被雷劈中。
解决
股权
收网
我双手死死捂住嘴,才没让自己呕出来。
原来,父亲真是他杀的。
原来,与我同床共枕三年的男人,从头到尾都在织一张网。
我盯着屏幕,泪砸在键盘,却笑出声——
林佳,你买凶杀自己,真是买得太晚了!
3
我连夜把U盘藏进内衣,把电脑恢复原状。
沈砚翻身,手臂习惯性揽住我腰,我背对他,浑身僵硬。
黑暗里,我数着他的呼吸,一遍遍地想——
明天,零度就要来杀我了。
而我,忽然不想死了。
我要把死亡这场戏,反排成猎杀。
我要让沈砚亲手,把自己送上断头台。
【第三章
天台坠落】
1
周五晚,九点五十。
我穿着沈砚最喜欢的白裙子,赤脚踩在天台粗糙的水泥面,风把裙摆吹得猎猎作响,像一面投降的旗。
零度提前五分钟到,一身黑,脸被鸭舌帽挡住,只露出线条冷冽的下颌。
他递给我一支针管:氯化琥珀胆碱,三秒心跳骤停,
painless。
我接过,却摇头:我要你推我下去。
零度挑眉。
我低声:我要你制造挣扎痕迹,让警方看出‘他杀’,但尸体必须摔得面目全非,方便我金蝉脱壳。
零度沉默两秒,嗤笑:林小姐,你比我想象的疯。
我抬眼看他,风把泪吹散:帮我,再加三十万。
零度点头:成交。
我深吸一口气,爬上栏杆,回头望向楼道口——
沈砚,你会来吗
我数到十。
九、八、七……
佳佳——!
一声撕裂的吼,从楼下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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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头,看见沈砚站在路灯里,西装外套不知丢在哪,衬衫领口扯开,头发凌乱,双目赤红。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兽,冲上楼。
我愣住——
他怎么会提前回来
零度低声:跳,还是等他
我咬牙:按计划!
说完,我往后仰,零度伸手,做出推的姿势。
坠落的一秒,世界静止。
我看见沈砚扑到栏杆,伸手想抓我,指尖擦过我的发梢,只抓到一把风。
林佳——!
他嘶吼,声音像被玻璃划破,碎成渣子。
我闭上眼,笑——
沈砚,你终于,为我疯了。
2
砰!
身体砸在提前放置的货箱上,血浆袋炸开,骨头错位声清晰入耳。
我痛得眼前一黑,却死死咬住牙,不敢晕。
零度从暗处滑下,把我拖进货车后门,关门,打火,一气呵成。
车厢里,我躺在一具与我身形相仿的女尸旁——
那是我从殡仪馆高价买的无名尸,脸已摔烂。
零度把女尸搬下车,摆成坠楼姿势,再把我的白色连衣裙、首饰、指纹全部转移到她身上。
十分钟后,警笛划破夜空。
我透过车厢缝隙,看见沈砚跪在那具林佳旁,双臂死死抱着,脊背佝偻,像被人生生折断。
他哭嚎,声音嘶哑得不像人。
我手指抠进掌心,血渗出来——
沈砚,你哭给谁看
是给警察,还是给你自己
3
货车驶离现场。
我脱下血衣,换上提前准备的黑色连帽衫,戴上口罩,镜子里,那个林佳已经死了。
零度递给我一张新身份证:路晚,二十八岁,籍贯云边镇,孤儿。
我接过,指尖发颤。
下一步他问。
我望向窗外,雨刷器一下一下,把城市霓虹撕成碎片。
沈砚名下有一家离岸基金,开户行在维京群岛,我要你替我黑进去,把流水扒光。
零度吹了声口哨:雇主变老板
我侧头,对他笑,眼泪却滑到唇角:零度,帮我做完这一单,我让你金盆洗手。
零度沉默很久,低声:林佳,不,路晚,你最好说到做到。
我闭上眼,脑海里却全是沈砚抱着我尸体的画面——
他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唇贴在我额头,一遍遍喊老婆。
那声音,像一把钝刀,来回锯我的神经。
我忽然不确定——
他到底是演戏,还是……真的爱我
如果爱我,又怎么能杀我父亲
如果不爱,又何必哭成那样
我抱紧膝盖,在颠簸的车厢里,哭得像个迷路的鬼魂。
【第四章
他口袋里的第二枚戒指】
1
死亡第三天,我租住在城中村一间不足十平的阁楼,用路晚的身份。
零度扔给我一台旧笔记本:基金防火墙等级很高,我试试,你别抱希望。
我点头,却另有计划。
白天,我戴着鸭舌帽,跟踪沈砚。
我看着他抱着我的遗像,进出殡仪馆,签字火化;
看着他抱着骨灰盒,手指摩挲上面爱妻林佳四个字;
看着他深夜独自回家,打开冰箱,拿出一罐我喝剩的酸奶,用舌尖舔过瓶口,再一点点咽下去。
我蹲在对面楼顶,泪把口罩浸湿。
沈砚,你到底是人是鬼
第三天夜里,他开车去了北郊墓园。
我悄悄尾随,看见他把骨灰盒放进墓碑暗格,然后,从口袋里掏出——
一枚戒指。
白金素圈,内侧刻着S&L
2017。
我如遭雷击。
那是我们领证那天,他亲手给我戴上的婚戒,我坠楼时明明还戴在无名指。
如今,他却掏出第二枚
他把戒指放在墓碑前,低声说:佳佳,对不起。
声音温柔得像在哄睡。
我浑身发抖,几乎站不稳——
沈砚,你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我死死盯着那枚戒指,忽然意识到——
我死得太仓促,根本没注意自己手指上有没有戒指。
如果零度掉包时,把戒指留在尸体上,
那么,沈砚此刻手里的这枚,又是哪来的
除非——
他早就准备了同款,
除非——
他早知道,我会死。
【第五章
零度的条件】
1
我连夜回阁楼,把零度摇醒:查到了吗
零度满眼血丝:防火墙太变态,只扒到一点边角,但——
他点开Excel,指给我看:
沈砚,原名,沈知行,身份证号尾号0088,户籍地海州。
我愣住:沈知行
零度继续:他十九年前改名,原因不详,同年,林氏集团董事长林绪之,也就是你爸,并购了海州一家生物制药厂,裁员三百人,引发员工跳楼事件。
我手指冰凉:你是说,我爸和他……早就认识
零度耸肩:不确定,但时间线太巧。
我盯着屏幕,忽然想起——
沈砚从未提过他的童年、他的父母,只说自己孤儿。
我抱头蹲下,思绪像乱麻。
零度递给我一支烟:路晚,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你拿着新身份,远走高飞。
我抬头,看他:我要你帮我偷沈砚的DNA。
零度骂了句脏话:你疯了他现在被警察盯得死死的。
我掐灭烟,声音平静:我妈还在养老院,我‘死’后,沈砚成了她唯一监护人,我怕他动手脚,我必须尽快揭穿他。
零度沉默很久,竖起两根手指:二十万,现金。
我点头:成交。
2
第二天,我乔装成保洁,混进沈砚公司。
我在他办公室垃圾桶里,找到他早上剃落的胡须,装进密封袋。
零度拿去黑市做加急鉴定,对比样本是我爸生前留在领带夹上的毛囊。
六小时后,结果出来——
不支持亲子关系。
我松了口气,却更疑惑——
不是父子,那是什么仇
零度把另一份报告扔给我:沈知行,母亲沈雪,十九年前海州制药厂会计,因贪污案被裁,当晚跳楼自杀,留下十三岁儿子。
我猛地站起:制药厂就是我爸并购那家
零度点头:时间线完全吻合,动机,也有了。
我跌坐回椅子,泪砸在纸上——
沈砚,原来你娶我,是为了给我爸报仇
你处心积虑三年,就是为了把我爸从世上抹掉,再把我逼死
我笑着哭,哭着笑,像个疯子。
零度按住我肩:路晚,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哭,是找到证据,把他送进去。
我抬头,眼底血红:不,我要他亲口告诉我,他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第六章
囚室里的温柔】
1
我约了沈砚,用路晚的身份,给他快递一封信:
想知道你妻子真正的死因,今晚十点,北郊废弃水厂,一个人来。
署名:目击者。
我提前在水厂安了针孔摄像头,零度埋伏在暗处。
十点整,沈砚出现,风衣里只穿一件黑衬衫,瘦了很多,眼下青黑。
他站在空旷车间,喊:出来!
我戴变声器,从二楼走下:沈先生,你妻子不是自杀,是被人推下去的。
沈砚眸色骤冷:你是谁
我在他三步外停住:一个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
沈砚下颌绷紧:谁雇你
我笑:你妻子本人。
沈砚愣住,像被雷劈。
我继续:她怀疑自己父亲死于你手,她买凶杀自己,只为死后看你反应。
沈砚瞳孔剧烈收缩,忽然扑过来,掐住我脖子:她在哪!
我早有准备,抬膝顶他下腹,他闷哼倒地。
我蹲下身,用枪抵住他额角:沈知行,游戏结束,把真相说出来。
沈砚却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佳佳,你果然没死。
我浑身一震,扯掉变声器:你……什么时候认出我
沈砚抬手,指腹擦过我眼角那颗泪痣:你哭的时候,这里会红。
我咬牙,枪管上膛:少废话!说,我爸是不是你杀的
沈砚闭上眼:不是。
我吼:撒谎!
沈砚忽然伸手,握住我枪管,抵在自己眉心:佳佳,杀了我,如果你信不过我。
我手指发抖,泪模糊视线。
零度在耳机里喊:别冲动!警察马上到!
我深吸一口气,收枪,把沈砚双手反剪,用塑料卡箍绑死。
我拖着他,从后门离开,塞进提前准备的面包车。
车门关上,我看着他:沈知行,接下来二十四小时,你属于我。
沈砚靠在后座,居然笑了:佳佳,我们终于……单独相处了。
2
我把沈砚带到父亲留下的老宅,地下室。
我打开灯,墙上贴满了他这些年的照片、转账记录、通话录音。
我掐住他下巴:看吧,这就是你,完美丈夫、复仇恶魔。
沈砚却只看向我:佳佳,你瘦了。
我扬手,一巴掌扇过去:闭嘴!
他嘴角渗血,仍笑:打得好,继续。
我崩溃,拳打脚踢,他一动不动。
最后,我脱力滑坐,泪如雨下:沈知行,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沈砚俯身,用额头抵住我额头,声音低哑:佳佳,我爱你,从十九年前开始。
我愣住:什么
沈砚抬眼,眸色漆黑:十九年前,我母亲跳楼,我成了孤儿,那天,我在医院走廊,遇见一个小女孩,她递给我一颗草莓糖,说‘哥哥,别哭’。
我恍惚记起——
那年,爸爸带我去海州出差,确曾给过一个哭鼻子的男孩糖果。
沈砚握住我手:我找你找了十四年,直到在财经杂志看见林氏千金照片,我才确定,就是你。
我甩开他:所以,你娶我,是为了报恩
沈砚苦笑:最初是,可后来……我控制不住自己。
我吼:那我爸呢你为什么要杀他
沈砚抬眼,一字一顿:我没有。
我揪住他衣领:录音里,你亲口说‘林绪之已经解决’!
沈砚深吸口气:解决,不是杀,是送他进监狱。
我愣住。
沈砚继续:我掌握了他当年做假账、逼死我妈的证据,我本想交经侦,可有人抢先一步,制造车祸。
我后退:谁
沈砚吐出两个字:林绪之,自己。
我嗤笑:荒谬!
沈砚抬眼:他查出肝癌晚期,不想坐牢,干脆自杀,还拉我垫背,他死前,给我寄了封信,说‘我女儿就交给你了’。
我抱头,思绪炸裂——
父亲,竟是自杀
沈砚靠近:佳佳,我本想告诉你真相,可你爸在信里求我,让你恨我,只有这样,你才能活下去,不被警察怀疑。
我泪如雨下: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沈砚指腹擦过我泪:我试过,可你每次看我,都像看杀父仇人,我不敢赌。
我瘫坐,像被抽骨。
沈砚忽然伸手,解开我鞋带,把我脚放在他膝盖,轻轻揉:佳佳,地下室凉,别冻着。
我看着他低垂的睫毛,心口像被锥子一下下凿——
沈知行,你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我抬手,枪管再次抵住他额心:给我证据,证明你没杀我爸。
沈砚抬眼,眸色沉静:好,我带你去找。
【第七章
父亲的遗言】
1
沈砚带我去了银行保险柜,取出一只牛皮纸袋。
里面,是一份经侦匿名举报材料、一张我爸的肝癌确诊书、一封手写遗书。
遗书里,父亲写道:
佳宝,爸爸走了,别恨沈知行,他是这世上……唯一会继续爱你的人。
我跪在地上,哭到干呕。
沈砚蹲下身,把我抱进怀里,像抱一只破碎的鸟:佳佳,回家吧,好不好
我抬头,泪模糊:沈知行,我杀过自己一次,回不去了。
沈砚吻住我发顶:那就重新开始,我们换座城市,换姓换名,只有你我。
我闭上眼,泪滚落——
沈知行,我该如何再信你
2
我让他带我去父亲墓地。
夜半,雨丝斜织,沈砚撑伞,我站在碑前,把U盘、戒指、遗书,一件件埋进土里。
我轻声:爸,女儿不孝,错怪了您,也错怪了他。
沈砚搂住我肩:以后,我替你守孝。
我侧头,看他:沈知行,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剩下秘密全部告诉我。
沈砚点头,掏出手机,点开一段加密音频——
沈先生,林佳已死,两千万保险赔偿金,何时到账
我浑身一凛:是谁
沈砚眯眼:你‘死亡’第二天,你妈在养老院的护工,代她签字,受益人……是你妈,实际领款人,却是我舅舅。
我咬牙:你舅舅
沈砚苦笑:他是我在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也是……当年制药厂副厂长。
我瞬间明白——
沈砚母亲跳楼,我爸并购,舅舅下岗,仇恨链,闭环。
我抬头:你要怎么做
沈砚收伞,雨水顺着他睫毛滴落:送你妈出国,切断他财路,然后……自首。
我愣住:自首
沈砚抚过我脸:我非法获取你爸证据、隐瞒车祸真相、骗保,足够我坐几年,等你原谅我,我再出来,娶你第二次。
我泪如雨下,拳头捶他胸口:沈知行,你混蛋!
沈砚握住我手,单膝跪地,从口袋掏出——
那枚墓碑前的戒指。
他抬头,雨夜中,眸色灼灼:林佳,第二次求婚,你敢吗
我哭着笑,伸手:沈知行,你敢娶,我就敢嫁。
【第八章
尾声】
1
三个月后,沈砚因骗保未遂、非法获取公民信息,被判三年六个月。
我把公司交给职业经理人,带妈妈移居墨尔本。
狱里,沈砚每月给我写一封信,末尾永远是——
沈太太,等我回家。
我回他一张照片:无名指上,两枚戒指叠戴,内侧新刻一行小字:
S&L
2025,同生共死。
2
零度拿到尾款,真的金盆洗手,在清迈开了家咖啡馆,取名第二次。
我飞去探望,他递给我一杯拿铁,拉花是只歪歪扭扭的白天鹅。
我笑:技术退步。
零度耸肩:杀手的手,只适合握枪。
我望向窗外,阳光正好,忽然想起——
如果那天,我真的死了,会不会永远不知道,沈砚爱我,胜过他自己的命
零度打断我:路晚,不,林佳,后悔吗
我摇头,抿一口拿铁,苦里回甘:不悔,我只是……死了一次,才学会活。
3
沈砚出狱那天,我穿白裙子,站在铁门外,手里牵着一只气球,写着——
欢迎回家,沈先生。
他剃了板寸,眼角有细纹,却笑得像十九年前,医院走廊里,那个接我糖果的男孩。
他走过来,把额头抵在我额头,轻声:佳佳,以后,我们别再迷路。
我踮脚,吻住他:沈知行,回家吧,我给你熬了红豆粥。
阳光落在我们交叠的影子上,像给大地,烙了一个永不褪色的吻。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