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部队出来时,我把爸妈的遗物紧紧抱在怀里,赵参谋派了一名战士开车送我。
临走前他特意叮嘱,“后续如果他们还来纠缠,直接联系部队,我们会协助你通过法律途径解决。”
回到出租屋,我连夜整理了所有证据。
爸妈的遗嘱,部队出具的抚恤金发放记录,派出所调取的户口迁移证明。
还有这些年我给家里寄钱的银行流水。
每一笔都标注着给弟弟交学费,给爷爷买药品,最早的一笔,是我在餐馆洗盘子赚的三百块。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这些材料去了法院,递交了起诉状。
消息很快传到了老家。
奶奶打电话来哭骂,“昧着良心抢家里的东西,你这是让你爸妈死不瞑目!”
见我不理会,李小耀破天荒了打了过来。
“姐,我知道错了,之前是我不懂事,你别告了好不好?咱们可是一家人啊。”
“当初把我户口迁走、吞了爸妈的抚恤金时,怎么没想着我们是一家人?现在想和解,晚了。”
挂了电话,我拉黑了这个号码。
没过多久,大伯又找上门来,这次没了之前的嚣张。
“小渔,你看能不能撤诉?都是亲戚,闹到法院多难看啊。你爷爷最近身体不好,要是知道要开庭,怕是要气出病来。”
我语气坚定,“大伯,当初我被爷爷打得躲在柴房里哭的时候,你没说要帮我,我被他们逼着辍学打工的时候,你也没拦过。现在他们要承担后果了,你才来跟我说亲戚情分?太晚了。”
大伯怒目圆睁,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女马的,当初就该把你绑了卖给隔壁村的李瘸子,都怪我心太善,我都和李瘸子谈好了,愣是没舍得把你绑去!你这个白眼狼!”
“你就不配活着!”
李瘸子五十多岁,向来寡言少走动,我还纳闷爷爷怎么寻得这门亲事。
原来始作俑者正是眼前的大伯。
我捂着红肿热痛的脸,挤出一抹笑。
“大伯,你怎么那么傻啊?苦哈哈的为老李家付出了那么多,却不敌我二姑坐享其成的好命。”
大伯声音陡然哑了许多,“你什么意思?”
“帮着爷爷卖我换钱,和奶奶合起伙来骗我多寄钱,你捞到什么好处了?”
“你看看二姑,爷爷把我爸妈留下的土屋过给她,奶奶把我寄回家的钱分给二姑的儿子买电脑,你呢?你儿子结婚,爷爷给一分钱了吗?他还说你是大哥,该让着妹妹。你这么拼命维护这个家,到底图什么?”
大伯站在原地,眼底泛起泪光。
“你爸那套自建房不是抵给债主了吗?”
我忽地放声大笑,“债主?谁的债?这种张口就来的谎话也就你信,回去看看房本吧,写的可是你妹妹的名字。”
没几日,从村里邻居大婶的口中得知大伯和爷爷闹翻了脸,还把二姑打进来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