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庭那天，爷爷没来，说是和大伯扭打时摔了腿，没法下床。
奶奶蓬头垢面步履蹒跚的进了法庭，李小耀跟在后面，头埋得更低了。
庭审时，奶奶还是老一套。
哭哭啼啼说我不孝，李小耀也跟着帮腔，说我不顾姐弟情分。
可当法官拿出我提交的证据，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没了声。
法官问李小耀有没有什么要反驳的，他憋了半天。
“那些钱是姐姐自愿给我的，她是我姐，养我是应该的，长姐如母。”
“自愿？”
我看着他，“我饿了半个月给你买手机，是自愿的吗？我在工地扛钢筋给你交辅导班费，是自愿的吗？我要是不这么做，爷爷会放过我吗？”
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奶奶还想替他辩解，法官直接打断，“被告方没有证据反驳，维持原判。”
最后判决下来时，奶奶气得通身颤抖，一言不发。
李小耀则红着眼，看着我，像是要把我吃了。
后来从邻居大婶的电话里得知，爷爷住院要花不少钱。
李小耀去医院照顾了两天，就嫌麻烦跑了，天天在外面跟人喝酒，还欠了一屁股债。
奶奶没办法，只能去捡垃圾凑医药费，之前那股子嚣张劲全没了。
我心里没有丝毫波澜，这都是他们自己选的路，怨不得别人。
我没再管他们的事，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
成人高考成绩出来那天，我考上了市里最好的医学院。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我拿着爸妈的照片哭了很久。
我终于实现了妈妈信里提到的梦想，终于能像他们一样，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开学那天，赵参谋特意来送我。
他递给我一个信封，里面是一张银行卡。
“这是部队给烈士子女的助学金，你拿着交学费。你爸妈是英雄，你也要好好的，别让他们失望。”
我接过信封，重重地点头。
“谢谢您，赵参谋。我一定会好好学医，不辜负我爸妈，也不辜负部队的期望。”
毕业那年，我以优异的成绩进了市里的三甲医院，成了一名内科医生。
我站在镜子前，对着爸妈的照片轻声呢喃。
“爸，妈，以后我会救很多人，就像你们当年保护大家一样。”
工作后的第六年，医院接收了一个脑梗病人，送来的时候已经昏迷了。
我翻看病历的时候，愣住了。
因为这位病人正是当年要卖掉我的亲爷爷。
奶奶在一旁哭得撕心裂肺，看到我，突然跪了下来。
“小渔，求你救救你爷爷！我知道错了，以前是我们对不起你，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救救他吧！”
我扶起她，语气平静。
“我是医生，救他是我的职责，跟以前的事无关。”
手术很成功，爷爷醒了过来，却还是瘫在床上，说话也不利索了。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张了张嘴，却只发出呜咽声。
我没跟他说话，只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出院那天，奶奶拉着我的手，塞给我一个包。
“小渔，这里面是你爸妈的旧物，之前被我们藏起来了，现在还给你，还有对不起。”
我打开包，里面是爸妈的几张老照片，还有一本我小时候的日记本。
我翻了翻日记，里面记着我小时候对爸妈的思念，还有被爷爷奶奶打骂后的委屈。
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不是因为原谅，而是因为终于放下了。
我把包收好，长舒了一口气。
“以后好好照顾爷爷吧，别再想着算计别人了。我还有工作，先走了。”
我抬头看了看天，心里默念。
“爸，妈，我终于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你们放心，我会一直好好走下去，带着你们的期望，好好生活，好好救人。”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老李家的人。
我知道，过去的那些黑暗和痛苦，都已经成了我成长的养分。
未来的路还很长，我会带着爸妈的爱和期望，一直走下去。
活成一束光，照亮自己，也温暖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