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一 十亩良田换我冲喜
一、花轿里的倒计时
噼啪的鞭炮声像催命的鼓点,花轿一起一伏,我的太阳穴也跟着突突直跳。
叮——宿主绑定成功,死亡倒计时:1095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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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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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
冰冷的电子音在脑壳里炸开,我猛地攥紧袖口,指甲透过喜帕掐进掌心。
原书剧情闪电般灌进来:
——我是陆无咎用十亩良田换来的冲喜工具,三年后,他会亲手把鸩酒灌进我嘴里,再把我抬进乱葬岗。
而现在,瘸腿庶子陆无咎正拄着乌木杖,等在喜堂门口,准备给我下马威。
轿帘被掀开,初冬的寒气卷进来。
听说你能旺夫男声凉薄,带着笑,却比雪更冷,那就先旺一个给我看看。
秤杆一挑,盖头飞起。
我抬眼,撞进一双幽黑的眸子——陆无咎生得极好,薄唇挺鼻,右眼眼尾却有一颗细小的朱砂痣,像血点进墨里,诡艳得叫人心惊。
他左脚微跛,却丝毫不减气势,反添一股戾气。
看够了他低笑,指尖摩挲着秤杆,待会儿回去,有的是时间让你看个够。
二、三尺家规
喜堂没有红烛,没有高堂,只有一块三尺厚的樟木板摆在正中央。
婆婆王氏端坐高椅,手里捻着佛珠,声音温吞却压人:陆家家规三百六十五条,新妇入门,先跪背,后敬茶。
丫鬟把蒲团撤走,只剩冰冷青砖。
我跪下,雪水立刻透过喜裤,针扎一样往骨缝里钻。
第一条,妇德……
我张嘴,声音被寒风割得七零八落。
系统催促:请宿主积极作死,争取被休进度+5%。
我咬牙,把作死二字咽回去,继续背:第一条,妇德……
陆无咎倚在门边,乌木杖敲了敲地面,像在数我的节拍。
他每敲一下,我的膝盖就麻一分。
三、滚烫避子汤
新嫂嫂,渴了吧
小姑子陆无双端着鎏金蛊盏走来,脸上带着十四岁少女特有的天真。
盏口热气氤氲,药味刺鼻。
喝下,别脏了我陆家的种。她凑近,用只有我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说。
我抬手去接,指尖碰到盏壁——滚烫!
只需一瞬,我指腹就起了晶亮水泡。
陆无双却死不松手,反而往前一送——
嘶啦一声,蛊盏倾斜,药汁全泼在我手背,皮肤立刻卷出红边。
哎呀,嫂嫂怎么不接稳她后退两步,眼眶先红了,好像被烫的人是她。
王氏淡淡抬眼:毛手毛脚,回去抄《女诫》十遍。
罚的是她,却连半句安慰都没有给我。
我低头,把火辣辣的手藏进袖里,余光瞥见陆无咎。
他正看我,眸色深深,像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戏。
四、祠堂雪夜
仪式草草结束,我被送进祠堂。
窗纸破了个洞,北风卷雪直灌进来,蒲团被雪水泡得发胀。
请宿主加速被休,当前进度:0%。系统音冷冰冰,像另一场雪。
我跪坐在地,膝盖以下早已失去知觉。
喜烛只剩半寸,烛泪堆得像小小的坟头。
我机械地背:女子无事,不窥中门;女子无言,不哗于庭……
每背一条,我就在心里把剧情碎片拆开——
【原:陆无咎夜归书房,醉后头痛,林婉柔贴身照料。】
【改:陆无咎今夜头痛欲裂,唯有嗅到枕边檀香可缓。】
改完最后一笔,脑海叮的一声提示:
金手指冷却启动,72
小时内不可再次使用。
我呼出一口白雾,嘴角第一次有了笑意。
——陆无咎,你且疼着,求我,我便给你活路。
五、灌药
夜深,祠堂门吱呀被推开。
陆无咎披着玄狐大氅,手里拎着一只鎏银小壶,酒气混着药味,像冰刃贴面。
跪满两个时辰了他声音低哑,听不出情绪。
我抬眼,烛火在他朱砂痣上跳动,像一粒将坠未坠的血。
陆家家规背到哪一条
第二百九十三条,妇疾,无子,夫可休之。我答得平静。
他低笑一声,蹲下身,乌木杖被随意丢在一旁。
原来你迫不及待想被休
下一瞬,他掐住我下巴,壶嘴抵在我唇边:可惜,你现在还不能死。
苦涩药汁灌进来,我呛得咳出眼泪,药液顺着下巴滴到喜服前襟,晕开一片黑紫。
这是什么我嘶哑问。
避子汤加倍剂量。他指腹碾过我唇角,把药渍抹开,你不是来冲喜的吗先冲冲我的晦气。
一壶药尽,他松开我,起身时踉跄了一下,眉心猛地蹙起——
头痛发作了。
六、檀香与红线
我伏在蒲团上咳得撕心裂肺,却清晰看见他指节因剧痛而发白。
你……他抬手按住太阳穴,声音第一次出现裂痕。
我撑着膝盖爬起来,从袖中摸出小小一方黑檀木雕盒,掀开一条缝,一缕沉水烟袅袅升起。
香气掠过,他喘出的白雾瞬间平缓。
我走近一步,雪夜寂静得能听见他睫毛颤动的声音。
求我。我轻声说,把香盒举到他唇边,求我,就给你。
灯火将我们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两头对峙的兽。
他盯着我,眼底血丝密布,忽然低头,一口咬住我指尖——
犬齿刺破皮肤,血珠滚出来,混着檀香,竟像某种暧昧的契约。
温朝夕,他哑声笑,眼尾泛红,你别后悔。
我任他咬着,心脏在胸腔里敲锣打鼓——
不是怕,是兴奋。
读者此刻知道:我赢了第一局,却也被他拉进更危险的局。
七、尾声·钩子
祠堂外,雪更大了。
我重新跪回蒲团,背对着他,声音温顺得像猫:
家规第三百六十五条,妻妾和顺,家宅乃昌。
陆无咎,我唤他名字,第一次不带敬称,我背完了,可以回去睡了吗
乌木杖点地,他转身,留给我一句轻飘飘的话——
从今日起,你搬来主厢。
门阖上,系统音再次响起:恭喜宿主,被休进度-5%,当前-5%。
我低头,把指尖的血抹在蒲团边缘,像画一条细细的红线。
——陆无咎,你既然拉我出祠堂,就别怪我下一步踏碎你整个棋盘。
章节二 祠堂罚跪,我抄刑法
一、祠堂三日
雪停了,瓦檐却还在滴水,像一场没完的冷笑。
我被罚跪三日,蒲团撤走,只给一陶罐馊水——漂着几片冷茶,闻一闻便作呕。
宿主当前被休进度:5%,请加速。系统音在脑壳里敲木鱼。
我舔了舔干裂的唇,把腰挺得笔直。
昨夜留宿主厢的消息,是丫鬟宝娟不小心说漏的。王氏当场摔了茶盏,说我狐媚惑主,罚得比上次更狠。
膝盖由疼到麻,再到针刺般的蚁走。我数瓦缝,数到第三百只时,祠堂门吱呀一声——
陆无双牵着林婉柔进来。
婉柔姐,这就是我家祠堂,可灵验了。小姑子声音脆甜,眼底却闪着恶意的光。
林婉柔一袭月白狐裘,像一捧雪落进乌黑的旧屋,冲我福了福身,温温柔柔:姐姐受苦了。
她抬袖时,宽炉里的火盆被带翻——
通红炭块滚到我脚边,我下意识伸手去挡,手背立刻被烫出一串晶亮水泡。
呀!林婉柔低呼,转身扑进陆无咎怀里,无咎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我抬眼,看见陆无咎立在门槛,逆光,神情看不真切,只听见他极轻地嗯了一声,像给闹剧收了尾。
没有安慰,没有责罚,只有炭火在脚背继续烧肉的滋啦声。
二、冷馒头与窗下情话
夜深,祠堂只剩一盏豆油灯。
我饿得前胸贴后背,供桌上的冷馒头硬得像石头,我却啃得香甜——我要活下去,才能看他们一个个倒下去。
窗外忽然传来细碎脚步。
无咎哥哥,我只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林婉柔的声音带着哭腔,像碎玉落盘。
我咬馒头的动作顿住。
再等等,她还有用。男人嗓音低哑,比雪夜更凉。
她有用……我低笑,把最后一口馒头渣拍掉,舌尖顶了顶腮——有用的人,才配做刀。
三、偷诗
子时,宝娟送药,我赏了她一只鎏银镯子——是王氏赏的见面礼,我嫌脏。
小丫头欢天喜地,告诉我林婉柔午后在书房磨墨写诗,写坏了三张薛涛笺,最后让陆无咎亲手收进袖里。
能帮我拿来么我柔声问。
宝娟犹豫:姑娘,那是外男私物……
我又拔下鬓边玉簪塞进她手心:只是借来赏赏墨。
半刻钟后,一张带着梅香的笺纸落入我手。
簪花小楷,情意绵绵:
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我冷笑,指尖在心字上摩挲,忽然用力,指甲划破纸背——
系统,申请金手指。
叮——冷却结束,可修改三行,是否确认
确认。
我闭眼,在脑海把原句撕碎,重写:
谋杀亲夫者,杖一百,流放三千里。——《大周律·刑篇》
最后一笔落成,笺纸上的墨字像活过来,扭曲着重新排成刑律条文。
我折好,原封不动放回宝娟袖中:还回去,别让人发现。
四、清晨炸雷
天未亮,祠堂门被一脚踹开。
陆无咎披着玄狐大氅,眼底血丝密布,手里攥着那张薛涛笺,指节发白。
温朝夕!他声音沙哑,像一夜未眠。
我跪得笔直,手背水泡已破,黄水顺着指尖滴在青砖,我却笑得云淡风轻:夫君,早。
他蹲下身,把纸拍到我面前,眸色晦暗:原来娘子……在担心我
我垂眼,刑律黑字刺目又可笑。
是啊,我嗤笑,我怕你死得太早,我来不及守寡。
祠堂瞬间静得可怕。
陆无咎忽然伸手,把我打横抱起——膝盖久跪,血脉骤通,我眼前一黑,却只听见他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
那便如你所愿,他低头,唇贴着我耳廓,声音像诅咒,我死,也拉你一起。
我闭眼,指尖在他心口画圈——那里,有我昨夜用血画下的第二条红线。
回廊尽头,林婉柔正提着食盒而来,看见我们,脚步倏地钉在原地。
我窝在陆无咎怀里,冲她弯了弯眼,无声开口:
下一个,轮到你。
章节三 夜宴献舞,太极挑灯》
一、寿宴前夜
正妻为妾献舞,才算贤德。
婆婆王氏把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像一记耳光甩在我脸上。
明日是她四十寿宴,京中权贵云集,她要我以嫡夫人之身为林婉柔——一个尚未过门的平妻——跳贺寿舞。
姐姐,舞衣我替你备好了。林婉柔捧着托盘进来,一袭月白狐裘,衬得她愈发弱柳扶风。
托盘上,绯红罗裙金线绣凤,七寸高底绣鞋并排放着,鞋尖缀东珠,莹润可爱。
我指尖刚碰上,就觉鞋底硬得古怪——翻开一看,三根绣花针露出半粒针鼻,闪着冷光。
哎呀,绣坊嬷嬷手糙,竟留了线头。她掩唇,眸里却晃着碎冰似的笑。
我合上鞋面,温和道:无妨,我正好缺个疼我的理由。
二、高鞋与血袜
酉时正,寿宴开。
前厅灯火如昼,三十桌琉璃席面延伸至院外,雪光映着灯,亮得晃眼。
乐工击鼓,我挽裙而上,一抬脚,七寸高跟瞬间把我托至众人视线之巅,也把我脚掌钉上刑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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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转,针尖刺进足弓,血珠顺着丝袜滑到鞋垫,黏成一片。
第二转,鼓点骤急,我旋身,绯红长裙绽成一朵逆风的牡丹,脚底却像踩着刀山。
陆无咎坐在首席,指尖摩着酒盏,眸色比琥珀更冷:跳啊,不是最会讨好人
我咬唇笑,血腥味涌到舌尖——好,我跳给你看。
三、底牌·太极剑舞
三天前,我就开始拆招。
金手指最后一次机会,我把【灯盏固定铁钩】改成【一碰即落】。
又把师父早年教的太极剑法拆成八式:起势、白鹤亮翅、单鞭、提手上势——
每一式都藏剑意于袖底,只待最后一记挑灯。
鼓声到第三通,我忽地拔下鬓边金簪。
簪尾薄如剑刃,在灯火里闪出寸许寒芒。
白鹤亮翅——
我心里默念,腰肢后仰,簪尖随臂而走,划出一道银弧。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绯红长袖已掠至林婉柔头顶。
四、火舌卷珠翠
啪!
灯盏被挑落,铜盘砸地,火油四溅。
火舌轰地窜起,顺着林婉柔狐裘滚到她满头珠翠——
赤焰映得她一张小脸瞬间惨白。
啊——
尖叫声撕裂雪夜,宾客四散。
我旋身落地,七寸高跟咔一声折断,鞋底血渍甩成半弧,落在雪里像点点寒梅。
我盈盈一拜,声音稳得不像刚踩过针:儿媳怕走水,提前演练,惊扰各位。
王氏猛地站起,指尖颤抖指着我,却半个字吐不出。
五、他第一次牵我
火被仆妇七手八脚扑灭,林婉柔鬓发烧焦,狐裘半边成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赤足站在雪地,脚下血红与雪白交映,像两色并蒂。
陆无咎忽然笑出声,低低一声,却盖过所有嘈杂。
他起身,大氅掠地,几步走到我面前。
我娘子,果然有趣。
众目睽睽下,他第一次牵住我的手——掌心带着酒意,滚烫得像要把指骨融化。
我任他握着,脚尖钻心疼,却笑得比灯火还亮:夫君喜欢,下次给你舞整套。
六、钩子
回廊转角,大夫替林婉柔剪开焦发,她哭声一抽一抽:无咎哥哥,她会杀了我!
陆无咎没回头,只抬手拂去我肩头落雪,声音轻得像耳语:别怕,她若要杀,也是先杀我。
我垂眸,把脚底断针拔出来,血珠滚在他玄色袖口,瞬间隐没。
——下一局,他们要我以命养血。
我舔了舔唇,低声笑:轮到我了。
章节四 匕首与红线
一、缚
戌时三刻,厢房门被一脚踹开。
冷风裹着血腥气卷进来——是林婉柔的药引。
婆婆王氏端坐太师椅,手里捻着一串檀木佛珠,声音温吞得像钝刀割肉:婉柔咳血不止,大夫说,需正妻心头血一碗。
一碗,不是一滴。
粗使婆子们一拥而上,把我按在春凳上,腕粗的麻绳勒过胸口,一口气上不来,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
轻些,别勒出疤。王氏补一句,像慈悲,又像挑剔食材的厨子。
我笑着咳了一声,喉间泛起铁锈味:母亲放心,我皮糙,耐割。
二、匕首
门再次推开,陆无咎走进来。
玄衣,袖口绣着暗红回纹,像干涸的血迹。
他左手托乌木托盘,白瓷碗置中,右手执匕首——
七寸,寒铁,刃薄如蝉翼,烛火一照,闪出冷月般的光。
只取一小碗,不致死。
他声音比刀还冷,眸色却像燃尽的炭,黑得发灰。
婆子们退到屏风外,门阖上,屋里只剩更漏声声。
我仰头看他,忽然弯唇:陆无咎,你信吗这一刀下去,我必死无疑。
他眉心微蹙,似被针扎了一下,却很快抚平:我不会让你死。
可我想活。我轻声答,指尖挑起衣襟盘扣,一颗颗解开。
绯红嫁衣褪到腰间,露出素白中衣,胸口处,我提前用朱砂笔描了一条笔直红线——
自锁骨正中,至乳上寸许,像一条分界线,也像引路的标。
来,我把笔递给他,别刺歪,省得婉柔姑娘喝了我的血还嫌腥。
三、倒计时
系统兴奋得几乎破音:
【作死进度+30%!当前总计30%,请宿主继续保持!】
我充耳不闻,只盯着陆无咎。
他接过朱砂笔,指尖却颤了一下,在我皮肤上落下一滴,像溅起的血。
温朝夕,他哑声唤我名字,似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三个字,你怕不怕
我抓住他手,按在自己心口,掌心下的跳动震得彼此发麻。
怕,我笑,怕你后悔。
匕首被举起,烛火在刃上碎成千万片。
我闭眼,听见自己心跳——咚、咚、咚——像为谁敲的丧钟。
四、底牌
就在刀尖离红线仅余半寸时,异变陡生——
他手腕剧烈颤抖,指节泛白,青筋暴起,仿佛有无数细针从骨缝里往外扎。
当啷!
匕首落地,声音清脆得近乎可笑。
我睁眼,看见他抱住自己的右手,额上冷汗滚落,砸在我赤裸的肩头,烫得惊人。
——剧情碎片生效:
【刀锋离心脏0.1寸时,手会失控颤抖。】
我赌赢了。
五、哭
下一秒,我被一股大力拽进怀里。
陆无咎跪坐在春凳前,脸埋在我心口,声音闷得像被掐住脖子的兽:我舍不得……
滚烫的眼泪浸透中衣,一路烫到皮肤,比匕首还灼人。
我愣住——
反派,也会哭
系统警报疯狂刷屏:
【反派黑化值-50!当前黑化值:30%!】
【恋爱脑养成进度:80%!恭喜宿主,成功驯养反派!】
我垂眸,指尖插入他发间,缓缓摩挲,像在安抚一头受伤的狼。
却在无人看见的视角,悄悄把胸口那条笔直红线抹花——
朱砂晕开,像一幅诡艳的泼墨,也像一张网。
舍不得,我轻声贴在他耳廓,那就一起下地狱。
六、余温
王氏在门外等结果,等到的却是陆无咎抱我而出。
我裹着他的玄狐大氅,胸口半敞,隐约可见斑驳红痕,像被粗暴对待的证据。
母亲。他停步,声音冷得吓人,从今往后,谁敢再动她一根手指——
他抬手,遥指院中那株老梅,犹如此树。
话音落,袖中寒光一闪,匕首飞出,直没入树干,寸柄尽末。
王氏脸色青白,佛珠啪一声断线,檀木珠滚了满地。
七、钩子
回房后,我窝在陆无咎怀里,由他亲手给我上药。
瓷勺碰碗沿,叮当脆响,像更漏倒计时。
——系统面板静静悬浮:
【剩余寿命:364
天
23
时
59
分】
我伸手关掉光幕,抬眼看他。
烛火下,他正垂眸吹凉药汁,睫毛在朱砂痣上投下一弯阴影,温顺得不像传说中血洗十三城的反派。
我指尖划过他腕间脉搏,轻声自语:
一年,足够我死,也足够你疯。
窗外,雪落无声,像提前铺好的纸,等一场更大的血墨。
章节五 假死脱身,三年后八抬大轿
一、甘草
冬至前夜,我亲手把三钱甘草研成末,洒进林婉柔的参汤。
药性相冲,她当夜咳得比雪还急,血丝喷在素帕上,像点点红梅。
婆婆王氏踹开我房门,佛珠扯断,檀珠滚了一地:毒妇!沉塘以正门风!
我垂眸,袖口掩住忍不住上扬的唇角——
终于,等来这场必死的局。
二、杖雪
家法杖三十,由王氏亲自行刑。
雪庭中央,长凳摆稳,家仆围成一圈,鸦雀无声。
我被按在凳上,却有人先一步覆在我身上——
陆无咎。
他背脊单薄,却挡得严严实实,木棍落下,噗一声闷响,雪沫四溅。
逆子!王氏目眦欲裂,让开!
母亲要杀她,先杀我。
他声音不大,却像冷锋划过冰面,冻得人一颤。
杖杖到肉,血浸透玄衣,滴在雪里,绽成一朵朵暗红山茶。
我抱紧他,雪落在他睫毛,化成红水:你疯了替我挡杖。
他笑出一口血沫,喷在我耳侧:你说过,死也拉我一起。
第三十杖落下,他指尖嵌入我掌心,像要把这句话刻进骨血。
三、底牌
当夜,我被关进柴房。
系统面板闪现:
【剩余寿命:3
天】
我掏出提前备好的龟息丹——入口即化,气息脉搏俱停,唯体温不散。
最后一次金手指,我在脑海改写:
【原:温朝夕沉塘,尸身沉没,三日后浮于下游,面目全非。】
【改:温朝夕沉塘,气息暂停三日,浮尸不腐,容貌如生。】
改完,系统永久灰屏。
我吞下丹药,对着黑暗轻声道:陆无咎,明天见。
四、沉塘
翌日,永定河。
千年坚冰凿开三尺圆洞,黑水翻涌,像巨兽张口。
我被塞进猪笼,笼口坠以磨盘,王氏亲自督刑。
陆无咎拖着伤腿赶来,披风下血浸透纱布,一步一个血脚印。
放人。他嗓音嘶哑,拔剑指向王氏,否则,我血洗陆府。
王氏冷笑,手一挥——
沉!
猪笼落水,冰河瞬间吞没我。
世界安静,只剩心跳渐缓,像被谁轻轻拔了塞子。
最后一眼,是陆无咎踉跄扑向河面,被家仆死死按住,他眼眶崩裂,血泪两行。
五、出殡
三日后,棺木出城。
我躺在乌黑樟木棺里,呼吸全无,却听得见外界一切——
纸钱沙沙,丧锣咚咚,还有他嘶哑的低语。
温朝夕,你且等等,我让他们都去陪你。
棺木轻晃,他应是亲自扶柩,一步一咳,一步一血。
我指尖微动,丹药余效未散,像给灵魂上了锁。
队伍停,他声音遥遥传来,裹着风:今日起,陆氏与我不共戴天。
我安心地闭上眼——
去吧,疯狗,去撕碎那些曾践踏我的人。
六、三年
三年后,春闱放榜。
我女扮男装,名唤温既白,会试、殿试皆头名。
金銮殿上,天子高坐,问我志向。
我掀袍跪地,声音清朗:愿开女科,愿天下女子,皆可为官。
帝讶然,旋即大笑:好!新科状元,朕便封你为‘开国女状元’,赐府第、乘马、绣斧!
琼林宴,杏花开如雪。
我举杯,与百官同庆,却听宫外铁甲铿锵——
他来了。
七、抢亲
陆无咎身披玄甲,腰悬御赐龙影卫令牌,带兵围场。
三年未见,他眉眼更冷,朱砂痣却愈艳,像饮血而生的修罗。
他单膝跪地,目光穿过人群钉住我:臣,欲求娶新科状元。
百官哗然。
天子挑眉:爱卿欲娶谁家女
他抬眼,红得吓人:温既白——臣的亡妻。
我放下酒杯,缓步上前,抬手掀帽,青丝如瀑泻下。
陆侯爷,我朗笑,声音女儿身再无遮掩,这次,换我八抬大轿迎你入门!
风过,杏花纷飞,像下了一场三月雪。
我伸手,他握住,掌心老茧与疤痕交错,却再比我滚烫。
——从此,皇城有双星:
一为女状元,一为冷面侯;
一个握朱笔,一个执玄刀;
并肩立于朝堂,也并肩立于黑夜。
故事到此,方得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