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庭那天，法院门口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
我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面无表情地走进法庭。
被告席上，裴月月穿着囚服，卸下了所有精致的妆容，露出了那张平平无奇又带着惊恐的脸。
她再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裴家公主。
她看到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怨恨。
旁听席上，坐着一夜白头的裴振国。
裴宸渝没有来。
他说，他没脸见我，更没脸见乐乐。
庭审过程，几乎没有任何悬念。
江一将录音和监控视频，一一呈上。
当那段充满了恶毒咒骂和蓄意加速的证据被公之于众时，整个法庭一片哗然。
裴月月的律师试图辩解，说她只是一时冲动，是“激情犯罪”，希望法官能从轻判决。
江一站了起来。
“尊敬的法官，我想请大家思考一个问题。”
“如果今天，被撞死的不是一个被认为是‘领养’的孩子，而是一个备受宠爱的富家子弟，被告还会不会有‘一时冲动’的机会？”
“不会。”
“因为她从一开始，就认定了受害者的生命是廉价的，是可以被随意践踏的。”
“她的行为，不是激情犯罪，而是根植于内心深处的傲慢、冷血和对生命的极度漠视。”
“这种漠视，比激情本身，更可怕，更恶劣！”
“今天，我们审判的不仅仅是一起杀人案，我们审判的，是一种‘人命有贵贱之分’的价值观。”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请求法庭，对被告人裴月月，予以最严厉的惩处！”
江一的话，掷地有声，振聋发聩。
裴月月瘫在被告席上，面如死灰。
她知道，自己完了。
最后陈述的时候，她哭着向我道歉，向法官求情。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嫂子，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看着她，内心毫无波澜。
机会？
谁给过我儿子机会？
最终，法庭宣判。
裴月月因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无期徒刑。
当法官敲下法槌的那一刻，我紧绷了多日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我赢了。
乐乐，妈妈为你报仇了。
我走出法院，阳光刺眼。
裴振国像一头衰老的狮子，堵住了我的去路。
“你满意了？”他声音沙哑，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裴家完了，月月这辈子也完了，你满意了？”
“不满意。”我平静地回答。
他愣住了。
“这还不够。”
我看着他，“你，你太太，还有裴宸渝，你们每一个人，都应该为乐乐的死，付出代价。”
“你！”裴振国气得浑身发抖，扬手就要打我。
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稳稳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是裴宸渝。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站在我身边，像一堵沉默的墙。
“爸，够了。”他的声音，疲惫又空洞。
“你这个逆子！”
裴振国看到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帮着外人，毁了自己家！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从你们骗我的那天起，我就不是你们的儿子了。”
裴宸渝甩开他的手，“你们欠楚汐和乐乐的，我会替你们，一点一点还。”
他说完，不再看裴振国，而是转向我。
他的眼神，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痛苦。
“楚汐，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了。”
“裴氏，我已经让它破产清算了。这是我为你，为乐乐做的，第一件事。”
我看着他，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如今像一个被抽干了灵魂的躯壳。
我的心里，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一片空茫。
一切，都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