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沾在训练区的草叶上时，林砚已经站在了角落的训练垫前。书包放在旁边的石凳上，拉链只拉开一道缝，露出半本《冰系能量稳定案例》的书脊——他特意早到半小时，想在人来齐前多练会儿冰刃，避开女生们可能的搭话。
指尖在空气中虚划，按林宴昨天说的“先定柄，再延刃”，慢慢调动异能。淡蓝的光晕刚在掌心聚起，就晃了晃，刃部碎成细冰碴落在草叶上，他没捡，只垂着眼，把指尖的凉意蹭在深色马甲的袖口上——实践社的社员马甲是深灰色的，沾了冰碴也不明显，像他藏在意识里的情绪。
“别太急着延刃，”林宴的声音在意识里响起，带着点晨起的轻哑，“先把柄的形态稳住，你昨天凝的柄就很稳，今天怎么慌了？”
“没有慌。”林砚在意识里应了声，重新抬手——这次刻意放慢速度，光晕在掌心凝成三寸长的柄，淡蓝得像冻住的溪水，没再晃。他试着往柄尾延刃，刚伸出半寸，又碎了，他没皱眉头，只在心里默数：第三次了，按林宴说的“每次碎了就找原因”，这次是能量没跟上刃尖。
“林砚！你来得好早啊！”
夏晚星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点轻快的脚步声。林砚的动作顿了顿，没回头，也没停手，继续调动异能凝柄，声音冷得像晨露：“嗯。”
夏晚星跑过来，手里拿着个冰刃模型，想递到他面前：“你看，我昨天跟你说的刃部角度，这样调就能稳……”
“不用。”林砚没看模型，刃部刚凝出半寸，又碎了。他没理夏晚星递过来的手，只在意识里说：“她好吵。”
“人家是想帮你，”林宴的声音带着点笑意，“你至少看一眼模型，她标的角度确实准，比你自已瞎试强。”
林砚的指尖顿了顿，终于侧过头，目光扫过模型上的红色标线——刃部与柄的夹角30度，跟林宴昨天教他的一样。他没接模型，只冷着脸说：“知道了。”
夏晚星愣了愣，把模型放在石凳上，没再说话，只站在旁边看他练。温知夏和慕倾瑶陆续过来，温知夏手里拿着训练表，走到他面前：“今天练冰刃基础成型，每人凝出半米长的冰刃，坚持三分钟，你先试试，我帮你看角度。”
林砚没说话，按温知夏说的，重新凝冰刃——这次按模型上的30度角，刃部慢慢延到半米，淡蓝的光晕稳了不少，却在坚持到两分钟时，碎了。他没说话，只垂着眼，指尖在训练垫上蹭了蹭碎冰。
“不错了，”温知夏笑着说，“第一次就能凝出半米，比很多新人强。下次注意刃尖的能量，别让它散太快。”
慕倾瑶走过来，手里拿着瓶能量水，递到他面前，声音轻轻的：“练了这么久，喝点水吧，补充能量……”
林砚没接，也没看她，只往石凳走：“不用。”
“拿着吧，”林宴的声音在意识里劝，“你刚才练了半小时，能量确实跟不上，喝点水再练，不然等会儿温知夏检查过不了。”
林砚的脚步顿了顿，终于回头，勾过能量水的瓶盖，没碰慕倾瑶的手，飞快地拧开喝了一口——凉丝丝的，带着点淡淡的甜味，像林宴上次说的“冰系异能要带点凉劲才稳”。他没多喝，把瓶子放在石凳上，重新回到训练垫前，这次凝冰刃时，刃部稳了不少，坚持到了两分四十秒。
“林砚，你进步好快！”夏晚星在旁边喊，“再试一次肯定能到三分钟！”
林砚没理她，只在意识里说：“快到三分钟了。”
“嗯，下次把能量往刃尖多送点，”林宴的声音很认真，“你刚才刃尾的能量太足，刃尖却弱了，像没吃饱的猫。”
林砚的嘴角在没人看见的地方，轻轻动了动——他记住了“没吃饱的猫”这个比喻，比课本上的“能量分配不均”好记多了。
“哟，这不是我们实践社的冰系‘天才’吗？练了半天还没到三分钟？”
张彤的声音突然从训练区入口传来，带着三个烈火社的社员，手里拿着个冰刃模型，故意在他面前晃：“我们烈火社的新人，第一次就能坚持五分钟，你这水平，还是别占实践社的名额了。”
林砚的指尖攥紧了，冰刃刚凝出半尺，就晃了晃。意识里，他没慌，只问林宴：“怎么说？”
“不用跟她吵，”林宴的声音带着点冷意，“凝你的冰刃，让她看着。你要是能坚持到三分钟，就是最好的回应。”
林砚没说话，重新凝冰刃——这次按林宴说的，把能量往刃尖送，淡蓝的刃部泛着冷光，半米长的冰刃稳稳待了三分钟，没碎。他没看张彤，只在冰刃消散时，冷着脸说：“三分钟。”
张彤的脸沉了沉，没再说话，带着人走了。温知夏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没受影响，继续加油。”
林砚没回应，只往石凳走——能量水还放在那里，瓶身上沾了点晨露。他拿起瓶子，又喝了一口，这次没那么冷了，像在意识里跟林宴说话时的温度。
训练结束时，苏清鸢拎着保温桶过来，递给他一碗桂花糖粥：“练了一早上，肯定饿了，快趁热喝。”
林砚没接，只看着粥碗里的碎桂花——跟林宴上次说的“桂花糖粥要放碎桂花才香”一样。他终于伸手接过，没说话，却在意识里说：“粥里有碎桂花，很香。”
“嗯，”林宴的声音带着点暖意，“好喝就多喝点，下午我教你怎么把冰刃的坚持时间再延长点。”
林砚的指尖在粥碗边缘蹭了蹭，没说话，却慢慢喝了起来——晨阳落在他的白发上，把粥碗的热气染成淡金，冷硬的侧脸，好像被这碗粥的暖意，浸软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