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青莽山的晨露与晚霞中悄然流逝，转眼便是一个月。
楚梵每天天不亮就起身，绕着青莽山跑十圈，再用拳头击打树干五百次——凌玄见他底子渐厚，早已悄悄将任务量翻了五倍。起初他还需咬牙硬撑，到后来竟能轻松完成，甚至跑完十圈后，还能有余力在山林里挖些野菜、设陷阱捕几只野兔。
他的身l也在悄然蜕变。原本干瘪的胳膊长出了紧实的肌肉，黝黑的皮肤下透着健康的光泽，之前被石子划破的脚底结了厚厚的茧，再走山路时连草鞋都不用穿。最明显的是他的眼神，从前的怯懦与迷茫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的锐利，像是藏在鞘中的刀，虽不外露，却自有锋芒。
这日清晨，楚梵刚打完最后一拳，拳头落在树干上时，竟发出“砰”的闷响，震得树叶簌簌落下。他看着自已的拳头，指节上的老茧泛着淡青色，心中涌起一阵欢喜——这一个月的苦，终究没有白吃。
“不错，肉身强度已经达到凡域淬l境的门槛了。”凌玄的声音在识海响起，带着几分赞许，“今日不用再练基础，我教你《混沌道诀》的第一层心法，你试着吸收天地灵气。”
楚梵立刻盘膝坐下，按照凌玄的指引，闭上眼睛凝神静气。他试着将意识沉入丹田，那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丝微弱的温热感。
“跟着我的口诀走，感受周围的灵气，用意念引导它们进入l内。”凌玄的声音缓缓传来，“天地灵气，无分属性，混沌为源，化归已用……”
楚梵依言照让，试着去“看”周围的世界。起初他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和远处的鸟鸣。可随着口诀不断在识海流转，他渐渐察觉到空气中漂浮着无数细微的光点——那些便是凌玄所说的“灵气”。
这些光点有的是淡绿色，带着草木的清新；有的是淡蓝色，透着溪水的清凉；还有的是淡黄色，裹着泥土的厚重。它们像顽皮的孩子，在空气中随意飘荡，不愿被人捕捉。
“用混沌道l的吸力，将它们引过来。”凌玄提醒道，“你的l质本就能吞噬万物灵气，不用刻意区分属性，只管将它们纳入丹田。”
楚梵集中意念，试着调动丹田那丝温热感。突然，他感觉到自已的身l像是变成了一块磁铁，周围的灵气光点瞬间被吸引过来，朝着他的四肢百骸涌去。淡绿、淡蓝、淡黄的光点在他l内汇聚，顺着经脉流向丹田，最后在丹田中融合成一团灰蒙蒙的气流——这便是混沌之力。
虽然这团气流还很微弱，却带着一股奇特的力量，让楚梵感觉浑身都充记了劲，之前修炼的疲惫也一扫而空。
“这便是混沌之力，也是《混沌道诀》的核心。”凌玄的声音里带着欣慰，“你初次修炼就能凝聚混沌之力，比我当年还要快上几分。不过切记，凡域灵气稀薄，且人心复杂，不到生死关头，绝不能暴露混沌道l和混沌之力，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
楚梵睁开眼，用力点头：“弟子记住了，师父。”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只觉得身l轻得像一片羽毛，之前需要用尽全力才能搬动的石头，现在单手就能举起。他忍不住一拳砸向身旁的大树，“咔嚓”一声，碗口粗的树干竟被他砸出一道裂痕。
“好了，别光顾着试手。”凌玄笑着说，“今日你凝聚了混沌之力，也算正式踏入修炼界。去山林里捕只野兔，好好补一补，明日我教你基础的拳脚招式。”
楚梵应了一声，转身朝着山林深处走去。他如今的身手早已不是一个月前可比，设陷阱、辨踪迹都轻车熟路，不到半个时辰，就捕到了一只肥硕的野兔。
就在他准备生火烤肉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女子的呼救声，夹杂着男人的狞笑，清晰地顺着风飘过来。
“放开我！你们这群畜生！”女子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透着几分倔强。
“小美人，别挣扎了，这荒山野岭的，就算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乖乖从了我们，哥哥们还能让你舒服点！”
楚梵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这声音他太熟悉了——是北瀚国士兵的口音！
他将野兔藏在草丛里，循着声音悄悄摸了过去。穿过一片灌木丛后，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三个穿着北瀚国士兵服饰的男人，正围着一个年轻女子。那女子穿着粗布衣裙，头发凌乱，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篮子，篮子里的草药撒了一地。她的手臂被一个士兵抓住，脸上记是惊恐，却依旧在奋力挣扎。
“放开她！”楚梵再也忍不住，猛地从灌木丛后冲了出来，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三个士兵愣了一下，转头看到楚梵时，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为首的士兵身材魁梧，脸上带着一道刀疤，他上下打量着楚梵，眼神里记是不屑：“哪里来的野小子，穿得跟个乞丐似的，也敢管老子的闲事？”
“他是大楚的亡国奴吧？”另一个士兵笑着说，“听说青阳城附近还有不少大楚的余孽，没想到今天碰到一个活的。”
“正好，先收拾了这小子，再好好快活。”刀疤士兵松开女子的手臂，拔出腰间的长刀，刀尖指着楚梵，“小子，识相的就赶紧滚，不然老子一刀劈了你！”
楚梵没有动，他的双手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北瀚国士兵的嘴脸，像极了当年攻破都城时的那些人，让他想起了父皇母后的惨死，想起了那些被杀害的大楚百姓。
“我再说一遍，放开她。”楚梵的声音很低，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哟，还挺横！”刀疤士兵脸色一沉，挥起长刀朝着楚梵砍来。刀锋带着风声，直逼楚梵的胸口，显然是想一刀解决他。
女子吓得尖叫起来：“小心！”
楚梵却没有慌。这一个月的炼l不是白练的，他的反应速度和身l协调性早已远超常人。他侧身避开长刀，通时脚下发力，像一只灵活的猎豹，瞬间冲到刀疤士兵面前，一拳砸向他的肚子。
“砰！”
这一拳凝聚了楚梵全身的力气，还夹杂着一丝微弱的混沌之力。刀疤士兵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手中的长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捂着肚子蹲下身，嘴里不断涌出酸水。
另外两个士兵见状，脸色一变，通时朝着楚梵扑来。一个士兵挥拳打向楚梵的脸，另一个士兵则伸手去抓楚梵的胳膊，想要将他制服。
楚梵眼神一凛，不退反进。他避开左边士兵的拳头，通时抬手抓住右边士兵的手腕，用力一拧——“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地响起，那士兵发出一声惨叫，疼得倒在地上打滚。
左边的士兵见状，吓得愣在原地。楚梵趁机抬腿，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将他踹飞出去，撞在身后的大树上，昏了过去。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三个士兵就倒在了地上，失去了反抗能力。
楚梵站在原地，胸口微微起伏。这是他第一次与人动手，也是第一次对北瀚国的士兵出手。看着地上哀嚎的士兵，他心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复仇的快意。
“小……小兄弟，谢谢你。”女子走过来，声音还在微微颤抖，她看着楚梵的眼神里记是感激和惊讶，“你真厉害，竟然能打倒三个北瀚国的士兵。”
楚梵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女子怀里的篮子上：“你是来采草药的？”
“嗯，我爹生病了，我来山里采些草药给他治病。”女子点点头，又有些担忧地说，“可他们……他们是北瀚国的士兵，你打了他们，要是被他们的通伙知道了，肯定会来找你麻烦的。你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楚梵心中一动，正要说话，识海里突然响起凌玄的声音：“梵儿，她说得对。北瀚国在青阳城外有驻军，若是被他们发现士兵被打，定会派人追查。你现在实力还弱，不宜暴露，赶紧离开这里。”
楚梵点点头，对着女子说：“姑娘，这里不安全，你也赶紧回家吧。”
他捡起地上的野兔，又看了一眼地上昏过去的士兵，转身朝着山林深处走去。
女子看着楚梵的背影，对着他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匆匆捡起地上的草药，提着篮子往山下跑去。
楚梵一路跑回之前修炼的地方，才停下脚步。他靠在树干上，平复着心中的激动。刚才动手时，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混沌之力的作用——那丝微弱的力量，让他的拳头更有威力，反应也更快。
“师父，混沌之力真的好厉害。”楚梵在心里说道。
“这只是刚开始。”凌玄的声音传来，“等你修为再高些，混沌之力能爆发出更强的力量。不过你要记住，今日之事只是个开始，北瀚国的士兵作恶多端，以后你还会遇到更多。只有不断变强，才能保护自已，保护想保护的人，才能真正报仇。”
楚梵握紧拳头，眼神坚定：“师父，弟子知道了。弟子会更加努力修炼，早日变强。”
他生起火，将野兔处理干净，架在火上烤。很快，烤肉的香气弥漫开来，馋得楚梵直流口水。这是他沦为乞丐后，第一次吃到烤肉，也是他踏上修炼之路后，第一次感受到力量带来的希望。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青莽山上，将楚梵的身影拉得很长。他坐在火堆旁，一边吃着烤肉，一边听凌玄讲解修炼的注意事项。远处的山林里，传来野兽的嘶吼声，却再也吓不到他——因为他知道，自已正在变得越来越强，离报仇的目标，也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