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染古玉,绝境开眼
一个破旧的行李包被扔在我的脚下,里面的衣服散落出来。
滚！你这个废物！别再让我看见你！王翠芬叉着腰,指着我的鼻子。
街坊邻居围了一圈,对着我指指点点。
我弯腰,沉默地把衣服一件件塞回包里,拉上拉链,背在身上。
我转身,朝巷子外走去。
等等！师父陈老三从店里追出来,塞给我一张纸,这是你欠我的拜师费、食宿费,还有你打碎的那些东西的钱,一共三十万！签个字！
我接过笔,在欠条上写下我的名字：林峰。
我把笔还给他,一言不发,继续往前走。
手机震动起来。
我接起。
喂,是林峰先生吗你母亲的手术费,三十万,最迟明天要交了,不然……我们只能停药了。
我握紧手机。
我……我知道了。
我挂断电话,加快了脚步。
巷子口,几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拦住了我的去路。为首的光头拍了拍我的脸。
林峰,钱呢
我看着他。
再宽限我几天。
光头笑了。
宽限行啊。
他一挥手,后面几个人围了上来,手里的钢管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音。
我转身就跑。
他们在我身后追。
我冲进一个废料场,脚下全是碎石和垃圾。
一个男人从侧面扑过来,我被他绊倒,重重摔在一堆废旧石料上。
几个人围上来,拳脚落在我身上。
我蜷缩着身体,护住头部。
一只脚踩在我的背上。
还跑吗
我咬着牙,没说话。
一只手抓着我的头发,把我拽起来。
我伸手撑地,想要站稳。
手心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
我低头看。
我的右手手掌,被一块黑色的、边缘锋利的石头残片划开了一道口子。
血涌了出来,顺着掌纹流淌,浸染了那块黑色的残片。
黑色的石头表面,一道微弱的红光一闪而逝。
我手心的血,消失了。
石头还是那块石头,只是颜色似乎更深了一些。
我眨了眨眼。
世界变了。
眼前的废料堆不再是灰扑扑的一片。
每一块石头,在我眼中都变成了半透明的样子。
我能看到它们的内部。
这块,里面是灰色的棉絮。
那块,中心有一道细细的裂痕。
我的目光扫过,整个废料堆的内部结构,在我的视野里一览无余。
光头揪着我的领子,把我提了起来。
看什么呢哑巴了
我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落在我刚刚摔倒的地方。
在那堆灰白色的废石里,有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它的内部,一团绿色的光晕正在缓缓流淌。
***
第2章
废料堆里的帝王绿
钱,我明天给你。
我看着光头的眼睛,开口说道。
光头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明天你拿什么给拿这些破石头吗
他身边的小弟们也跟着哄笑起来。
我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向那堆废料。
我弯下腰,从里面捡起了那块拳头大小的石头。
它表面粗糙,布满灰尘,看起来和路边的砖块没什么两样。
废料场的老板闻声走了过来,他叼着烟,一脸不耐烦。
干嘛呢打架滚出去打！
我举起手里的石头。
老板,这个怎么卖
老板斜着眼看了看我手里的东西。
那堆都是垃圾,你要是喜欢,给个三百块,全拉走。
我从口袋里掏出钱包,里面所有的钱都拿了出来,皱巴巴的一堆,递给老板。
老板,我只有这些,二百六十八块。
老板数了数钱,塞进口袋里。
行了行了,拿走滚蛋。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废料场门口传来。
呦,这不是我们的小师弟林峰吗怎么沦落到捡垃圾了
我抬头看去。
前师兄张伟带着几个师弟,正抱着胳膊,一脸讥笑地看着我。
王翠芬和陈老三跟在他们身后。
王翠芬看到我,又骂了起来。
你这个白眼狼,还有脸出现在这里！
张伟的目光落在我手里的石头上,笑得更大声了。
师弟,你不会是想靠这块破石头翻身吧你看看这皮,要松花没松花,要蟒带没蟒带,这就是块纯粹的花岗岩！你花钱买这个
旁边一个师弟附和道：师兄,你别这么说,这可是我们林大天才选的石头,说不定里面能开出帝王绿呢！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光头和他的手下也觉得我在耍他们,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
小子,你玩我们呢
我没有看他们,只是用衣服擦了擦手里的石头。
我转身,对废料场的老板说：老板,借你的解石机用一下。
老板吐掉烟头。
用可以,五百块一次。
张伟从钱包里抽出一叠钱,拍在老板手里。
给他用！我倒要看看,这块花岗岩里能开出什么花来！钱我出了,就当是看猴戏了！
我抱着石头,走向角落里那台满是油污的解石机。
我的手放在机器的开关上。
整个废料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张伟双手抱胸,嘴角挂着嘲讽。
王翠芬和陈老三,则是一副等着看我彻底完蛋的表情。
光头的手下,已经再次握紧了手里的钢管。
我按下开关。
刺耳的切割声响起。
***
第3章
一刀天堂,麻袋装钱
解石机的砂轮高速旋转,水流喷涌而出,冲刷着石面上的粉尘。
我双手扶着石头,稳稳地往前推。
画线啊！蠢货！你连线都不画,准备从中间一刀切吗张伟在旁边大喊。
我没有理他,继续将石头往前送。
砂轮接触到了石皮。
嗤——
石屑飞溅。
几分钟后,整块石头被我从中间一分为二。
我关掉机器。
周围一片寂静,只剩下水流的声音。
我拿起左边的一半,将切面转向众人。
切面上,一片绿意,水润通透。
这……这是……
一个围观的老师傅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放大镜,快步走了上来。
他凑到切面跟前,仔细地看着。
水头这么足……色这么阳……是……是冰种阳绿！十年难遇的冰种阳绿啊！
老师傅的声音都在发抖。
整个废料场炸开了锅。
什么冰种阳绿
这么一块破石头里,怎么可能
张伟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冲上来,抢过我手里的半块石头,眼睛瞪得像铜铃。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是假的！
王翠芬和陈老三也挤了过来,他们看着那片绿色,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一个戴金项链的男人冲到我面前。
小兄弟！这块料子,我出一百万！
另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立刻喊道：一百万你打发叫花子呢！我出两百万！
金项链男人吼了回去：我出两百五十万！
三百万！西装男人直接报出了一个新价格,小兄弟,三百万,我现在就给你转账！
我看着他。
我只要现金。
没问题！我现在就让人送过来！西装男人立刻掏出手机打电话。
我转过身,走向那个光头。
他和他的一帮手下,还愣在原地,手里的钢管掉在地上都没发觉。
我欠你多少钱我问。
三……三十万……光头结结巴巴地回答。
好。
二十分钟后,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废料场门口,几个人提着一个黑色的箱子走了进来。
西装男人打开箱子,里面是整整齐齐的红色钞票。
我从箱子里数出三十沓,走到光头面前,扔在他怀里。
给你,三十万,我们两清了。
光头抱着钱,像抱着一块烙铁。
我回头,对废料场的老板说：老板,有没有麻袋
老板哆哆嗦嗦地指了指墙角。
我走过去,拿了一个空的麻袋回来,将箱子里剩下的二百七十万现金,一沓一沓地全部装了进去。
我把麻袋往肩上一扛。
我从脸色惨白的张伟身边走过。
我从失魂落魄的陈老三和王翠芬面前走过。
我走出废料场,在所有人呆滞的目光中,扛着一麻袋的钱,扬长而去。
***
第4章
师门跪求,一概不理
我在一家新开的酒店订了最好的套房。
第一件事,是给医院打了五十万过去。
喂,妈,是我。钱我交了,你安心做手术。
电话那头传来母亲哽咽的声音。
峰儿……你哪来这么多钱
妈,你别管了,我赚的,是干净钱。
挂了电话,我走进浴室,打开花洒。
热水冲刷着身体。
我闭上眼睛,眼前的黑暗中,套房里每一个物体的轮廓都清晰可见,甚至能看到墙壁里的钢筋和水管。
这个世界,在我眼里已经没有了秘密。
第二天,我正在餐厅吃早餐。
两个人影出现在餐厅门口,探头探脑。
是陈老三和王翠芬。
他们看到我,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快步走了过来。
林峰！哎呀,好徒弟,你住在这里啊！王翠芬拉开我身边的椅子就要坐下。
我拿起刀叉,继续切盘子里的煎蛋。
我们不熟。
王翠芬的笑容僵在脸上。
陈老三连忙打圆场：阿峰,你师娘她……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前天把你赶出去,她后悔得一晚上没睡着。
王翠芬立刻接话,眼圈都红了。
是啊林峰,师娘错了,师娘给你道歉！你就原谅师娘这一次吧！
她说着,竟真的要跪下来。
我用餐巾擦了擦嘴。
一年前,我妈第一次查出病,我求你预支我半年工钱,你怎么说的
陈老三的脸色变了。
我继续说：你说,你家开的是玉石店,不是善堂。
我又看向王翠芬。
半年前,我发高烧还坚持看店,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茶杯,你怎么做的
王翠芬的嘴唇开始哆嗦。
你扣了我一个月工钱,还让我饿了一天。
餐厅里其他客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他们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林峰,过去的事就别提了……陈老三的声音弱了下去。
我没忘。我站起身,我记得你们对我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
我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百元钞票,压在餐盘下。
以后别再来找我。看见你们,影响我吃饭的胃口。
我从他们身边走过,没有再回头。
身后传来王翠芬的哭喊声。
林峰！你不能这么没良心啊！你发达了就忘了师父师娘的养育之恩吗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们。
养育之恩你们给我吃的是剩饭,穿的是张伟不要的旧衣服。我给你们当了五年学徒,没拿过一分钱工钱。这笔账,要不要算算
陈老三和王翠芬的脸上,再也没有一丝血色。
我转身,走出餐厅。
***
第5章
赵家大少,鸿门之宴
我暴富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云州玉石圈。
废料堆里切出三百万冰种阳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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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让我成了名人。
很多人来找我,有想拜师的,有想合作的,我都拒绝了。
这天,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找到了我住的酒店。
他递给我一张烫金的请柬。
林峰先生,我们家少爷,赵天宇,想请您参加今晚的‘玉风雅宴’。
赵家。
云州玉石三大家族之一,掌控着云州近半的玉石原料生意。
请柬制作精美,上面写着以石会友。
我收下请柬。
知道了。
晚上七点,我打车来到赵家的庄园。
庄园灯火通明,草坪上停满了豪车。
宴会大厅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大厅中央的几排展柜上,摆放着上百块大小不一的翡翠原石。
我的出现,引起了一阵骚动。
他就是林峰
看起来平平无奇啊。
运气好罢了。
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年轻人端着酒杯,朝我走来。
他面带微笑,眼神里却带着一丝审视和傲慢。
你就是林峰我是赵天宇。
我点了点头。
赵少。
他举了举杯。
我听说了你的故事,很有意思。说实话,我很佩服你的运气。
他特意在运气两个字上加重了读音。
今天请你来,一是想认识一下你这位奇人,二来,也是想借你的‘运气’,给我们大家助助兴。
他指了指大厅中央那些原石。
这里的石头,大家都可以下注。最后切开,涨了的,按赔率拿钱。垮了的,钱归我们赵家。
他看着我,笑容更深了。
林先生,有没有兴趣玩一把就当是给我们这些凡人开开眼。
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目光充满了期待和挑衅。
这是一个局。
一个专门为我设下的局。
他们想在所有人的见证下,把我从废料堆里捡来的名声和财富,一次性全部拿走。
我拿起旁边桌上的一杯水。
好啊。
***
第6章
宝气探知,初显神威
我的目光扫过大厅中央的那些原石。
鸿蒙宝瞳,开。
一瞬间,所有石头的表皮在我眼中消失。
它们的内部结构,纤毫毕现。
绿的,紫的,白的,花的。
但是,和我之前看到的不太一样。
除了能看穿内部,我还看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从一些石头上,正升腾起一丝丝彩色的雾气。
有的雾气浓郁,呈现出金色或者紫色。
有的雾气稀薄,只是淡淡的白色。
还有一些石头,虽然内部看着有绿意,但表面却没有任何雾气,甚至还缭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黑气。
赵天宇指着展台最中央的一块足有篮球大小的原石。
那块原石表皮上有一片巨大的绿色松花。
林先生,请看。这块莫西沙场口的老料,是我们赵家花了大力气弄来的,所有老师傅都看过,都说里面必出高冰帝王绿。你怎么看
我看着那块石头。
它的内部,确实有一大片绿色。
但是,在那片绿色的中心,有一道几乎无法察觉的细微裂痕。
更重要的是,这块石头上空,缭绕的是一丝丝灰黑色的气。
我摇了摇头。
不怎么样。
全场哗然。
赵天宇的脸色沉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
哦那林先生觉得,哪块好呢
我的目光,没有停留在这些精心布置的展品上。
我开始在宴会厅里走动。
我的视线,扫过每一个角落。
最终,我的脚步停在了一个摆放着装饰盆栽的角落里。
在几盆绿植的后面,靠墙放着几块奇形怪状的石头,上面积了些灰尘,显然只是用来当垫脚石或者装饰的。
其中一块,通体乌黑,形状像一块巨大的煤炭,表面坑坑洼洼,丑陋不堪。
然而,在我的视野里,一道浓郁的、近乎化为实质的紫金色光柱,正从这块煤炭里冲天而起,几乎要刺破宴会厅的天花板。
那股气息,让我体内的宝瞳都开始兴奋地跳动。
我走过去,伸出手,在那块黑色的石头上敲了敲。
我就要它。
***
第77章
天价废料,赵家吐血
整个宴会厅死一般寂静。
所有人都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赵天宇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大笑。
哈哈哈哈！林峰！你是在开玩笑吗那是我用来垫花盆的石头！一块废铁矿！
他身边的宾客们也跟着哄笑起来。
这小子不会是吓傻了吧
拿一块垫脚石当宝贝
我没有理会他们,只是看着赵天宇。
就赌它。你开你的帝王绿,我开我的垫脚石。输赢,五百万,如何
我的声音不大,却让全场的笑声戛然而止。
赵天宇的眼睛眯了起来。
他死死地盯着我,似乎想从我的脸上看出什么。
最终,他狞笑一声。
好！五百万！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用一块废铁矿赢我！
两块石头被搬到了解石机旁。
所有人的目光,都先集中在了赵天宇那块帝王绿上。
解石师傅小心翼翼地画好线,启动了机器。
第一刀下去,靠窗的位置切开。
出绿了！好阳的绿！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
赵天宇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师傅继续下刀。
第二刀,第三刀……
整块料子被一点点解开。
绿色的部分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
然而,就在解到最中心的时候,随着咔的一声轻响,一道黑色的细线,从切面的一头,一直延伸到了另一头。
现场的惊呼声,瞬间变成了倒吸冷气的声音。
一位老专家冲上前,用手电筒一照,脸色惨白。
是……是穿心裂！这道裂,直接贯穿了整块料子最好的一部分！全毁了！这块帝王绿……一文不值了！
赵天宇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他冲过去,一把推开解石师傅,难以置信地看着那道致命的黑线。
他的身体开始发抖,脸由白转青,由青转紫。
不……不可能……
我的声音响起。
到我了。
所有人的目光,机械地转向我这边。
解石师傅看着我那块黑不溜秋的煤炭,一脸茫然。
先生,这个……怎么切
我走上前,拿起水管,对着石头冲刷。
冲掉表面的泥土和灰尘。
然后,我拿起一块蘸了水的砂纸,在石头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轻轻地打磨起来。
黑色的石皮被一点点磨掉。
一抹红色,慢慢地渗透了出来。
起初,只是一点点红。
但随着我打磨的范围扩大,那红色越来越鲜艳,越来越浓郁。
最后,一片巴掌大小的窗口被我擦了出来。
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红色。
像是鸽子的血,又像是燃烧的火。
在灯光下,红得妖艳,红得夺目。
天……天呐！是……是鸡血石！不！是极品的鸡血红翡！刚才那位老专家,声音颤抖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他指着那抹红色,像是看到了神迹。
这种品质的红翡,三十年没见过了！这……这是无价之宝啊！
赵天宇呆呆地看着我手里的石头,又看了看自己面前那块裂开的帝王绿。
他喉咙里发出一阵嗬嗬的声响,突然捂住胸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整个赵家庄园,乱成了一锅粥。
我拿起那块只擦开了一个小口的红翡原石,走到已经昏迷的赵天宇身边,从他助理颤抖的手中,接过了那张五百万的支票。
我吹了吹支票,转身离开。
身后,是赵家沦为整个云州笑柄的开始。
第8章
本源追溯,惊天黑幕
解石师傅的手停在半空,他看着我,又看看那块奇石。
林先生,这……还切吗
我点头。
切。
他启动机器,砂轮再次旋转。
石屑纷飞。
一抹紫色从切口溢出,越来越大。
师傅关掉机器,泼上一盆水。
紫……紫罗兰！玻璃种紫罗兰！
人群中有人尖叫。
赵天宇的父亲,赵雄,身体晃了一下,扶住了身边的桌子。
我走上前,手触摸到翡翠的切面。
一道冰凉的气息顺着指尖钻入我的身体。
我的右眼猛地一痛,眼前的世界变成一片血红,随即又化为无数旋转的碎片。
我闭上眼,再睁开。
世界不一样了。
我看向赵家大厅正中摆放的那块镇宅石王。
一幅幅画面在我眼前闪过。
一个穿着长衫的老人,满是皱纹的手抚摸着那块石头。
雨夜,几个黑衣人踹开木门,将老人推倒在地。
一个年轻人的脸一闪而过,是赵雄。他从老人手中抢过那块石头。
老人倒在血泊里,手指着他,口中无声。
画面消失。
我的目光回到赵雄脸上。
他正死死盯着我,眼神里是惊恐。
我开口,声音沙哑。
赵董事长,你这块镇宅石王,真是好宝贝。
赵雄没有说话。
几十年前,云州南街的玉雕大师,李清源,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石头。
赵雄的脸色变得惨白。
他死在一个雨夜,石头也不翼而飞。
我一步步走向那块石王。
我说的对吗
赵雄向后退了一步。
胡说八道！你……你这是污蔑！
我伸出手,指着石王的底座。
李老先生有个习惯,他的每一件作品,都会在最不起眼的地方,刻上一个‘清’字。
我回头看着赵雄。
你敢不敢,把这块石头翻过来,让大家看看
赵雄浑身颤抖,汗水从额头滚落。
来人！把他给我轰出去！轰出去！
几个保镖朝我围拢过来。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我看谁敢！
人群分开,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名警察。
老人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
孩子,辛苦你了。
他转向赵雄。
赵雄,七十年了,我师父的血海深仇,今天该算一算了。
赵雄瘫倒在地。
警察走上前,拿出两副手铐。
一副铐住了赵雄。
另一副,铐住了他身边已经失魂落魄的赵天宇。
大厅里,死一般寂静。
我拿起属于我的那块紫罗兰翡翠,转身离开。
没有人敢拦我。
***
第9章
跨国魔爪,恩师被绑
郭老的茶馆里,茶香袅袅。
我将一张银行卡推到他面前。
郭老,这里面是一千万。当初的恩情,我还一部分。
郭老把卡推了回来。
小峰,你的心意我领了。钱,我不能要。
他给我倒了一杯茶。
你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你自己拼出来的。
桌上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未知号码。
我接起电话。
喂
电话那头是一个经过处理的电子合成音。
林峰。
我皱眉。
你是谁
一个欣赏你的人。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希望你喜欢。
电话被挂断。
我正要放下手机,一条彩信发了过来。
点开图片。
郭老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嘴被封住,双眼紧闭。
我的手一抖,手机摔在桌上。
我猛地站起来。
郭老！
对面的郭老看着我,一脸疑惑。
小峰,怎么了
我看着他,又看看手机上的照片,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
手机再次响起,还是那个号码。
我立刻接通。
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去缅甸公盘,帮我找到‘血玉麒麟’。
我怎么知道郭老是安全的！
你没有资格谈条件。三天后,缅甸内比都,会有人联系你。记住,不要报警。否则,你会收到一个包裹,里面是你恩师的手。
电话再次挂断。
我对面的郭老,身体开始变得透明,然后化作点点光芒,消失在空气中。
茶杯里的茶水,还是温的。
可倒茶的人,却不见了。
我冲出茶馆。
外面街道上人来人往,一切如常。
我拨通了郭老的电话。
关机。
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我回到茶馆,拿起那张银行卡,拿起我的外套。
我走到机场。
去缅甸内比都,最快的一班。
售票员抬头看我。
先生,两个小时后有一班。
我买了。
***
第10章
缅甸公盘,异瞳初现
内比都公盘会场。
人声鼎沸,空气中混杂着汗水和石料粉尘的味道。
成千上万块原石被随意地堆放在露天的场地上,从几公斤的小料到数吨重的巨石。
一个戴着金链子的男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就是林峰
我点头。
他递给我一个牌子。
老板让我带话给你。找到东西,你的朋友就能活。找不到,你就给他收尸。这是你的竞标牌,别耍花样。
男人说完,混入人群,消失不见。
我握着牌子,走进会场。
鸿蒙宝瞳开启。
无数道宝气在我眼前升腾,五颜六色,刺得我眼睛有些发花。
我开始一块一块地看。
这里的石头太多,宝气也太杂。
我需要找到最特殊的那一个。
一个小时过去。
两个小时过去。
我走遍了A区,一无所获。
我走进B区。
这里的人更多,也更混乱。
我的目光扫过一块半人高的莫西沙场口原石。
里面宝气盎然,是一块极品的玻璃种。
一个穿着唐装的男人正站在石头前,他没有看石头,而是闭着眼睛,一只手虚按在石头上方。
我注意到他的时候,他也睁开了眼,朝我看了过来。
他的瞳孔,是灰色的。
他对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然后,他转头对身边的人说了几句。
那人立刻举牌,开始竞标。
我没有动。
我的注意力被他吸引了。
我看着他走向另一块石头。
那块石头,我的宝瞳看过去,里面灰蒙蒙一片,是块废料。
但那个灰瞳男人却再次闭上眼,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
我集中精神,催动宝瞳。
视线穿透表皮。
我看到了。
那块废料的中心,缠绕着一缕比头发丝还细的黑气。
那黑气散发着不祥与败坏的气息。
男人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窥探,再次朝我看来,眼神变得冰冷。
他身边的人,拍下了那块废料。
他走向第三块石头。
我跟了过去。
这次,我先他一步,用宝瞳观察。
石头内部,同样有一缕黑气。
他走过来,闭上眼,然后睁开,对我做了一个挑衅的口型。
滚。
他的同伴再次高价拍下。
我明白了。
他看不到宝气,他只能看到那种黑气。
他把那种不祥的黑气,当成了宝贝。
我们两个,在混乱的公盘上,隔着人群,开始了一场无声的对决。
他走向哪里,我就先一步用宝瞳看穿。
我走向哪里,他就会用他诡异的灰瞳感知。
会场的气氛越来越热烈,但我和他之间的空气,却越来越冷。
***
第11章
将计就计,瞒天过海
我停在一块标王候选的巨石前。
这块石头足有三吨重,来自最负盛名的帕敢场口,表皮油亮,松花和蟒带的表现堪称完美。
无数人围着它,啧啧称奇。
底价,八千万欧元。
我开启宝瞳。
浓郁到化不开的黑气,从石头内部喷涌而出,如同地狱的恶鬼在咆哮。
这块石头,被这股煞气侵蚀得千疮百孔,内部的玉肉早已化为齑粉。
这是我见过煞气最重的石头。
也是最完美的陷阱。
那个灰瞳男人也走了过来。
他看到我站在这里,眼神里闪过一丝贪婪。
他闭上眼。
片刻后,他睁开眼,脸上是狂喜。
他对我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
我不甘心地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我走到一个角落,靠在墙上,点燃一支烟。
竞拍开始。
主持人高声喊出底价。
灰瞳男人身边的人直接举牌。
一亿欧元！
全场哗然。
另一家豪门不甘示弱。
一亿一千万！
一亿五千万！灰瞳男人那边的人喊道。
价格一路飙升。
最终,灰瞳男人一方以三亿欧元的天价,拍下了这块废石之王。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面容阴鸷,耳朵上挂着一串佛珠的男人走过来,拍了拍灰瞳男人的肩膀。
做得好。
那个男人,应该就是鬼佛。
他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块巨石吸引了。
我掐灭烟头,转身走进人群。
鬼佛的一个手下,正靠在一辆货车旁打电话。
我悄无声息地靠近。
老板,东西到手了……对……郭老还在河边的仓库里……是,拍下来就放人。
他挂了电话。
我记下了货车车牌,也记下了河边的仓库。
我走出公盘会场。
我拦下一辆摩托车。
带我去河边所有的仓库,快。
我递给他一沓美金。
摩托车发动,冲入夜色。
***
第12章
夺宝救人,宝瞳飞跃
铁门被我一脚踹开。
仓库里,两个看守正在打牌。
他们抬头,看到我。
我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
我冲过去,手肘击中一人的喉咙,另一只手夺过他腰间的刀,反手刺入另一个人的肩膀。
整个过程不到三秒。
郭老在哪！
被我用刀顶住喉咙的守卫,哆哆嗦嗦地指了指里间的一个集装箱。
我把他打晕,走向集装箱。
锁被我一刀劈开。
我拉开沉重的铁门。
郭老被绑在椅子上,看到我,浑浊的眼睛里亮起光。
我割断他身上的绳子。
小峰……快走……他们……
郭老,‘血玉麒麟’在哪
他指了指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木箱。
他们以为标王才是,真正的麒麟,在这里。
我打开木箱。
一块只有拳头大小的石头,静静地躺在稻草里。
它通体血红,形状酷似一头卧着的麒麟,身上还有天然形成的鳞片纹路。
我把它拿起来。
一股灼热的能量瞬间从石头涌入我的掌心,沿着手臂,冲向我的右眼。
我的眼睛像是被火烧。
我发出一声闷哼,单膝跪地。
眼前的世界再次破碎。
无数金色的丝线在空中交织,连接着万事万物。
我看到郭老的身上,有一条金线连接着我。
我看到仓库外面,有几条黑色的线正向这里延伸过来,线上带着杀气。
我扶起郭老。
他们来了,我们得走了。
我拉着他,从仓库的后门跑了出去。
外面是一条河。
我把血玉麒麟塞进怀里。
我背起郭老,跳进冰冷的河水里。
子弹打在我们身后的水面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我抱着郭老,潜入水底,顺着水流向下游去。
怀里的血玉麒麟,那股灼热的能量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入我的身体。
我的宝瞳,在发生着某种我说不出的变化。
我能看到,远处城市的灯火,每一盏灯,都和某个人有着一丝气运的连接。
我甚至能看到,我和郭老之间,那条代表着恩情的金线,更加凝实了。
***
第13章
天选之局,全球封杀
我回来了。
带着郭老,带着用那块紫罗兰翡翠换来的二十亿现金。
赵家的产业被我全盘收购。
陈老三的玉石店,被我买下,改成了慈善堂。
云州的玉石市场,一夜之间,只剩下一个姓氏。
林。
我的名字,在国内的鉴宝圈,无人不知。
然后,一张黑色的卡片,被送到了我的面前。
卡片上用烫金的字体写着：天选之局。
送卡的人是一个白人管家,他对我鞠躬。
林先生,我的主人们,诚挚地邀请您参加十年一度的‘天选之局’。这是全世界最高规格的赌石盛会。
我为什么要参加
因为,从您扰乱云州市场秩序的那一刻起,您就已经身在局中。如果您不参加,您和您的所有产业,都将受到全球玉石联盟的永久性封杀。
他微笑。
当然,如果您赢了,您将成为新的规则。
我接过卡片。
时间和地点。
三日后,公海,‘永恒号’邮轮。
三日后。
我独自一人,踏上永恒号的甲板。
邮轮的宴会厅里,站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富豪、贵族,以及那些传承了数百年的鉴宝家族的代表。
一个白发苍苍的欧洲老人,站在最前方的台子上。
他看到我,举起酒杯。
欢迎你,来自东方的挑战者,林峰先生。
掌声稀稀拉拉。
大部分人的眼神里,是审视,是敌意。
老人放下酒杯。
规矩很简单。这里有十块来自世界各地的奇石。你,和我们联盟选出的代表,各自选出三块。总价值高者,为胜。
他指向人群中的一个日本男人。
那人穿着和服,脚踩木屐,腰间挂着一把短刀。
他对我点头,眼神锐利。
在下,小野次郎。
老人继续说。
败者,将永远退出这个行业,并且交出名下所有与玉石相关的资产。
他看着我。
你,敢吗
我走到台前,拿起一杯酒。
那就开始吧。
***
第14章
赌石非石,我赌国运
十块奇石被推了上来。
每一块,都用红布盖着。
侍者揭开第一块红布。
一块足有脸盆大小的祖母绿原石,晶体通透,颜色鲜艳。
我眼中的宝瞳看去,冲天的宝气几乎要刺瞎我的眼。
同时,我看到一道金色的气运之线,从它身上延伸出去,连接到台下的一位南美富商身上。
这是他的镇宅之宝。
侍者接连揭开红布。
哥伦比亚的木佐绿,缅甸的帝王绿,斯里兰卡的星光蓝宝,巴西的帕拉伊巴。
每一块,都是世间罕见的珍品,宝气冲天。
小野次郎走到那些石头前,拿出一把放大镜,仔细地观察着每一块的细节。
而我,只是站在原地。
我的宝瞳早已超越了看宝气的阶段。
我看到的是气运。
这些石头,虽然珍贵,但它们的气运之线,都只连接着某一个人,某一个家族。
它们的格局,太小。
小野次郎选出了他的三块石头。
一块帝王绿,一块鸽血红,还有一块巨大的金绿猫眼。
所有人都点头,这是最稳妥,也是价值最高的选择。
轮到我了。
我走上台。
我走过那块最大的帝王绿。
我走过那块最亮的鸽血红。
我停在展台的末尾。
那里放着三块不起眼的石头。
第一块,是灰扑扑的河卵石,普通得像是从路边随便捡来的。
第二块,是一块黑漆漆的金属矿,表面粗糙。
第三块,是一块黄褐色的砂岩,上面还有风化的痕迹。
我伸出手,依次指过它们。
我选这三块。
全场死寂。
几秒后,爆发出巨大的嘲笑声。
他疯了吗
那三块是用来垫展台的吧
白发老人也皱起了眉。
林先生,你确定
我点头。
我确定。
小野次郎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华夏的赌石之王,已经黔驴技穷了。我赢了。
他转身,向众人鞠躬。
台下的人纷纷向他祝贺。
没有人再看我一眼。
在他们眼里,这场赌局,已经结束了。
***
第15章
我即规矩,时代掌眼
解石师傅也认为我疯了。
他拿起那块黄褐色的砂岩,摇了摇头。
林先生,这……怎么切
不用切。从中间敲开。
他拿起锤子,轻轻一敲。
砂岩应声裂成两半。
里面不是玉。
是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我走上前,解开油布。
里面是一个造型古朴的青铜筒。
我打开铜筒,从中抽出一卷泛黄的丝帛。
我将丝帛缓缓展开。
一幅气势磅礴的山水画卷,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台下一位来自故宫的鉴定专家,猛地站了起来,失声喊道：
《舆地山河图》！是失传了五百年的《舆地山河图》！
全场震惊。
小野次郎的脸色变了。
我看向第二块石头,那块黑色的金属矿。
这块,用火烧。
解石师傅拿来喷枪,蓝色的火焰舔舐着矿石。
矿石没有融化,反而发出了七彩的光芒,表面浮现出奇异的纹路。
一位戴着眼镜的科学家冲上台,他拿着一个仪器对着矿石扫描。
仪器发出尖锐的蜂鸣。
天呐！这是超导态的记忆金属！是制造量子芯片的核心材料！一块就足以让全球的科技水平,推进五十年！
小野次郎的身体开始摇晃。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块最普通的河卵石上。
我拿起它。
我没有解石。
我走下台,穿过人群,来到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
一个穿着朴素的年轻人,正紧张地站在这里。
他是被一位长辈带来见世面的。
我的宝瞳里,一条金色的巨龙,正盘旋在他的头顶。
那是帝王之气。是国运的化身。
而一条微弱的气运之线,正连接着我手中的石头,和他。
我把石头递给他。
你的路,会很长。带着它,能让你走得更稳。
年轻人愣愣地接过石头。
我转身,走回台上,看着脸色惨白的小野次郎,和所有目瞪口呆的人。
我开口,声音传遍整个大厅。
石头的价值,不在于它本身是什么。而在于,它能成为什么,它能成就谁。
小野先生,你的三块石头,加起来或许价值百亿。
而我的这三块。
我顿了顿。
一块,是华夏失落的文明。
一块,是人类不可估量的未来。
还有一块,是一个国家下一个时代的根基。
现在,你告诉我,谁赢了
无人应答。
白发老人走上台,对我深深鞠躬。
林先生,您赢了。
我拿起桌上那张黑色的卡片,随手一扔。
从今天起,天选之局,没有了。
我转身,走向大门。
因为,我就是规矩。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