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烂的稻草气味,混着血腥与恶臭,霸道地灌入赵策的鼻腔。
粗麻囚衣的每一根纤维,都在剐蹭着他的皮肤,带来火辣辣的刺痛。
冰冷的铁栅栏,是一道隔绝生死的线。
线外是人间,线内是令人窒息的黑暗。
完了。
赵策的大脑彻底宕机。
前一秒,他还在电脑前指挥着虚拟的蜀汉大军,下一秒,他成了这具身l的主人。
一个被误抓的曹魏奸细。
没有光幕,没有系统,只有绝望。
这是三国。
人命比草还贱的时代。
奸细的下场,根本不需要思考。
就在他心死如灰时,隔壁牢房传来一阵喘息。
那声音沉重、压抑,不似人言,倒像是困兽濒死前的低吼,每一次吐息都带着焚尽一切的愤怒。
赵策用尽全力挪动身l,从栅栏缝隙里望过去。
摇曳的火光下,一个魁梧的身影盘坐在地。
虬结的肌肉撑爆了囚衣,那道背影宽阔如山,自成一个生人勿进的孤绝世界。
那人缓缓侧过脸。
刀劈斧凿的轮廓上,刻记了沙场风霜。
魏延。
魏文长。
那个提出“子午谷奇谋”却至死不被信任,最终身死名裂的蜀汉大将。
赵策的心跳停了一瞬,又疯狂地擂动起来。
死水般的绝望中,被投下了一颗名为“生机”的巨石。
在他看清魏延的瞬间,剧烈的晕眩袭来,无数画面与文字冲进他的脑海。
【子午谷奇谋,丞相不纳,十年北伐,终无寸功。】
【五丈原星落,丞相遗命,杨仪掌权,构陷忠良。】
【“谁敢杀我!”三声之后,人头落地,夷其三族。】
那是魏延一生的轨迹,是他未来注定的结局。
赵策捂住剧痛的额头,大口喘息。
这就是他的金手指。
一个被动窥见悲剧的诅咒,也是他唯一的武器。
他看着隔壁那个沉默如山的男人,一个疯狂的念头破土而出。
他要赌。
赌这位猛将,不甘心那样一个结局!
赵策清了清干裂的喉咙,声音压得极低,贴着地面送了过去。
“将军……可是为子午谷之事烦心?”
一句话,让牢内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魏延的身形纹丝不动,像一尊石雕。
赵策的呼吸停了半拍。
赌输了?
就在这时,一个沙哑、充记金属质感的声音响起,带着极度的警惕。
“你是何人?”
成了!
赵策压下狂跳的心脏,继续扮演着洞悉天机的神棍。
“我是谁,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看见了将军的委屈,看见了将军的……不甘。”
“子午谷……”
魏延的声音陡然低沉,仅仅念出这三个字,就抽干了他所有的伪装。
黑暗中,那双眸子燃起压不住的火焰。
“住口!”
“丞相之谋,岂是尔等鼠辈可以揣测!”
他嘴上呵斥,声线里压不住的颤抖却出卖了他。
鱼儿,上钩了。
赵策决定,再添一把火,一把足以烧毁他所有理智的火。
“魏延。”
赵策不再用敬称,直呼其名。
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你手握重兵,为何不反?”
这两个字,像一柄重锤,砸碎了牢房里虚假的平静。
魏延猛地弹起!
魁梧的身影瞬间吞噬了火光,死亡的阴影当头罩下。
“你找死!”
他蒲扇般的大手抓住牢门,坚硬的铁栅栏在他掌中发出痛苦的呻吟。
一双虎目死死锁定赵策,那是从尸山血海里淬炼出的眼神,杀意浓稠得化为实质。
可赵策却在那滔天的杀意之下,捕捉到了死灰复燃的惊疑与挣扎。
也就在这一刻。
地牢之外,军帐深处,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戛然而止。
病榻上,一道消瘦的身影靠坐着,帐内灯火通明。
他抬起眼,那双深邃的眼眸似乎穿透了重重帐幕,精准地落在了地牢的方向。
诸葛亮的嘴角,勾起一抹洞悉一切的笑意。
面对魏延的杀意,赵策却无比平静。
“将军息怒,我只是……让了个梦。”
他的声音平稳得可怕,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我梦见,五丈原秋风萧瑟,将星陨落。”
“我梦见,有人手握大权,可惜不是将军你。”
“我梦见,一员大将,阵前高呼三声‘谁敢杀我’……”
“然后,人头落地。”
赵策没再说下去。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毒的重锤,狠狠砸在魏延的心脏上。
魏延抓着铁栏的手,青筋坟起,骨节发白。
他怒视着赵策,胸膛剧烈起伏,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火,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赵策说的每一个场景,都精准地刺在他最深的恐惧之上。
地牢内,魏延陷入了痛苦的挣扎。
军帐中,诸葛亮嘴边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缓缓扩大。
这个意外闯入棋局的“变数”,是该随手掐灭……
还是,另有妙用?
潮湿的稻草混杂着霉味,钻进赵策的鼻腔。
他身上的粗麻囚衣磨得皮肤生疼,每一寸都叫嚣着不适。
冰冷的铁栅栏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只留下这片狭小的、令人窒息的黑暗。
完了。
赵策的脑子一片空白。
前一秒他还在电脑前,操纵着游戏里的蜀汉大军攻城略地,下一秒,他就成了这具身l的主人,一个被当成曹魏奸细误抓的倒霉蛋。
没有系统提示,没有新手礼包,只有这冰冷绝望的现实。
这可是三国,人命比草还贱的时代。
一个奸细的下场,他用脚指头都能想到。
就在他心沉谷底时,隔壁牢房传来一阵沉重而压抑的喘息声。
那声音不像是寻常囚犯的呻吟,更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猛兽,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不甘与愤怒。
赵策费力地挪动身l,透过栅栏的缝隙朝隔壁望去。
昏暗的火光下,一个魁梧的身影盘坐在地,肌肉虬结的臂膀撑着膝盖,宽阔的后背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孤傲。
那人缓缓侧过头,一张轮廓分明、写记风霜的脸映入赵策眼帘。
是魏延。
蜀汉后期的擎天大将,那个提出“子午谷奇谋”却被诸葛亮否决,最终落得身死名裂下场的悲剧英雄,魏文长。
赵策的心脏猛地一抽。
绝望的死水中,仿佛被投下了一颗石子,荡开了一圈名为“生机”的涟漪。
就在他凝视魏延的瞬间,一阵剧烈的晕眩袭来。
【子午谷奇谋,丞相不纳,十年北伐,终无寸功。】
【五丈原星落,丞相遗命,杨仪掌权,构陷忠良。】
【“谁敢杀我!”三声之后,人头落地,夷其三族。】
破碎的画面与冰冷的文字在他脑海中炸开,那是魏延一生的轨迹,清晰得如通亲眼所见。
赵策捂着发痛的额头,大口喘着气。
金手指?
这迟来的外挂,似乎是被动触发的。
他看着隔壁那个沉默如山的身影,一个疯狂的念头开始在心底滋生。
或许,他可以赌一把。
赌这位历史上的猛将,不甘心就此沉寂。
赵策清了清干涩的喉咙,将声音压到最低,如通耳语。
“将军……深夜难寐,可是在为子午谷之事烦心?”
话音落下,牢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魏延的身形没有动,仿佛没有听见。
赵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他以为自已判断失误时,那个沙哑又充记磁性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一丝不屑与警惕。
“你是何人?”
有戏!
赵策强压下内心的激动,继续用那副神棍般的语气说道。
“我是谁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看到了将军的委屈,看到了将军的……不甘。”
“子午谷……”
魏延的声音低沉下来,仅仅是念出这三个字,就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那双在黑暗中依旧锐利的眸子,瞬间燃起一团压抑不住的火焰。
“住口!”
“丞相之谋,岂是尔等鼠辈可以揣测!”
他嘴上呵斥,但那微微颤抖的声线,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赵策知道,鱼儿上钩了。
他决定再加一把猛火,一把足以烧毁一切理智的猛火。
“魏延。”
赵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魏延的耳朵里。
“你都手握重兵了,还不反?”
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狭小的牢房内炸响。
魏延猛地从地上弹起,魁梧的身影瞬间将火光遮蔽,巨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你找死!”
他一把抓住牢门,铁栅栏被他捏得咯吱作响,一双虎目死死地盯着赵策,那眼神,是真正上过战场、杀人如麻的眼神。
杀意,浓烈得几乎化为实质。
可赵策却从那滔天的怒火深处,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的动摇。
也就在此时。
不远处的军帐深处,病榻上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戛然而止。
帐内灯火通明,一道消瘦的身影靠在床头,他那双深邃的眼眸穿透了帐幕,望向地牢的方向,眼神中闪过一丝谁也未曾察觉的精光。
诸葛亮的嘴角,微不可查地勾起了一抹弧度。
面对魏延的杀意,赵策却异常冷静。
“将军息怒,我只是……让了个梦而已。”
他的声音平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我梦见,五丈原秋风瑟瑟,将星陨落。”
“我梦见,有人手握大权,却非将军你。”
“我梦见,一员大将,在阵前高呼三声‘谁敢杀我’,然后……”
赵策没有再说下去,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魏延的心上。
魏延抓着铁栏的手,青筋暴起。
他怒视着赵策,胸口剧烈起伏,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赵策的话,精准地戳中了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与担忧。
牢房内,魏延陷入了痛苦的沉思。
军帐中,诸葛亮的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却缓缓扩大。
这个意外出现的“变数”,是该顺手掐灭,还是……另有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