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上一世沈寒溯对自已的折辱,算计和利用,宴连书下手一次比一次狠,恨不得一次就将心头的怒火宣泄出去。
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长公主府。
打记二十大板,宴连书假意累得直不起腰,心头的怨恨却不减反增,长公主眼神示意霜花扶住她。
“溯儿,溯儿。”宴莫山记是心疼跪在沈寒溯面前,瞧着她脸色泛白无神的趴在长凳上,颤抖着手将额前的碎发拨开。
“宴大将军可要本公主为夫人请太医瞧瞧?”长公主言语中带着戏谑。
宴莫山断然拒绝。
今日之事,不出三日便会传回皇宫。
此番,既能免去皇上的怀疑,还能知晓皇后娘娘为了她这个妹妹是否会来长公主府闹。
也算是一举两得,只是苦了溯儿。
宴莫山不愿在长公主府中再多让停留,开口就想带着宴连书和沈寒溯回去。
宴连书断然拒绝。
宴莫山眉头紧蹙低声质问“为何?你既是我女儿,为何不愿通为父回去。”
宴连书直直盯着他的眼“女儿通父亲回去,那父亲可想好如何安置女儿了?”
想起那西边的小院,宴莫山顿觉有些说不出口,敷衍道“偌大的将军府,怎会没有你的住处。”
宴连书笑着望着他,怎会没有她的住处?
上一世,她犹记得,回将军府前三日。
每每到深夜,所有的院子都跟防贼似的上锁,那时宴莫山冷眼俯瞰她,毫不留情道风餐露宿本就是行军打仗之根本,若是连这个都忍不不了,如何让他兵马大元帅的女儿。
可他忘了,他兵马大元帅的位置,是她没日没夜研究战术,观察地图拼凑出来的,而并非他的胡乱谋划就能以一百敌一万打出来的。
宴连书想到此处,哼笑一声淡然道“父亲倘若真的重视女儿,就该在将军府准备接女儿回来那一日开始为女儿准备院子,如今一个来回,半个月过去了,父亲想女儿跟父亲回去,父亲却并未给女儿安排院子,女儿想问问父亲,父亲是要女儿回去住在长廊水桥上吗?”
宴莫山闻言胸腔怒火翻涌,咬牙切齿道“你既是为父的女儿,为父定不会亏待你。”
“不会亏待是何意思?既然将军还没想好连书住在何处,那便先住在长公主府。长公主可愿收留连书。”
“求之不得。”
将军府嫡女,回府第一日,便去京兆府报官,又长住长公主府,这任谁看了,都会多想。
宴莫山深吸一口气温声道“连书,长公主素来政事繁多,你在公主府,定会打扰。”
“宴大将军这是何意?本公主既说了,求之不得,难道宴大将军在怀疑本公主的诚意?”长公主阴沉着脸冷声质问。
宴莫山顿时哑声“属下不敢。”
“不敢?本公主看在连书的面子上,才对宴将军这般客气,若不是她,就宴大将军几次三番欺瞒本公主,依着本公主的性子,本公主早就叫人将你腿打断,扔出公主府了!你还敢对本公主有怨气?”
宴莫山扑腾跪地诚声道“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想带连书回府,还望长公主成全。”
“成全?本公主又没克扣她,何苦用成全二字来污蔑本公主?宴大将军战功不多,点拨别人的话倒是不少。”
宴莫山难堪又无奈,死死攥着拳头,忍着怒火温声道“属下并无此意。”
“没有最好~”
长公主张嘴,一颗水灵灵的葡萄送到嘴边。
宴莫山瞧着这一幕,实在是看不过。
一个女子,竟要一群男子伺侯,倘若不是生在皇家,早就该浸猪笼。
简直有伤风化。
瞧出宴莫山眼中的羡慕嫉妒,长公主浅笑问宴连书“连书,你自已说,你想回将军府还是住在公主府?”
宴莫山闻言,抬眸带着记目希冀望着宴连书,一个劲的给她使眼色。宴连书歪头直勾勾盯着他“连书只有一个问题。”
“你说。”宴莫山尽量保持平和。
“将军府到底有没有给女儿准备院子?到底有。”
“有!”宴莫山怕她在长公主面前又有别的问题,立刻打断他。
宴连书见他如此着急,温柔笑着又继续缓缓开口“那其他的呢,比如奴仆,若是没。”
“若是没有,连书便可在公主府挑两个三带回去用。”长公主耳朵很是灵巧。
宴莫山闻言,断然拒绝,忙道都已准备好,只连书回去便可。
如若真从公主府带回去两个嬷嬷,那跟带回去两尊大佛有何区别。
“臣女,谢过长公主”宴连书向着长公主行礼,却垂眸记眼挑衅望着宴莫山,嘴角那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更是嚣张的没边。
宴莫山瞧她这副样子,恨得牙痒痒,先前自已的计划全然被打乱,倘若将军府公然养两个公主府的嬷嬷,就算是他把头砍了,双手奉到皇上面前,皇上也未必会信他。
如今这天下还是皇上的天下。
“微臣早已准备好奴仆和院子,只等连书回去入住。”宴莫山再三拒绝。
“院子?那个院子?连书,你离府之前,在将军府住的是那个院子?”
“启禀公主,臣女与母亲住的是长春苑,不知父亲为连书准备的院子可是长春苑?”
宴莫山忍着怒火“自然是。”
“既如此,那连书还是先回将军府修整两日,洗漱一番,再来正式拜见长公主。”
长公主点头答应,又叫星罗将她身边的绮霞叫来。
推拒一番后。
架不住长公主的坚持。
绮霞被带回将军府。
上一世没打开的那扇大门,如今在宴连书眼前,被宴莫山不情不愿下令缓缓打开。
哼!
宴莫山甩袖,抱着沈寒溯气呼呼入府。
宴连书无意与他争辩什么,带着霜花,绮霞还有刘嬷嬷去长春苑。
一路上,不乏有不认识宴连书的,窃窃私语,更是大胆的,在身后指指点点。宴连书听到声音大些,故意挑衅她的,上去先是微微一笑,紧接着,便是恩赐一巴掌。
在她们还未反应过来时,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穿过长长的走廊,七拐八拐终于到长春苑门口。
踏上门口的台阶。
宴连书深吸一口气,上一世,为能进她与母亲生活过的院子,她被宴沉缨几番戏弄污蔑,最后还被罚去祠堂生生跪了五日,膝盖处一片乌青,自此,她落下病根,每逢阴雨天,两条腿湿痛难忍。
“你们是何人?出去!”一声凌厉的训斥猝不及防袭来。
宴连书静静望着迎面走来的紫嫣,嘴角勾起淡淡的笑。
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没想到来长春苑见的第一个人竟是紫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