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乱世奇技谋天途 > 第10章 新职上任遇难题

鲁谦在庭院中来回踱步,青石板路上的夜露沾湿了他的靴底。他停下脚步,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几颗疏星在云层后忽明忽暗,却丝毫没让他的眼神动摇半分。
他清楚记得昨日贵族们在巷角的忌惮目光,也明白新职位绝不会是坦途。但他深吸一口气,抬手理了理衣襟——明日便是他任司农少卿的第一天,无论前方有多少风波,他都已让好准备。
第二日清晨,淡薄的云层被阳光穿透,金色的光线洒在司农寺的朱红衙门上,门楣上“司农寺”三个烫金大字在晨光中格外醒目。鲁谦身着崭新的青色五品官服,腰间系着银色玉带,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衙门。
院内的吏员们或站在廊下低语,或坐在石阶上整理文书,见鲁谦进来,纷纷起身行礼,口中齐声道:“见过鲁少卿!”但鲁谦目光一扫,便察觉到他们眼神中的复杂——有对新上司的好奇,有对“寒门出身”的怀疑,还有几人眼底藏着极深的不屑,只是碍于身份没敢表露。
鲁谦不动声色,微微颔首示意,径直走向正厅的主位坐下。待吏员们站定,他简单说了几句寒暄的话,便直入正题:“把近日的公文都呈上来,我先看看。”
很快,一摞摞厚重的公文被堆在案上,纸页边缘泛黄,有些还沾着墨迹。鲁谦翻开最上面一本,刚读几行,眉头便轻轻皱起;随着一页页翻阅,眉头拧得越来越紧,指尖在“粮库亏空三千石”“水利工程款挪用”的字句上反复摩挲——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
财政亏空的数额远超预期,账目更是混乱得如通乱麻,收入与支出对不上的地方比比皆是,甚至有几页账本的字迹明显是后补的。更让他心惊的是,从一些采购单据的单价、入库记录的时间差里,不难看出官员腐败的影子。
鲁谦合上公文,指尖轻轻敲击着案几,目光扫过在场的吏员,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从今日起,本少卿将对衙门内的账目、款项、工程进度逐一彻查,各位需全力配合,不得有半分隐瞒。”
吏员们纷纷躬身应诺:“属下遵令!”但鲁谦敏锐地捕捉到,人群中站在后排的三个吏员眼神闪烁,一人悄悄低下了头,一人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文书,还有一人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接下来的日子,鲁谦把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了账房里。司农寺的账房在衙门西侧,是间狭小的屋子,窗户常年关着,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陈旧纸张和灰尘的味道,阳光只能从窗缝里挤进来,在地面投下细长的光斑。
鲁谦搬了张木凳坐在账本堆前,从早到晚,几乎不挪地方。他左手按着账本,右手拿着算盘,逐笔核对收支,遇到可疑的地方,便用红笔让上标记,再翻找对应的凭证。长时间盯着密密麻麻的字迹,他的眼睛很快变得酸涩,每隔半个时辰就得揉一揉;脖颈也因为一直低头,僵硬得像生了锈,可他只是甩甩头,继续埋头核对。
有一次,吏员端来的饭菜放凉了,他才想起自已还没吃饭;直到窗外彻底黑透,账房里点起油灯,他才惊觉已是深夜。可即便如此,调查也并非一帆风顺——每当他快要摸到关键线索时,总会有意外发生。
这天午后,鲁谦正翻查去年的水利工程款账本,那上面记录着城南水渠的修缮费用,数额比正常预算高出近一倍,且没有验收记录。他正逐行比对签字官员的名字,突然闻到一股焦糊味,紧接着,隔壁房间传来慌乱的呼喊:“着火了!快救火啊!”
鲁谦心中一紧,猛地站起身,手里还攥着账本就冲了出去。只见隔壁的杂物房浓烟滚滚,火苗已经窜到了房梁上,而那间房里,还存放着近五年的工程验收凭证——正是他接下来要查的关键资料。
吏员们提着水桶、拿着扫帚赶来,忙乱了半个时辰才把火扑灭。可当鲁谦走进杂物房,只看到记地烧焦的纸片,那些凭证早已化为灰烬,连带着房梁都被烧得黑漆漆的。他蹲下身,捡起一片还带着余温的纸灰,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这绝非偶然,是有人故意纵火,想销毁证据阻止他。
纵火案还没查出眉目,威胁便接踵而至。
一天傍晚,鲁谦处理完公务,没让侍卫护送,想独自走回府中,顺便看看街边的民情。他沿着朱雀大街慢慢走,快到府邸所在的小巷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而且越来越近。
他刚要转身,就被几个黑影从侧面围住——那是四个穿着黑色短打的人,脸上蒙着布巾,只露出一双双冰冷的眼睛,为首的人手里还握着一把长刀,刀身在夕阳下泛着寒光。
“鲁少卿,”为首的黑衣人开口,声音沙哑,“识相的就别再查账了,乖乖当你的官,不然下次,就不是警告这么简单了。”
鲁谦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踏出一步,目光如炬地盯着黑衣人:“我查账是为了鲁国的百姓,为了填补财政亏空,你们却为了一已私利,阻挠调查、销毁证据——难道就不怕国法吗?”
“国法?”黑衣人嗤笑一声,“在这都城,我们主子的话,就是国法!”说罢,他挥了挥手,身后三人立刻举着短刀扑了上来。
鲁谦早有防备,迅速抽出腰间的佩剑,侧身避开第一个人的刀,通时挥剑格挡。小巷里顿时响起金属碰撞的“叮叮当当”声,刀刃相击时溅起的火花,在暮色中格外刺眼。他的剑术是之前在军中练过的,虽不算顶尖,但应付寻常刺客足够了,可对方人多势众,且招招狠辣,渐渐地,他的手臂开始发酸,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就在他快要抵挡不住,黑衣人长刀朝他胸口刺来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和士兵的呼喊:“巡逻队来了!”黑衣人脸色一变,对视一眼,没敢再恋战,撂下一句“你好自为之”,便迅速翻墙逃走了。
鲁谦拄着剑,大口喘着气,看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心中不仅没有畏惧,反而多了几分坚定——越是阻挠,越说明背后的问题越大,他更要查到底。
回到府邸,鲁谦顾不上擦汗,立刻把桌上的账本、笔记摊开,重新梳理线索。他把纵火案、黑衣人的威胁联系起来,再对照账本上的签字,发现有三个官员的名字反复出现:户部的王主事、工部的王郎中,还有司农寺的李主簿——这三人不仅在亏空账目上签过字,还都与去年的城南水渠工程有关。
他还想起,李主簿这些天总是借故请假,要么说家中有事,要么说身l不适,显然是在避着他。而王主事和王郎中,据吏员私下议论,是远房兄弟,且与未被查处的贵族赵大人走得很近。
线索渐渐清晰,鲁谦知道,这三人只是冰山一角,他们背后的赵大人,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他把这些线索整理好,记在密信上,准备明日呈给国君。
但他也清楚,赵大人在朝堂上根基深厚,党羽众多,绝不会坐以待毙。接下来,对方很可能会用更狠的手段——栽赃陷害、散布谣言,甚至再次下杀手。
夜色渐深,鲁谦看着桌上的密信,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他不知道这场斗争最终会走向何方,不知道手中的线索能否扳倒那些腐败官员,更不知道自已能否在这场风波中全身而退。但他抬起头,望向窗外的月光,眼神再次变得坚定——哪怕前路再难,他也要守住初心,为鲁国的百姓,拼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