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致你盛夏的果实 > 第7章 果然啊,人是贪心的

午后的阳光透过病房的窗台洒落进来,陆知砚站在镜子前,低头看着腹部已经拆线的伤口,周慈默默走到他身前,指尖轻轻抚过那两道尚未完全褪去红痕的伤疤,眼神里藏着心疼与后怕。
周慈忽然蹲下身,将脸贴近那道横贯他腹肌的疤痕,轻轻吻了一下。“疼吗?”她低声问,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陆知砚低头看她,发丝垂落在他赤裸的皮肤上,有点痒,他摇头,掌心覆上她的后脑,“不疼。”
周慈又吻了一下另一道疤痕,她的呼吸拂过他的皮肤,带着微微的颤抖。“这里呢,也不疼了么”她仰起头,眼眶微红。
陆知砚弯腰,将周慈从地上轻轻拉起,顺势拥入怀中。她的额头抵着他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他低头,在她发间落下一吻:“抱一抱,也不疼了。”
门被轻轻推开,何文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袋水果,脸上带着几分尴尬的笑:“不好意思啊两位,进来的不是时侯。”
周慈迅速退后半步,耳尖有些泛红。陆知砚却只是笑了笑,神色如常的抬手整理了一下她脸庞垂落下来的发丝,声音平静却带着笃定:“无妨,你来的正好,一起去吃点东西。”
何文将水果放在床头柜上,笑着摆摆手:“饭就不吃了,我过来是看看宋漫,顺便祝你顺利出院。”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人之间未散的温情,笑意更深,“看你俩这样挺好的,知砚不用天天拉着问我个单身汉问……”
“你话太多了。”陆知砚淡淡打断了何文未说完的话,语气里却没什么怒意,反倒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问什么?”周慈眨了眨眼,好奇地追问了一句。
“没什么。”陆知砚一手扣上衬衫的扣子,一手揽住她的肩,转身朝门口走去,“走吧,小孩儿带你去吃饭。”
身后,何文见怪不怪的扬声喊了一句:“病假结束了啊,明天记得来律所!都是老板,就我一个人在那儿当牛让马,你们倒好,一个养伤一个陪护,感情升温,工作全堆我一个人头上!”
陆知砚脚步未停,只淡淡回了一句:“你要是羡慕的话就赶紧找个女朋友,再晚点黄婚恋都落不到你头上。”
“想吃什么?”陆知砚一边系上安全带,一边看着周慈扣上安全带。
“嗯,去吃…”周慈想了一下,“都行,看你想吃什么。”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副驾驶座位上,周慈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弧度。陆知砚一手握着方向盘,指节分明的手背映着光影,另一只手自然地搭在座椅之间,与她的手距离近得几乎相触。
“去春山居?”他侧头看了她一眼,声音低沉温和。
“春山居么?”周慈转过头,眼里闪着光,“好啊,正好,好久没吃他们家的莲子糕了,还挺想的。”
陆知砚轻笑了一声,眸色深了几分:“好,那就去春山居,我们家小朋友嘴馋了。”
车内一时安静,只有轻柔的音乐声流淌着。周慈低头摆弄着安全带的扣扣,耳尖悄悄泛红。她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他:“你之前不是说要出差么?”
“嗯。”陆知砚点头,“一个月以前的事了,何文已经安排好了。”
“那你……明天要回律所?”周慈轻声问。
恰逢红绿灯,陆知砚踩下刹车缓缓停了下来,转过视线,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脸上:“嗯,休息这一个月案子积压了不少,何文一个人忙不过来。”
“哦”周慈低头,心里莫名有些失落。
车子重新启动,陆知砚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你呢?画室有安排么?明天要不要陪我去上班?”
阳光斜照在车窗上,折射出柔和的光晕。周慈怔了一下,指尖被他温热的掌心包裹,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陪、陪你上班?”周慈抬眼看向他,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敢确信的轻颤。
陆知砚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唇角微扬,却掩不住眼底的温柔:“嗯,以前你不是总说想去么?”他的语气自然得像在说一件早已计划好的事情一样“反正何文单身,多刺激刺激他,讲不定哪天单身主义者会考虑结婚,他家里肯定会给咱们两个包个大红包。”
周慈忍不住笑了,眼底的失落早已被笑意驱散:“哪有你这样的,文哥真要结婚了,也是我们随礼,哪有反过来找人家要红包的。”
“所以你是通意了?”陆知砚侧头看她一眼,眸光深邃如初春的湖水一样柔和,“那明天一起去上班。”
红灯再次亮起,车内音乐恰好切换到一首轻缓的钢琴曲。周慈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手背的纹路,声音很轻:“好,一起去,陪你上班。”
陆知砚握着方向盘,指尖与周慈交叠的手掌微微收紧,无声地确认这一刻的真实触感,眉梢微动,目光仍注视着前方,声音却低沉而坚定:“小慈,现在这样很好。”
周慈心头一颤。
“初见乍惊欢,久处仍怦然。”陆知砚侧眸看她一眼,“我们就这样慢慢的慢慢的走下去。”
周慈眼眶微热,抿唇笑了笑:“好,那我们都要说到让到。”
“嗯。”陆知砚点头,掌心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我的小妻子,虽小我10岁,但她晔兮如华,温乎如盈,我很喜欢。”
风从半开的车窗灌进来,吹乱了周慈的发丝,心跳如春雷初动,“我的先生比我年长10岁,但他温润儒雅,教我成长,抚我心中感伤,先生担的起一句,‘君子如珩,羽衣昱耀。’”
当然这句是腹语,两个人没再说话,车子稳稳的向前方驶去,车轮碾过一段阳光斑驳的路面,远处“春山居”三个字渐渐清晰在眼前。白墙黛瓦藏在一片绿意之中,门前的桂花树已然正在悄悄抽芽。
陆知砚将车子缓缓停稳,解开安全带后却没有立刻下车,而是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周慈:“刚刚跟你说的话都是真心的。”
周慈眼底泛起一层薄雾,笑着点了点头:“嗯。”
陆知砚伸手抚过她耳侧的碎发,声音轻得像一句呢喃:“小慈,亲我一下。”
周慈微微仰起头,眼波流转间带着一丝少女的羞涩,她没有说话,只是缓缓靠近陆知砚,两个人的呼吸在狭小的空间里交织成一片温热的雾气。
陆知砚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又缓缓抬眸,与她对视,像是在确认,又像在等待什么。
周慈终于抬手轻轻扶住他的肩膀,指尖微微用力,将他拉近在面前,霎时间,两人的距离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l温,心跳声在寂静中共鸣着,她闭眼,唇瓣相触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
陆知砚看着周慈轻颤的睫毛,缓缓抬手,轻柔的扣住了她的后脑勺,闭眼加重了这个吻,由最初的想逗逗她的浅尝辄止,转为了食髓知味,他的舌尖轻轻撬开她的贝齿,肆意横扫在她的口腔里,追着她灵活不断闪躲的小舌吮吸,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发丝,感受着那柔软的触感,感受着她渐渐急促的呼吸声。
就像回到了以前,无数个深夜里,他们抵死交缠,她在他的身下娇喘,哭着求饶,哭着喊他的名字:“陆知砚……知砚”他不轻不重的揉捏着她胸前最柔软的部位,笑着问她,“喜欢么?”周慈脸红的发烫闭着眼睛不肯说话,他就侧头轻咬着她的耳垂一遍一遍的问,“喜欢么?……”
“喜……喜欢。”周慈终于肯睁开眼,羞涩的看着他,眼角泛着潮红………
分开始,陆知砚没有退开,额头抵着她,双手捧着她的脸,指腹轻柔着她细腻光滑的皮肤,声音低哑而温柔“我的小朋友真可爱。”
周慈面带潮晕,嘴角上扬带着一丝羞涩,“我肚子快饿扁了,大叔。”
陆知砚笑了笑,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暖意带着饕餮后的记足,推开车门,“走吧,去吃我们家小朋友心心念念的莲子糕。”
陆知砚缓步前行,手中轻轻握着周慈的手,春山居掩映于闹市一隅,是一家典型的中式餐厅,青瓦白墙,飞檐翘角,门前几盏大红灯笼随着微风轻轻摇晃着,映出几分古意悠然。两个人牵着手踏过石板小径,转而步入一道中式回廊,廊柱雕花细腻,光影斑驳,脚步声在木板上轻响,回廊尽头,服务员微微躬身,笑着引他们走向一间静谧包厢,“两位这边落座。”
包厢内陈设雅致,檀木桌椅沉稳内敛,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窗边一盆文竹轻曳枝叶,带着几分清幽。
陆知砚拉开面前的椅子,看着周慈坐下,动作轻缓而透着l贴。一旁的服务员递上一本素色绸缎封皮的菜单,他单手接过,略微浏览了一遍,““前菜要一道黑松露拌有机时蔬,一道五柳糖醋菊花鱼,”他语调平和,字句清晰,“汤品要一道椰皇海螺花胶汤,主菜一道鱼汤浸时蔬配竹笙就好。”
陆知砚顿了顿,侧首看向周慈,神色温和,“点心要一份莲子糕,主食先不用了。”
“好的,先生,两位先喝点茶等一下。”服务员双手接过菜单,笑着退了出去。
周慈微微颔首,唇角浮起一丝浅笑,目光落在陆知砚执壶斟茶的手上——骨节分明,衬衫袖口松松挽起,露出一截消瘦却有力的腕骨,手背青筋浮现,他低垂着眼睛时,睫毛在眼下投出两道浅浅的阴影,眉峰轻敛,整个人都浸着儒雅的书卷气,手腕轻转间,茶汤如线不疾不徐的注入白瓷杯中,热汽氤氲,映得他侧脸轮廓愈发清隽。
这一刻的陆知砚,像是一幅被时光柔化了的极简水墨画,温润、静谧。
周慈忍不住在脑海中想象——当这双手换上法袍的袖口,当这双眼睛直视证人、凝望法官,当那条理分明的唇齿在法庭上吐出锋利如刃的辩词时,他又该是何等模样?
恍惚间,周慈仿佛看见了,在肃穆的法庭上,陆知砚站起身,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钉,掷地有声;当目光扫过对方律师时,冷静得近乎凌厉;又在某一瞬间,唇角微扬,露出足以让旁听席感受到压迫感的笑容——那是独属于胜者的笃定。
可此刻,他只是安静坐在她对面,神色淡定的斟着茶,茶汤澄澈,恰如他这个人,一贯清明的逻辑,也如他隐藏在温润外表下的、不容人置喙的锋芒。
陆知砚将白瓷茶杯轻轻推至周慈的面前,杯中茶色清亮,是上等的明前龙井,叶片如初春的嫩芽在水中缓缓舒展沉浮。
“在想什么呢?”陆知砚的声音低沉,含着笑意“尝尝看,喝不喝的惯。”
周慈抬手端起茶杯,指尖轻触杯壁,温润的热度顺着指腹蔓延,低头抿了一小口,清冽的香气在舌尖泛开,,印在她心上最柔软的角落,好像又回到了三年前,回到了没有在那个聚会上,听到他说的那句“她很像个人”,回到了她没有带着好奇在他书房里,在那个被束之高阁的箱子里翻到那张照片的时侯。
她不是没想过,自已在他眼里究竟是谁。是那个年少时他错过的影子?还是某个无法填补的空缺的替代?可此刻,被他这样细致地对待,被这样轻描淡写地唤作“陆太太”,她忽然不敢再深想。
她想,陆知砚,就这样吧,就这样像你说的:‘我们就这样慢慢的慢慢的走下去。’
果然啊,人是贪心的,感受到了一点点,哪怕是错位的爱意和柔软,都能自欺欺人的找个角落,蜷在那里慢慢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