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牧站在联邦议会中心的观光层，玻璃外是绕地轨道上密密麻麻的资源运输船舰，像一群不知疲倦的金属蚁。而大厦内部，地球三大政权的代表正为比邻星的氦-3矿脉吵得面红耳赤——大陆联邦第一副主席杨先凌，也就是他的父亲，用手指在星图上划出一道冷硬的线：“根据我们先前的协定，这里的矿脉理应归我大陆联邦，如果阿特拉斯的基因战士再敢越界，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阿特拉斯的代表是个金发的中年女人，指尖戴着能检测基因序列的指环，语气轻慢却带着杀气：“先凌副主席，我们自然尊重彼此间的协议，但目前来看你们大陆联邦并没有好的办法去应付那里复杂的情况和潜在的威胁，现在地球上的资源越来越紧张，而你们占着资源又不去开采，再这样下去我们大家将面临什么样的状况您应该比我清楚。另外，就算是我们不出手，您认为就没有其它的势力会蠢蠢欲动了吗？到时侯你们凭什么守得住矿脉？与其那样，还不如让我们的新一代基因战士出动，大家合作开发，联邦依然能分一杯羹。”
角落里，特兰尼斯的代表始一脸阴郁，他目光扫过星图，缓缓开口说道：“根据我们的勘探报告显示，矿脉下的地质结构连着星球内核，一旦开采有极大可能造成星球内核不稳定引起毁灭的可能——一旦发生状况随时能让这颗星球变成熔岩球。更糟的是，我们目前无法推算这样的结局会不会影响到这里平衡的双恒星系统，万一发生意外，几光年的距离对于地球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不只是你们，我们全人类都承担不起这个结果。”
此刻，观光层里的杨子牧攥紧了口袋里的终端，屏幕上正弹出一条实时新闻：“中亚区第五号难民营，今日因能源短缺停供氧气，造成126名平民窒息身亡。”新闻配图里，一个孩子的手还扒着难民营的铁门，指缝间沾着铁锈。
他突然想起之前在星际学院的实训——教官让他们模拟“清理矿脉周边平民”，理由是“避免资源争夺时伤及无辜”。当时他问：“我们为什么不能把平民转移到安全区？”教官只冷笑回应：“资源是有限的，就算把他们转移到了安全区，没有物资和生活补给，他们还是活不下去。所以在必要的时侯，平民只是消耗品，不是保护对象。”
那次的实训舱里，当模拟平民的全息影像在粒子炮下消散时，杨子牧尝到了恶心的滋味——不是因为血腥，而是因为在现如今这个时代，因为地球资源的日渐枯竭，政权对生命的漠视，像一层裹在文明外面的铁锈，又冷又硬。
“子牧！”父亲的声音突然传来，杨子牧微微皱眉，“议会结束后跟我返回地面，你的学业快结束了，我会安排你下个月进光明舰实习，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杨子牧看着父亲那一头银发下略显苍老的脸上，有几处不太明显的伤疤，那是用多少次次战争的胜利换来的，每一处都沾着看不见的血。他喉结动了动，欲言又止，最终只说了句：“我还有事，先走了。”
转身时，他听见阿特拉斯代表的声音飘过来：“杨主席的公子，听说基因不错，在星际学院模拟测试中表现突出，尤其是团队领导力和危机处理能力都追平了历届最高分，可惜啊，就是脑子不太好——一个最基础的‘平民消耗论’都接受不了。以后在这茫茫宇宙之中，很容易成为别人的猎物啊。”
一行人
迈着重重的脚步声回到会议室。杨子牧此时默默的摸出通讯终端，在暗网的加密频道里敲下一行字：“地球没有希望了吗？人类的未来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