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图书馆，沉浸在一种庄重而宁静的氛围中。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在长桌上投下明亮的光斑，空气里弥漫着书页和旧木头的淡淡香气。苏念和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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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好了在这里进行第二次项目讨论。
有了之前线上和顾然那次“有不懂再问”的交流打底，苏念这次的心态平稳了不少。她提前到了，找了一个靠窗的安静角落，将自已整理好的资料和写好的引言初稿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保万无一失。
张轩和李思思也陆续到了。没多久，顾然的身影出现在阅览室门口。他今天穿了一件深灰色的针织衫，衬得肤色愈发冷白，简单的款式却被他穿出了清俊疏离的味道。他径直走过来，在苏念对面的空位坐下，淡淡地点了下头，算是跟组员打过招呼。
讨论很快进入正题。顾然先听完了张轩和李思思的进度汇报，言简意赅地提了几点修改意见。轮到苏念时，她深吸一口气，开始阐述自已的部分。
她能感觉到顾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专注而冷静。她尽量让自已忽略那份无形的压力，条理清晰地将自已的思路和内容展示出来。过程中，他偶尔会打断，提出一两个关键问题，苏念都尽力给出了回答。虽然他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但至少没有再提出尖锐的批评。
“这部分逻辑可以，数据支撑再找两个权威案例。”最后，他下了结论，算是通过了她的初稿。
苏念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悄悄松了口气，嘴角忍不住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能得到他的认可，哪怕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也让她觉得这几天的熬夜努力没有白费。
小组讨论继续进行，就一些细节问题交换意见。气氛虽然算不上热络，但至少是高效而专业的。
就在讨论接近尾声，大家开始收拾东西的时侯，一个娇俏又带着明显惊喜意味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区域的宁静。
“顾然学长？好巧呀！没想到周末也能在图书馆遇到你！”
苏念抬起头，心里咯噔一下。楚婷婷正站在他们桌旁，手里捧着几本厚厚的编程书，脸上挂着完美无瑕的笑容，目光灼灼地看着顾然，仿佛其他人都是空气。
她今天显然也是精心打扮过，妆容精致，穿着一条价格不菲的连衣裙，像是来图书馆走秀的模特。
顾然抬眸看了她一眼，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手下收拾东西的动作却没停。
楚婷婷对他的冷淡似乎毫不在意，她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桌面上摊开的英文资料和笔记本电脑屏幕，笑着说：“学长是在让小组项目吗？好认真哦。我们a战队的第一次选拔集训也快开始了，我正愁有些基础问题不太明白呢，能不能占用学长一点点时间，请教一下？”
她说着，身l微微前倾，靠近顾然，语气里的亲昵和撒娇意味十足，完全无视了旁边还有三个大活人。
张轩和李思思交换了一个眼神，表情都有些尴尬，默默加快了收拾速度。
苏念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一种闷闷的、酸涩的情绪悄然蔓延开来。楚婷婷那种自然而然将顾然划为自已所有物的姿态，以及她看向自已时那若有若无的、带着轻蔑的一瞥，都让她感到无比难受。
她低下头，也快速地把自已的书本塞进书包里，只想赶紧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学长你们先聊，我们先走了。”张轩和李思思收拾好东西，赶紧告辞。
苏念也拉上书包拉链，站起身，低声说：“学长，我也先回去了。”
她转身欲走。
“等等。”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叫住了她。
苏念脚步一顿，惊讶地回头。
叫住她的，竟然是顾然。他已经站了起来，目光越过脸色瞬间有些难看的楚婷婷，落在苏念身上。
“下周三晚自习，老地方，讨论下一部分。”他看着苏念，语气平静无波，就像只是在确认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工作日程，“没问题吧？”
楚婷婷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顾然，又猛地转头看向苏念，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尖锐又冰冷。
苏念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弄懵了，下意识地点头：“没…没问题。”
“嗯。”顾然得到答复，这才重新看向楚婷婷，声音比刚才更冷了几分，“a的问题，集训时会有统一讲解。我现在没空。”
说完，他不再理会楚婷婷瞬间变得苍白的脸色和难以置信的眼神，拎起自已的电脑包，径直从她身边走过，朝着图书馆出口的方向走去，甚至没有再多看她一眼。
楚婷婷站在原地，精心维持的笑容彻底碎裂，只剩下难堪、愤怒和一丝扭曲的嫉妒。她死死地盯着苏念，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苏念被看得脊背发凉，不敢再多待一秒，匆匆低下头，也快步离开了。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苏念的心里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乱七八糟。
顾然最后叫住她，特意确认讨论时间…是为了替她解围吗？还是真的只是公事公办？
但不管怎样，他当着楚婷婷的面，那样冷淡地拒绝了她，却那么自然地和自已说话…这个认知，让那份酸涩的情绪里，不由自主地渗入了一丝极细微的、连她自已都不愿承认的甜。
可楚婷婷最后那个冰冷怨毒的眼神，又像是一盆冷水，浇得她心底发寒。
一种陌生而酸溜溜的情绪，像藤蔓一样悄悄缠绕上她的心脏。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l会到，什么是嫉妒，什么是在意一个人时才会产生的患得患失和醋意。
她不喜欢楚婷婷看顾然的眼神，不喜欢她那样亲昵地叫他“学长”，更不喜欢顾然的的世界里，出现另一个女生，哪怕他对此似乎并不在意。
这种情绪让她心慌意乱，又无法控制。
而另一边，顾然走出图书馆，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他微微眯起眼，脑海里却闪过刚才苏念低着头、匆匆离开时那显得有些落寞和难过的侧影。
他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心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已都未曾察觉的烦躁。
那个楚婷婷，真是……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