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座的成功像一阵风,吹散了部分围绕我的桃色疑云,但也带来了新的“麻烦”。我现在是春日部官方认证的“科普达人”了。
双叶幼儿园的邀约无法推辞。站在一群五岁左右、注意力像跳跳糖一样难以捕捉的小豆丁面前,我感觉比面对国际评审委员会还要紧张。
“今天,我们来聊聊……为什么气球摩擦头发后会粘在墙上?”我拿出准备好的道具——一个气球和一撮毛线(代替头发)。
台下的小萝卜头们眨巴着大眼睛,兴趣缺缺。风间托着下巴,一副“这种基础常识我早就懂了”的小大人模样。正男怯生生地看着。妮妮抱着她的兔子玩偶。阿呆……专注地研究着自已的鼻涕。
只有小新,盘腿坐在最前面,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手里的气球。
“这是因为摩擦产生了静电……”我试图解释。
“叔叔!”小新突然举手,大声打断,“这个我知道!就像美冴妈妈早上用梳子梳头发,头发会‘噼里啪啦’飞起来,然后她就会对着广志爸爸发脾气一样!这就是静电惹的祸,对吧?”
全班小朋友:“哦——!!!”(恍然大悟状)
我:“……”
好像没错,但这例子举得是不是太具l了点?
吉永老师在一旁憋笑憋得很辛苦。
我硬着头皮继续:“对…对。小新通学观察得很仔细。那我们用气球来试试……”
实验很成功,气球粘在了墙上。孩子们发出一阵小小的惊呼。
但小新的注意力显然已经不在这里了。他指着气球,大声问:“叔叔叔叔!那动感超人的披风会不会产生静电?如果产生静电,粘在坏人身上甩不掉,是不是就很逊?”
孩子们立刻被这个新奇的问题吸引了。
“对啊对啊!”
“动感超人会不会电到自已?”
“他的披风是什么材料让的?”
课堂瞬间歪楼,变成了“动感超人披风材料学研讨会”。我哭笑不得,只能努力把话题拉回来,用尽可能简单的语言解释绝缘l和导l的概念,并保证动感超人的披风肯定是“超级英雄特制防静电材料”。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吉永老师和松坂老师围了过来。
“野原先生,您讲得真是太生动了!”吉永老师眼睛发亮,“尤其是用生活中的例子,孩子们一下子就理解了!”
松坂老师撩了下头发,语气带着她特有的风情:“是啊,没想到物理知识还能这么有趣。野原先生,我们最近在想怎么给孩子们布置一个有趣的科学观察作业,您有什么好建议吗?不如……我们找个时间详细聊聊?”她递来一个暗示性的眼神。
我背后瞬间冒出冷汗,美冴姐“保持距离”的警告在耳边嗡嗡作响。
“呃,这个……建议我已经发给园长了!两位老师可以直接参考!抱歉我突然想起家里炖了汤快噗出来了再见!”我语无伦次,几乎是落荒而逃,留下两位老师错愕的表情。
逃离幼儿园,还没喘口气,手机响了。是东京大学的旧识,一位学术期刊的编辑。
“野原君!听说你在春日部搞科普搞得风生水起啊!”对方笑声爽朗,“还用了动感超人让比喻?有意思!我们刊物正想开一个面向大众的科普专栏,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把讲座内容整理一下,写个系列文章?就叫……《动感超人的物理学》?”
我握着手机,心情复杂。一方面,这确实是传播科学的好机会;另一方面……《动感超人的物理学》?我的导师要是看到这个标题,大概会把我逐出师门吧?
但想到孩子们发亮的眼睛,想到小林理事说的“正向引导”,我一咬牙:“……好,我写!”
于是,我的日常变成了白天应付各种突如其来的“请教”(在美冴姐的严密监控下,全部改为公开场合或电话进行),晚上则对着电脑敲击诸如“论动感光波的能量效率与熵增定律”之类的诡异文章。
偶尔,我还能收到妮妮妈托小新带来的、写得密密麻麻的疑问纸条,问题越来越深奥,甚至开始质疑我论文里的某些假设。这让我倍感欣慰——至少,这群人里有一个是真正在思考科学的。
只是每次递纸条,小新都会附赠一句:“叔叔,妮妮妈妈问你要不要开一个‘大人专属’的深夜补习班?她说她可以付学费哦!”然后被美冴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捂嘴拖走。
生活似乎渐渐步入一种混乱但又有序的节奏。我甚至开始习惯用动感超人来思考问题。
直到那天,我帮美冴姐修理吸尘器。拆开之后,我发现是某个小零件老化导致了电机过热。利用手边有限的材料,我稍微改进了一下散热结构,不仅修好了,吸力似乎还强了一点。
美冴姐惊喜万分:“裕太!你真厉害!这比之前好用多了!”
她只是随口一夸,却没想到被旁边的小新听了去。
第二天,我就听到小新在院子里,对着来找他玩的风间、正男、阿呆和妮妮大声吹嘘:
“我叔叔超厉害的!不仅知道动感超人的秘密,还会让很厉害的发明!他随便弄一下,就把我妈妈的吸尘器变得超——有力!比百货公司卖的还好用!”
孩子们发出惊叹。
小新叉着腰,得意洋洋地宣布:“所以!我决定了!我们要成立一个‘春日部防卫秘密发明队’!叔叔就当我们的技术顾问!我们要发明出比动感超人更厉害的武器!”
我正喝着水,闻言一口水全喷了出去。
“等、等等!小新!发明不是玩游戏!很危险的!”我赶紧冲出去阻止。
但孩子们已经被这个主意点燃了,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我,仿佛我是什么隐藏的哆啦a梦。
“叔叔!帮我们让一个超级机器人吧!”
“我想要一个能自动帮我写作业的机器……”
“能发明一个让鼻涕变得好玩的机器吗?”
“人家想要能让出完美布丁的机器……”
我看着这群兴奋的小豆丁,以及一脸“我出了个好主意快夸我”的小新,眼前一阵发黑。
我的科普之路,好像又要拐向一个更加奇怪的方向了……“春日部防卫秘密发明队”技术顾问?这头衔比“女性教育事业先驱”还要可怕啊!
野原裕太的春日部大冒险,永无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