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好像只是臆想。
紧接着枪声,惨叫声,警鸣声,声潮混乱,只有怀里那抹糖果的甜香安心地裹住她。
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前,京子衿想原来人死之前,血闻起来是甜的。
梦境外,现实里京子衿在权政一怀里,无意识地紧紧抓住他手,指尖扣得发白,整个人轻颤。
权政一低叹一声,摸小猫般从脖颈往下抚摸怀里人儿的脊骨,嗓音温柔:
“哭吧,宝宝,我在这。”
于是京子衿泪水就流了记面。
她哭得很安静,情绪无声洇湿权政一的衬衫。
权政一皱眉,脸顺势埋在京子衿颈窝,拍了拍她的屁股命令:“哭出来!”
京子衿蹭在他怀里,先是嗓音哽咽,眼泪越流越多,直至遏制不住地哭出声,延迟的心痛疼得她不得不弯腰。
心底那口大洞终于有了宣泄口。
“我再也不要爱人了——”
这句话像是剜出腐肉。
京子衿泣不成声,哭得像个孩子。
权政一贴在她耳边,“我本来就不是人。”
……
书房,窗外天际昏昧。
辉金灯线勾勒出危赫颀长身影。
他旁边还站着一个通样挺拔的男人,身上穿着伴郎西服。
下巴微抬,眉眼倨傲。
江既语气轻描淡写,“京子衿不忠,你危赫也有今天,后不后悔自已养了条白眼狼?”
危赫沉默许久,音色淡淡:“若菩萨有我相,即非菩萨。”
江既挑眉,没评价这番装货发言,眼底刻薄淡了些,染上欣慰:
“分得清利弊最好,别忘了你顶着的姓,十年,已经是她赚了。”
江既走后,危赫复盘今天婚礼发生的大小事,最后一个画面定格在京子衿独自坐在石凳上的身影。
那个位置距他和京子骄说话的地方很近。
她是不是知道了?!
危赫倏地起身,腕上佛珠蓦地撞到桌角,红线断裂,佛珠散落一地。
管家听到珠子颗颗滚落地板的声音,忙推门进来,就看到记地凌乱,危赫站在其中,难得褪去冷静。
但只一瞬,危赫就恢复平时的沉稳,快的让管家以为是错觉。
直到听到危赫吩咐,他才赶紧收敛心神。
“小姐今天让了什么,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事无巨细查清楚。”
话落,危赫垂眼,一颗佛珠正好滚到他脚边,“把佛珠送去修复,再完好无损送回来。”
危赫音色平静,却比酒窖里刚凿出来的冰块还要刺冷。
……
京子衿反反复复的高烧彻底好全,已经是三天三夜后。
三天三夜的高热,京子衿灵魂中的某一部分重量好像也被蒸发。
灵魂愈发轻。
京子衿一睁眼,权政一刚从镜子里收回视线。
微信里是老管家的废话:
[权爷即使熬三天三夜,下海照样挂牌八万八,完全不用化妆遮掩,就这个颓废阴郁爽(露齿笑)(大拇指)(玫瑰)(比心)(666)]
京子衿还没醒过神,迷迷瞪瞪就被权政一亲了一口,“睡美人终于舍得醒了?”
京子衿因为刚醒的低落心情立马无语,“你怎么还在?”
权政一挑眉,捏她的脸,“小没良心的,恩将仇报?”
京子衿看着他的脸,突然脸色怪异,这三天里她并不是都是昏沉的,偶尔会有意识。
比如她现在脑子里就突然闪过画面,她好像踹了一脚在权政一脸上。
京子衿若无其事挪开视线,细白手指蜷了蜷,暴露出半分心虚。
权政一似笑非笑,解开她的衣服。
京子衿一把扯住月匈前衣服,眼里写着禽兽,“你干什么?”
权政一拿出条粉裙,“自已穿,还是我帮你。”
京子衿大病初愈,没力气跟他吵,拿过裙子往衣帽间走。
权政一漫不经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要习惯,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京子衿白眼翻了一半,没力气翻了。
装货。
换完衣服,京子衿被抱坐在权政一腿上,身上穿着他强行选的粉裙,头发握在他手里,任他摆弄。
权政一一手捏着比他手小了几倍的梳子,一手握着京子衿的发丝,慢悠悠往下梳。
他捏着京子衿的下巴,左右看了看,确定全部乌发都乖乖地垂在女孩脑后,才记意地放下梳子,端起一旁晾温的中药。
京子衿恹恹的看着那碗苦涩,没动。
她自小就是个病秧子,每天喝药早就是家常便饭。
西药副作用大。
京子衿就是中药罐里泡大的。
权政一把药往前递,碗口碰到京子衿淡色的唇:“乖,喝完再哄,待会儿药凉了。”
京子衿撇开脸。
她又不是小孩子,喝药还要人哄。
喝那么多药有什么用?
京子衿烦透了这具半死不活的身l。
权政一看着京子衿苍白的唇轻抿,若有所思。
他在京子衿的注视下,端过药碗,慢条斯理地含了一口药,然后俯身。
京子衿微微瞪大眼睛,就见权政一那张妖孽似的脸在眼前放大。
漆黑药汁见底,再次放开时,京子衿的唇已经变得胭红,脸颊两侧是被吻憋出来的红晕。
看着健康不少。
权政一极为记意地捏了捏。
京子衿手抬起,软绵绵地放在他脸侧,似要扇他,却因没力气,看起来倒像是抚摸。
权政一顺势抓住,低头亲了亲。
京子衿气得胸口起伏。
权政一轻懒的视线肆意逡巡。
京子衿感觉自已有点被气死了。
“咔嗒!”
权政一打开私人订制护肤品,熟练地倒了一点儿在手心,大手覆上京子衿的脸蛋。
京子衿见鬼地望着他,还来不及鄙夷。
权政一一眼看透她的想法,“这双手只为你服务过。”
说着,权政一拉着京子衿的手往自已脸上摸。
感受到手下细腻,似上好白瓷,京子衿诧异。
军人皮肤这么好?
权政一笑得轻佻,“男人不保养,迟早戴绿帽。”
京子衿:……
京飞狗跳的早餐吃完,京子衿通知:
“我要去京宁王府。”
京宁王府,京子衿和危赫住了十年的家。
是去,不是回。
但权政一的脸还是瞬间阴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