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铁闸区像是从沉睡中苏醒的怪物,睁开了无数双浑浊的眼睛。
白天的死寂被嘈杂和混乱取代,昏暗的灯光从各个废弃建筑的缝隙里透出来,将锈蚀的街道照得光怪陆离。
空气中弥漫着酒精、汗水和劣质香料混合的刺鼻气味。
朴林木一直惦记着下午那辆面包车里传出的哭喊声。
那个声音,太像栗栗了。
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自已住的桥洞离这里十万八千里,那小狐娘胆子那么小,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
巧合,一定是巧合。
他甩了甩头,把这个念头强行压了下去。
眼下,自已的事才是天大的事。
晚上八点半,朴林木准时出现在零食铺门口。
胖老板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关门。
他看到朴林木,一点也不意外,只是指了指旁边的一条小巷。
“来了啊,你还真准时,那我们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朴林木跟在后面,忍不住开口问道。
“老板,还没请教怎么称呼?”
“免贵姓金,叫我老金就行。”胖老板头也不回地说道,“你呢,小兄弟?”
“我叫朴林木,叫我阿木吧。”
“阿木。”老金念叨了一句,点了点头,“这名字还行,不像个流浪汉。”
穿过几条垃圾遍地的小巷,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一个由废弃工厂改造而成的巨大市场出现在眼前,人声鼎沸,像一个巨大的蜂巢。
各种摊位杂乱无章地摆放着,卖什么的都有。
有人在兜售发出幽幽蓝光的药剂,有人在擦拭着来路不明的枪械零件,还有几个笼子里关着眼神麻木的兽娘,像牲口一样被标价售卖。
老金对这一切都熟视无睹,带着朴林木在拥挤的人群里穿梭,七拐八绕,最后停在了一个毫不起眼的铁皮房子门前。
他上前,富有节奏地敲了三下。
门内传来一个慵懒的男声:“谁啊?”
“是我,老金。”
铁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道缝,一个精瘦的男人探出头,看到是老金,才把门完全打开。
“金老板来了,票哥在里面呢。”
房间里的景象和外面的脏乱截然不通。
厚重的波斯地毯,散发着雪茄味的空气,还有一个占据了半面墙的巨大酒柜。
一个穿着花衬衫,戴着金边眼镜的男人斜躺在真皮沙发上。
他看起来斯斯文文,但眼神里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他就是票哥。
票哥的怀里,正搂着一个十分极品的兔耳兽娘。
那兽娘长相清纯,穿着极其暴露的性感女仆装,长长的双腿穿着黑色吊带袜,她趴在票哥的身上,显然很是妩媚。
票哥的手在她身上不规矩地游走着,脸上却挂着温和的笑。
沙发的两侧,还站着两个气息彪悍的兽娘。
一个身材高大,应该快有2米高,肌肉结实,是熊族兽娘。
另一个则身形稍微矮一点,但通样肌肉结实,眼神锐利如刀,是虎族兽娘。
她们像两尊门神,沉默地守卫着自已的主人。
“老金,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而且怎么还带了一个流浪汉过来。”
票哥看到来人,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目光在朴林木身上扫过,带着几分审视。
“票哥,我给你带了笔生意。”
老金赔着笑脸,从兜里掏出一包烟递了过去。
票哥没接,只是用下巴指了指朴林木:“什么生意?这个流浪汉?”
“对对,我这小兄弟,想在您这儿……办个身份证。”
老金搓了搓手,把朴林木的来意简单说了一遍。
“身份证?”
票哥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推开怀里的兔娘,坐直了身子,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
“老金,你也知道这个东西不好搞。”
“况且,你知道我这里的规矩。帮他,我能拿到什么好处?”
老金立刻会意,正要开口说他带了新搞到的好货,那种能让兽娘听话的药剂(一种专门为兽娘提供的饮料,深受兽娘喜欢)时……
“好处就是,我有很多的顶级武学。”
“我可以让你养的这些兽娘,在斗技场上拿到更高的名次,赚更多的钱。”
一个平静但清晰的声音打断了他。
是朴林木。
老金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他猛地回头看向朴林木,眼神里全是慌恐。
这小子疯了吗!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票哥身边的虎族兽娘和熊族兽娘,都投来了不善的目光,那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
票哥却笑了。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朴林木,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
“哦?你小子倒是口气不小。”
“但是我凭什么信你?”
朴林木的内心也在飞速盘算。
让老金帮忙,自已最多就是个被引荐来的黑户。
但如果自已能拿出真本事,那就不一样了。
这不仅是买一张身份证,更是他在这异世界立足的第一步。
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朴林木迎着票哥的目光,平静地开口,视线落在了那个最为高大壮硕的熊族兽娘身上。
“很简单!”
“你身边这位熊族的兽娘应该是你这里最能打的吧?”
“让她跟我切磋一下,真假立判。”
这话一出,老金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他一把拉住朴林木的胳膊,压低了声音,急得记头大汗。
“阿木!你小子疯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那是黑熊种的兽娘,随便一巴掌能打出400公斤的力量!这可是能把你拍成肉泥的!你会死的!”
票哥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他摆了摆手,示意老金安静。
“老金,别紧张,我自有分寸。”
他看向朴林木,眼神里带着一丝戏谑和期待。
“老金!”
“本来啊,我是想着你带点以前常给我的那种药(其实是保健品),这事儿也就办了。”
“不过现在,情况变了。”
票哥站起身,走到朴林木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兴奋。
“这小子……比你的药有意思多了。”
“我现在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