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管事脸唰一下白了,没想到文溪消息如此灵通,这么快就带人堵上门了,看这架势,今儿个怕是不能善了了。
“是,昨夜下雨,一个老嬷嬷脚滑摔了一下,疼的站不起来。这大晚上的老奴思来想去只能请四娘子来一趟了,这厢也就没回去,都是老奴的不好,叫大姑娘担心着急了!”
这番话说的言辞缜密,恰好能吻合文姝半夜离家的行踪。
只不过——
“那摔伤的嬷嬷呢?”
文溪冷眼问话的功夫,药庄门口又停下一辆马车。
见着齐成轩的时候,陈管事的脸色又变了变,正要说话,府内一人盖过她的声音,“嬷嬷还在养伤,大姐姐,这是怎么了吗?”
文姝唇角噙着笑意,单从面上,完全看不出任何心虚的姿态。
但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此时文姝波澜不惊的笑意下,压着震天的心跳声。
文溪来的太是时候了,正当她打算将裴令均一送了之的时候,她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来了。
好似是笃定了——
文姝被自己的猜测惊到,眼神越过文溪看向齐成轩的时候,平静的眼眸覆上一层淡漠。
一伙人围在庄子门口徒惹人非议,齐成轩闻言上前,温声对文姝道:“你没事就好,今晨文大姑娘遣人上门,说府内不曾见你,担心你遇见什么危险,才十万火急的叫我出来找寻。”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似是嗔怪文姝不告而离闹了误会,站在她跟前轻声道:“府外人多眼杂,不如进去说话?正巧我也想见见这药庄什么模样。”
文姝侧身,让陈管家招呼一众人进来,满是歉意道:“让大姐姐和成轩哥担心了,是我考虑的不妥当。”
齐成轩并未责备。
文溪跟在他俩身后,四指豆蔻嫣红,掐进掌心间,比不得眼前这登对的人叫她心痛。
走在石板路上,文姝双膝发软,药庄已经被文溪带来的人围成了铁桶,而裴令均此时还在药庄内。
如果文溪铁了心的查药庄上的人,一定能查出来来历不明的裴令均。
到时候她又要如何解释?
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长相俊逸,出类拔萃,无端出现在她的药庄上,说没什么关系谁又会信?
直接供出来呢?她岂不也是从犯?
说是被裴令均威胁?那文家势必会被背后之人盯上。
无论如何都没有两全之策。
“来人,搜查府上,有任何行迹可疑的人都带过来。”文溪刚进府便急不可耐的下令,看穿了文姝拙劣的借口一般,“四妹妹,这府上护卫不及文府,万事都得小心点,万一真有什么——”
“回姑娘,起居院住着个男人!”
侍卫慌不择路的从门口跃进来,文溪的话戛然而止,整个前厅都有一瞬间的寂静,简直落针可闻。
齐成轩的脸色渐渐沉下去,茶瓷砰的一响,搁在身侧木桌上,他沉声问:“是什么人。”
侍卫抹一把额上的热汗,脸色古怪道:“那、那郎君说叫大姑娘过去,还说”他觑了眼齐成轩,嗫喏道:“外人不必跟去。”
这个外人是谁,众人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