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溪攥紧文焘衣袖,满脸委屈,“我就是担心四妹妹而已,再说了四妹妹瞒着家里留外人,本来就不妥当,我有什么错?”
文焘略一沉吟,拨开文溪的手,脸色沉郁下来,劈头盖脸一顿呵斥,“你还没错?!是非黑白还未辨认清楚,你这么着急往知府府衙里递信干什么?”
文溪被这猝不及防的斥责声唬住,眼珠一转也不转,直愣愣的看着文焘,“爹!难道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既然是锦州宋家的人,那官印凭证呢?!”
才安心没多会,一听这话,文姝脑中松懈的弦又绷起来。
没有官印凭证,谁知道裴令均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裴令均,这个青年,气势斐然相貌出众,可锦州宋嘉瑞不过是个末流小官,他的儿子当真有如此风姿?
“官印凭证暂时不在我这,在我长随身上。”裴令均眉眼疏冷,神情未变。
“啊——”文溪故作惊讶一声,勾唇含笑:“原来不在呀。”
文姝眼神一下就变了,文溪惯会拱火,平日里但凡阿娘阿弟有什么不对,她捏住了把柄总是斥责。
而眼下,裴令均和她还拿不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这把柄无疑会被文溪狠狠揪住。
“爹,此人来历不明,连证明自己身份的官印凭证都拿不出来,这要是假的——”她冷渗渗的笑起来,“总不能怪女儿多事了吧?”
文焘眼神一变,抬手招呼院内的两个侍卫正要发落。
文姝错身往裴令均身前一站,隐隐哀求的看着文焘。
但男女的身量实在相差甚远,她挡在中间,也并不妨碍文焘用探究的眼神盯着裴令均。
“爹!女儿敢以性命担保,这位真的是宋家表哥,至于官印凭证很快就能送来,请爹爹三思后行,莫让祖母担心。”
文焘眉头一压,受命上前的两个侍卫往近处一站,没动手。
文溪见文焘果真犹豫,失声道:“爹,你怎么能相信她的话?这明显就是四妹为了替这来路不明的野男人开脱罢了!”
“大姐姐,事情还未水落石出之前,还请大姐姐顾忌着咱们文府的颜面,莫要一口一个野男人。”
文溪还未说话,文焘冷下脸来,这倒是还是关乎文府颜面的大事,“先带回府里,动手!”
裴令均稍低头,瞅见替他辩白的女子头顶上一簇小小的浓密的涡发,他好像很多次把这姑娘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
以至于刚看见的时候,便有这样的冲动。
两个侍卫一左一右要来拉文姝,裴令均长眸一抬,将方才一闪而过的心思压回去,折过侍卫的胳膊往右侧一撞,两个侍卫躲闪不及,啪的撞在一起。
而此仅在一瞬间。
“阿姐!”
府门口撕破嗓的一声大吼,文焘带过来的干练侍卫早早就堵在门口,只是没挡住文吉泥鳅一样的闯法,叫他溜了进去。
跟在文吉身后的还有一人,猫着腰往前一看,正看见自家主子那隐隐怒火中烧的眼神。
心道——完了。
崔培心里嗷叫了一声,忙不迭的上前请礼,“郎君,这是?”
“还不把官印凭证拿出来?”
崔培觑见裴令均眼色,忙哎了一声,怀里翻掏半晌,将印着鲜红官印的凭证往前一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