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耳畔传来一声短促的刺啦声,她被人猛地带入马车内,后脑磕在马车车板上。
霎那间,无数人的吼叫声、冰凉的金属利器在空中相撞摩擦的声音一齐涌入她耳中。
预期中的疼痛感并没有如期而至。
“表哥!”
文姝抬眼瞧见裴令均冷锐白皙的下巴,在往上看去,是紧绷的下颌和泛着冷光的瞳仁。
马车在急剧的晃动,马儿受惊之后恐慌的嘶喊着,马蹄刨着泥土,马脖子伸的老长,车夫被一晃甩下了马身,这匹马已然控制不住了!
“快下车!”
裴令均来不及多解释什么,一手拽着文姝一手将文焘也拉了下来。刚下马车,几个护卫立马护着他们躲在了附近的山石灌木丛后。
刺客们显然也发现文焘从马车上下来,迫不及待的扬刀喊道:“他们在那!杀了文贼!”
一大波人此刻从山头上奔下,汹涌而来。
裴令均眼神一冷,赤手空拳劈手夺过来人的刀,刀背猛砸侧颈,紧接着屈膝一踹,一下子撞倒三四个人。
就在此时,背后一人穿短打提长刀,在距离十步远的时候猛地勾脚蹬地,粗狂的嘶喊声伴随着劈头盖脸落下来的的呼啸长刀逼近身后。
文姝失声惊叫:“小心!”
裴令均却在她出声提醒的霎那,身子往左一侧,避开那带着重重杀意的死手。
刀锋顺着惯性从他身前砸下来,嵌入泥地里,砸出一个大坑。
就在这瞬息之间,裴令均抬腿踢中他的手腕上的麻筋,手臂麻筋抽搐,手中的刀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去——
在即将触面那一刻,忽然有鞋面轻巧接过,随即脚背往上一抬,刀锋向上,立时穿胸而过,刀锋带出一泼热血。
偷袭之人仰面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那人一死,顿时像是溅了水的油锅,在人群之中轰然炸开。
刺客杀红了眼,举刀朝裴令均嘶吼:“拿命来!”
刀锋擦肩而过,被裴令均拿刀抵住,不上不下的僵持着。
热汗一滴滴聚集到下颌,顺着颈线没入到衣领里面。
裴令均正想对策,眼角余光瞥见有刺客绕到文焘后面,意欲不轨。
瞬息之间,裴令均已经做出选择,抬脚将僵持不下的刺客踹开,手中刀柄飞出,打着旋儿猛地刺穿了文焘身后刺客的心脏。
而下一刻,脊背上火辣辣的刺疼也猛地蔓延开来。
裴令均咬着牙,反手夺过刺客的长刀,一刀封喉!
热血从刺客咕噜噜的喉管附近溢出来,挣扎两下再没了动静。
而裴令均也因体力不支负伤难行,脱力往地上一跪。
那些刀光剑影落到文姝眼里,瞳仁因为惊惧而急速缩小。
眼见裴令均体力不支,她顾不得害怕,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蹲身抱住摇摇欲坠的裴令均,双手却在下一刻摸到满掌的粘腻。
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