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知道自家的事,徐州军有多少斤两,我还是清楚的!想要击败张献忠和马守应,还得依靠你们睢阳军!”
马爌顿了一顿道:“不过,陈大帅放心,我们徐州军将士都是爷们,杀起流寇来,也不含糊,自我一下,死不旋踵!”
“打肯定要打,只是睢阳军将士和我们徐州军最好还是要休整一下,我们千里急行军,人困马乏,恢复体力,就出城”
刘世昌的话没有说完,陈国栋反驳道:“我们在恢复体力,流寇也在恢复体力,我们在麻城不缺粮食,不缺水,但是缺乏柴火,时间一长,特别是天降暴雪,我们跟他们耗不起!”
陈明遇点点头道:“没错,我也没有打算跟他们耗下去,明日之战,我们的目标就是张献忠本阵!打蛇打七寸!只要击破张献忠核心老营,斩其大纛,擒杀或重创张献忠本人!其裹挟的十数万流民杂兵,顷刻间便成无头苍蝇,溃散只在旦夕之间!”
“那隔岸观火的马守应,见张献忠溃败,只会逃得比兔子还快!此战若成,非但麻城之围立解,更能重创流寇主力,扭转豫南危局!此乃千载难逢之机!”
“马帅,诸位同袍!此非浪战,更非送死!此乃破局之战!决胜之战!优势在我!”
陈明遇“优势在我”四个字,如同四记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人的心上。堂内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将校们脸上的惊慌、疑虑、恐惧,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点燃的、混杂着血性与疯狂的决绝光芒!
“末将愿为先锋!”
睢阳军骑兵团千总高杰第一个踏前一步,抱拳怒吼:“不破张逆,誓不还城!”
高杰能够在睢阳军混在现在,就是因为他的情商很高,他知道什么时候该立挺陈明遇,果然,在高杰话音刚落下,陈国栋也道:“末将愿往!”
“末将请战!”
睢阳军的六个团千总,如同打了鸡血,杀气腾腾。徐州军将领也受到感染,纷纷看向他们的主帅马爌。
马爌站在那里,脸色依旧涨红,但眼中有一种复杂的情绪。
别看陈明遇并不是徐州军的将领,他也没有节制徐州军的权力,可眼下徐州军的很多将领和士兵,已经默认了陈明遇的领导权。
比如说,徐州军跟睢阳军比邻而居的时候,陈明遇说,军人要有军人的样子,邋里邋遢成何体统,于是,徐州军将士,开始早上洗脸,洗手。陈明遇说,要注意个人卫生,不能随地大小便。
关于随地大小便这一条,几乎所有的明军,都是这么多的,哪怕在行军途中,有的士兵,想要拉屎撒尿,也是就地解决,在军营里同样也是如此。在现代社会,很多人嘲笑阿三随地在小便,殊不知,解决随地大小便问题其实是在九零年,彻底解决这个问题是在九二年。
不是瞎写,九零年的北京,也是一个巨大的厕所,前门那里一不小心就能踩到屎,陈明遇说解决随时大小便问题,就是一句话。因为陈明遇掌握着徐州军的粮食补给,吃人家的嘴软,陈明遇陈大帅,见不得别人邋遢,徐州军将士要么把自己收拾利索,要么就躲开陈明遇。
这是自从在泗水三十里铺码头,徐州军将士与睢阳军相识,他们不知不觉中感觉陈大帅是一个讲信用的人。
陈明遇说让他们全军一万两千五百多人吃上大米饭,就让他们一万两千五百多人吃到大米饭,要知道米饭在明朝的徐州,并没有像现代一样种植大米,米饭属于富人专属,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吃过精米。
然而,陈明遇不仅让徐州军将士吃上精米,还让他们吃上肉,陈明遇说拿下麻城,那就在十数万流寇的重重保护之下,拿下麻城,他说麻城有财宝,他们就缴获了一百五十多万两银子,他说麻城有好东西,结果麻城的甲胄和兵刃,堆积如山
马爌看看周围群情激奋的同袍,他猛地一咬牙,腮帮肌肉绷紧,向前重重一步,抱拳躬身道:“陈大帅,徐州军上下,愿随大帅决死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