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瞳孔抖了一下。
这不是心理战,是事实。
陈砚在非洲做过太多“活体解剖”——不是为了折磨,是为了研究毒素扩散路径。他知道牙管里的氰化物怎么走,也知道怎么截断它。
他能让人痛到抽筋,也能让人死不了。
他左手突然探进杀手衣领,一把扯开内衫。锁骨下方,一条蛇形纹身盘在皮肤上,蛇头朝下,鳞片是斜切的三角纹——和u盘里那份东南亚走私链的标记一模一样。
他松了手,摸出手机,连按三下闪光灯。
光扫过杀手脖子,停在胸口。那里挂着一枚金属护身符,表面磨得发亮,像是常年摩挲。他伸手摘下来,翻过来一看,背面刻着一行小字:市医院
b-07。
b区3床。
陈砚把护身符塞进自己口袋,手机往地上一放,闪光灯持续亮着。光线下,杀手的脸色开始发青,嘴唇发紫,呼吸变得短促而深重。
要毒发了。
陈砚没犹豫,手术刀翻转,刀背抵住对方舌头,左手两指捏住下巴,猛地一压。嘴被迫张开,他刀尖一挑,精准刺入舌底黏膜,挑断一根细如发丝的神经束。血涌出来,但毒素不会再往脑子里走。
杀手抽搐了一下,呼吸急促,但没再恶化。他睁着眼,眼神从杀意转为惊惧——这人不是医生,是屠夫,而且是懂解剖的屠夫。
远处传来脚步声,从主廊方向来,至少两人,走得不快,但目标明确。
陈砚抬眼看了看解剖室侧门。门没锁,他一脚踹开,把人拖进去。里面是冷藏区,一排铁柜靠墙,温度恒定在4c。最里面有个空位,编号a-13,标签写着“待检尸源”。他把杀手塞进去,顺手拉上柜门,贴了张“待检尸源”的标签。
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关掉手机闪光,退到门边,靠墙站着。手术刀还在手里,刀尖朝下,血顺着刃口滑到刀柄,被磨损的纹路挡住。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稳定,无汗,像握着听诊器查房时一样。
门外的人没进来。
脚步停在解剖室门口,顿了两秒,然后走远了。
陈砚没动,等了半分钟,才重新打开手机。屏幕亮起,小吴的手机又震了一下。
他点开群聊。
新消息:【b-07目标确认,清除后由白衣人签字。】
他没删缓存。这种消息一旦发出,服务器就会记录,删不掉。但他知道,真正的关键不在文字,而在信号源。
他把小吴的手机拿出来,从杀手耳后剥下一小块金属片,指甲盖大小,边缘有胶痕。
这是微型信号接收器,用来确认目标死亡状态的。他用手术刀轻轻刮掉胶,露出接口,插进手机耳机孔。屏幕闪了一下,跳出一段加密数据,自动解码。
“清除程序完成,签字人已就位。”
信号来源频段跳出来。
他认得这个频段。王振海办公室的监听设备,用的就是这个波段。不是医院公用系统,是独立发射源,加密等级军用级。
王振海是副院长,分管后勤和信息中心,表面上是个文质彬彬的学者,可陈砚查过他的履历——八年前在军区医院待过半年,参与过“特殊医疗项目”。
他拔下芯片,收进白大褂内袋。
手术刀在指尖转了一圈,合上,放回右口袋。
他走出解剖室,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听诊器还在,铁头缺了一角,像是撞上了硬骨。他用拇指蹭了蹭缺口,没扔。
手机又震了。
b区护士站来电。
他没接,把听诊器塞回左胸口袋,铁头朝外——那是他的标记,也是武器。然后转身,朝电梯走去。
电梯门开,里面没人。
他走进去,按下b区楼层。
手指刚离开按钮,手机屏幕又亮了。
群消息弹出来:【签字人已进入b区,执行最终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