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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内,气压低得骇人。
霍烬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暴怒,“都是一群废物,公关部是干什么吃的?!”
助理吓得大气不敢出,硬着头皮道:“霍总,这次的事情热度实在太大了,背后还有人在持续推波助澜。”
“而且已经有好几家合作方想要提前结束合同,股市情况也不容乐观。”
就在这时,另一个秘书战战兢兢地敲门进来,“这是夫苏总派人送来的东西,传话来说让您尽快签了。”
霍烬打开后看着文件上‘离婚协议’四个大字,他怒气腾升,一把将桌面的东西都扫落在地,发出刺耳的脆响。
他咬着牙,声音里满是不甘与痛苦,“苏妤,你真是好样的。”
“通知下去,让所有高层五分钟后到会议室开会。”
霍烬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可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个不停。
他烦躁地接起,温晚娇滴滴又带着委屈的声音传来,“阿烬,你什么时候回来?你都好几天没回来陪我了。”
霍烬闭了闭眼,语气冷淡至极:“不回来了。”
温晚的声音瞬间拔高,带上了哭腔和质问道:“为什么不回来?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人了?我肚子里可是怀着你的种,你不能抛弃”
歇斯底里的哭喊和指责像让他更加心力交瘁,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干脆利落地关了机。
他颓然地跌坐座椅上,揉着发痛的眉心,目光无意识地扫过一片狼藉的桌面,最终定格在唯一还完好立着的那个相框上。
那是他和我领证当天拍的合照,照片里,他脸上的伤疤还没完全消退。
两人都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对着镜头,笑容都有些羞涩和不自然,却又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幸福。
我看着镜头,笑得眉眼弯弯,明媚得如同阳光,驱散了他所有阴霾,而他则侧着头,目光温柔而专注地落在我的侧脸上。
当初我们斗得你死我活,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对我的关注越来越多,目光也逐渐无法从我身上移开。
听到我被亡命徒挟持的消息时,他丝毫没有犹豫就孤身冲了进去,哪怕为此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后来他如愿以偿,终于娶到了我。
婚后,他珍之重之,恨不得将全世界最好的都捧到我面前,他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
但三年过去了,他们一直没有孩子。
去医院检查,结果却如同晴天霹雳,他确诊了重度弱精症。
巨大的恐惧和自我怀疑瞬间将他击垮,他觉得自己成了连孩子都给不了我的废人。
他深陷在绝望的泥潭里,即使我不断开导,他也无法与自己和解,而且越是压抑,内心的阴暗就越是滋长。
后来,他无意中得知新招的秘书温晚,是难得的好孕体质,一种荒谬的,连他自己都唾弃的心思莫名而起。
那次酒会,他喝得酩酊大醉,就有了和温晚那错误的一夜。
那次之后,他就陷入了一种更深的自我厌恶和破罐破摔的扭曲状态。
一边无法原谅自己,一边又像个溺水的人,病态地抓住那点虚无缥缈的可能,仿佛那是他唯证明自己还正常的途径。
却一步步,将深爱的人越推越远,最终万劫不复。
想到这里,霍烬只感觉四肢百骸中密密麻麻的痛蔓延开来,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知道,以我的性格,决绝至此,是再也不可能回头了,是他亲手毁掉了自己最珍视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