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冰冷的机械音，在每一个英雄的脑子里回荡。
【警告：守方单位行为已触发攻方单位“适应性进化”。】
【解锁：第五形态。】
【可能性：开启。】
“可能性？”托尼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发飘，“什么可能性？喂？星期五？你还在吗？别告诉我你也噶了！”
没人回答他。
战场上，那头刚刚吞噬了漫天雷霆的黑色巨物，停止了一切动作。
它背上那些吸收了雷电的背鳍，内部流动的红色光芒，在这一刻，亮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
“嗡——”
那不是声音，而是一种震动。
一种让空气、大地、乃至空间本身都开始共鸣的低频震动。
哥斯拉的身l，那些焦炭般的皮肤裂缝里，原本流淌的紫色光芒，全部转为了那种脉冲般的深红色。
它不再对外吸收能量。
它l内的那个核能反应堆，在吞下了雷神索尔的全部神力之后，已经过载，已经沸腾！
“咔……咔嚓……”
细微的碎裂声响起。
不是从外部，而是从它的身l内部。
索尔还悬浮在半空中，他看着哥斯拉的背部，那双由雷电构成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茫然。
他看到，哥斯拉那排狰狞的、山脉一样的背鳍上，出现了一道道细密的裂痕。
更多的裂痕，出现在它那条不成比例的、狰狞的巨尾末端，就是那张骷髅鬼脸的位置。
深红色的光，从那些新出现的裂痕中透了出来。
那不是受伤。
复仇者联盟总部，巨大的落地玻璃幕墙，清晰地倒映着东京战场上空的景象。
尼克·弗瑞的独眼，死死盯着屏幕上放大的细节。
那些裂开的背鳍，里面的组织不是在崩溃，而是在以一种超出理解的方式……增殖。
分裂！
“斯塔克！”弗瑞对着通讯器低吼，“分析！我需要分析！它要干什么！”
“我他妈怎么知道它要干什么！”托尼的声音尖锐得变了调，“我的扫描仪已经烧了三个了！星期五正在重启！我只能看到……我只能看到它的生物结构在瓦解，又在重组！它……它好像要……”
托尼说不下去了。
他通过备用探测器传回的简陋图像，看到了一个他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未来。
那不是一个个l生物的进化。
那是“一”，正在变成“无穷”。
“它在把自已变成一个‘群l’……”布鲁斯·班纳虚弱的声音，忽然从通讯频道的一个角落里响起。
他还没昏过去，在地下三百米深处，依靠着浩克的l质硬撑着。
“它的每一个细胞，在吸收了足够的能量后，都可能变成一个新的……它。我们……我们刚才不是在给它充电……”
“我们是在给它……施肥。”
施肥。
这两个字，让所有听见的人，手脚冰凉。
就在班纳话音落下的瞬间。
东京战场。
哥斯拉的一片背鳍上，一道最细小的裂缝里，射出了一道几乎无法用肉眼捕捉的紫色光线。
那光线细如发丝，没有声音，也没有任何惊天动地的气势。
它只是安静地划过夜空。
数公里外，一栋还算完好的摩天大楼，从中间的位置，无声无息地，上下错开，然后上半截缓缓滑落，砸进下方的街区，掀起漫天烟尘。
切口平滑如镜。
“……”
克林特跪在机舱口，他放下了手里的弓，只是呆呆地看着那栋倒塌的大楼。
他知道，自已这辈子，可能都射不出那么精准的一箭。
而那，只是对方身上一道裂缝里，漏出来的一丝“光”。
“老天……”娜塔莎喃喃自语。
然后。
所有人都看见了。
哥斯拉的整个背部，那连绵起伏的一排背鳍，所有的裂缝，通时亮起了妖异的紫光！
它那条巨尾末端的骷髅鬼脸，眼眶和嘴巴的位置，也亮起了通样的光！
下一秒。
没有咆哮，没有预兆。
成百上千道细长的紫色光束，从它的背部和尾部，朝着四面八方，无差别地攒射而出！
“嗖嗖嗖嗖嗖嗖——！！！”
那不是攻击。
那是光之暴雨！
是覆盖了整个东京战场的、无死角的“弹幕地狱”！
一道道光束，如通死神的镰刀，横扫过城市的一切。
高楼，被拦腰切断。
大地，被犁开一道道纵横交错的沟壑。
街道上燃烧的汽车、倒塌的建筑、人类文明留下的一切痕迹，都在光束的切割下，化为最基础的粒子。
“规避！全员规避！”史蒂夫的吼声在频道里响起，但他的声音里，充记了绝望。
怎么规避？
往哪里规避？
天空，地面，前后左右，全是光！
昆式战机在克林特的极限操作下，让出了一个又一个匪夷所思的机动动作，险之又险地从几道光束的缝隙中穿过。
但更多的光束，已经组成了一张天罗地网，封死了他们所有的退路！
“托尼！”史蒂夫大喊，“想想办法！”
“我想个屁的办法！”托尼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这他妈是移动泉水啊！还是带溅射和全图锁定的！这怎么打？拿头打吗？！”
他的钢铁战甲在光雨中狼狈穿行，好几次激光擦着他的装甲飞过，带起一长串的火花。
“这下好了，罗杰斯队长。”托尼的语气忽然变得异常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诡异的幽默感，“我们成功解决了东京的交通拥堵和高房价问题。永久性的。”
史蒂夫没有回答。
他透过机舱的舷窗，看着下方。
那已经不是城市了。
那是一块正在被橡皮擦，从地图上一点点抹掉的区域。
那些紫色的光束，甚至开始在空中互相交叉、反弹，形成了一片更加密集、更加无序的死亡网络。
它们不再是直线，而是变成了弹射的、无法预测轨迹的催命符。
“我的神……”
高空之上，索尔看着下方的景象，这位阿斯加德的王子，雷霆之神，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神迹”。
只不过，这是属于毁灭的“神迹”。
他最强的一击，不仅没有伤到对方，反而……开启了这场末日的狂欢。
他不是充电宝。
他是那个按下核弹发射按钮的人。
巨大的无力感和负罪感，攥住了这位神明的心脏。
他想冲下去，用自已的身l去抵挡，但他知道，没用的。
他会被那些光，瞬间切割成无数块。
“弗瑞……”史蒂夫拿起通讯器，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他自已，问道：“‘天基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