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帝蒙斯便是偷偷来到了瓦兰提斯城东南的一个港口,巧妙隐藏身份扮演一个冒险者,登上了一艘前往瓦雷利亚废墟的探险船。
作为距离瓦雷利亚废墟最近的港口城市,这里自瓦雷利亚时代开始就一直热闹非凡,瓦雷利亚毁灭之后更是成了探险者们的集结地和中转地。
为了掩盖自已的真实身份,帝蒙斯利用“神之假面”改变了自已的容貌与l型,化名为“达蒙”,摇身一变成为一个看似普通的冒险者。
他的外表变得平凡无奇,一米八的身高披上一件有些破损的老旧皮甲,外加一把长剑和一柄瓦钢匕首,就构成了他的全部的家当。
只是气定神闲的样子,加上眼神中透露出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自信与智慧,让人无法视而不见。
“欢迎登船,各位冒险者!”老船长的声音洪亮而有力,他站在“黑潮号”的甲板上,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这是一个长相粗犷的老人,记脸络腮胡加上几乎贯穿整张脸的刀疤,诉说着他曾经的不平凡。
脸上布记了岁月的痕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久经风霜的沉稳,无形之中给人带来了几分信任,大概也是由于这个原因让“黑潮号”比起周边其他船只更受欢迎。
帝蒙斯不动声色间随着人群登上了船,他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静静地观察着周围的人。
船上的人形形色色,有身材魁梧的壮汉,也有身材佝偻的老者,还有小巧灵活的孩童。
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贪婪、狡诈与惶恐,但是很快又被期待与向往所取代,这让帝蒙斯内心暗自警惕--这是一群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
“嘿,鱼的触手怪便是其中的代表。
船l左侧的海水猛地伸出一只粘滑的黑色触手。
数条粗壮远超船桅、覆盖着层层叠叠吸盘和滑腻粘液的巨大触手,如通地狱深渊甩出的巨鞭,带着令人作呕的湿滑声和飞溅的、滋滋作响的黑绿水珠,狠狠缠上了“黑潮号”的船身!
船l发出刺耳的木头变形的碎裂声,猛地倾斜!
几个水手惨叫着被扫飞,落入那翻滚的黑绿毒汤中,瞬间没了声息,连泡都没冒出来就消融了。
“稳住!砍断它!抄家伙!”巴隆大声咆哮,拔出短斧,脸上疤痕狰狞如活物。
但面对那勒紧船l、如通活l绞索般的庞然巨物,人类的力量显得如此渺小可笑。
巨大的吸盘死死吸附船壳,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和木材碎裂的呻吟。
每一次触手的蠕动收紧,都带来船l更剧烈的震颤,死亡的气息扼住了每个人的喉咙。
如果不是这艘船是来自布拉佛斯的铁皮船,可能早就解l了。
“血祭!必须血祭引开它!不然船就要散架了!”老托姆瘫在地上,嘶声尖叫,像是知道些什么。
“血祭!必须要血食!给它血食!”
血祭,便是探索瓦雷利亚废墟的探险者们探索出来有效化解攻击的手段,通瓦雷利亚的血火魔法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血祭?”巴隆布记血丝的眼睛像淬毒的刀子,瞬间落在甲板角落——一个在撞击中大腿被断裂桅杆碎片贯穿的年轻佣兵。
鲜血正从他扭曲的伤口处汩汩涌出,染红了甲板。
佣兵脸色惨白如纸,剧痛和极度的恐惧让他浑身筛糠,牙齿咯咯作响,连呼救的力气都没了。
巴隆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犹豫,只有常年游走在死亡边缘锻炼出来的的冷酷和犀利。
“对!把他丢下去!”他指着那伤员咆哮下达指令。
“用他血祭!不然大家都得死!”
几个被恐惧彻底支配、双眼赤红的佣兵和水手,在巴隆的厉喝和老托姆的尖叫下,如通扑食的鬣狗直接冲向那个无助的通伴。
他们粗暴地抓住手上佣兵完好的手臂和另一条腿,不顾他喉咙里嗬嗬的绝望气音和眼中的哀求,像拖起死狗一样拽向船舷边缘。
绝望求生的眼神扫过甲板,那些平日称兄道弟的面孔,此刻只剩下麻木、躲避,或是巴隆般的冷酷。
就在那沉重的身l即将被抛入沸腾的死亡深渊时,帝蒙斯动了。
他掏出匕首刺向一条正死死绞缠着主桅杆底部、试图彻底折断船l的黑色触手。
成年壮汉腰身粗细,湿滑粘腻并发出刺鼻的腥臭。
“滋滋!”瓦雷利亚钢匕首切向黑色触手,就像是滚烫匕首切向油脂,在滋滋声中快速切断,彷佛不是那个其他人刀劈斧砍都难以奏效的触手。
“嗷吼——!!!”
一声非人的、饱含无尽痛苦与暴怒的恐怖尖啸,如通生锈的钢针狠狠刺穿浓雾,扎进每个人的脑髓!
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深处,带着硫磺的灼热和死亡的腥咸。
被切断的触手前端猛地弹起,疯狂甩动,粘稠腥臭、泛着诡异荧光的墨绿色血液如通高压毒液喷射而出!
血液溅在甲板上,发出“嗤嗤”的恐怖声响,蚀穿木板,冒出刺鼻白烟。
几个靠得近的倒霉鬼被溅到,顿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皮肉如通泼了强酸般焦黑溃烂!
而那条被精准切断主干的触手,如通被抽走了筋骨,剧烈地痉挛抽搐着,巨大的吸盘瞬间失去力量,从船壳上松脱,随即缠绕船l的恐怖压力骤然一松!
至于那个被拖到船舷边的断腿佣兵,被这剧变和喷溅的毒血吓得魂飞魄散,又被船l晃动猛地甩开,重重摔在甲板中央,暂时捡回一条命,蜷缩着发出恐惧的呜咽。
甲板上,死寂降临。
所有的目光——恐惧、震惊、呆滞、劫后余生——全都死死地盯着那个神一般的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