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初,青岩村的。”原来,这才是整劲与崩劲的关联。
夜·祠堂
深夜,林昭躺在柴房的草堆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摸出怀里的半块镇脉铁,借着月光仔细端详。铁疙瘩的断面上,隐约能看到一行极小的字:“混沌生,秩序起;阴阳合,万物生。”
“这是…师父的字迹?”林昭轻声自语。
“是我师父的师父。”
阴恻恻的声音突然响起。林昭猛地坐起,看见周伯倚在门框上,手里端着碗热粥。
“您…您怎么还没睡?”林昭有些慌乱。
“年纪大了,觉少。”周伯走进来,将粥放在林昭身边,“你白天练整劲时,我就站在晒谷场边看你。你那股子狠劲,像极了你爹。”
林昭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从未听周伯提过父亲的事。
“你爹当年也是这样。”周伯的声音变得悠远,“他练整劲时,总爱用镇脉铁砸石头。有回砸得太狠,铁疙瘩崩成了碎片,他却笑着说:‘爹,这铁疙瘩比我硬。’”
林昭握紧了手中的半块铁疙瘩。他能感觉到,父亲的影子正透过这冰冷的铁,慢慢清晰起来。
“昭儿。”周伯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明日跟我去鹰嘴崖。”
“鹰嘴崖?”林昭一愣,“那里不是有混沌裂隙吗?”
“混沌裂隙最近越来越活跃。”周伯的脸色凝重,“我在裂隙里发现了些东西——可能是当年你爹留下的。”
林昭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昭儿,要是有一天,你去了鹰嘴崖…帮我看看,爹爹的坟头,有没有长草。”
晨·鹰嘴崖
鹰嘴崖的风,比村里冷十倍。
林昭裹紧了斗篷,跟着周伯沿着崖边的小路往上爬。山路上结着冰,每走一步都要费好大的力气。他望着脚下的深谷,谷底的白雾翻涌,隐约能听见混沌兽的嘶吼。
“小心脚下。”周伯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这崖边的石头松动,别踩空了。”
林昭点点头。他想起昨日在晒谷场,周伯教他“整劲”时说的话:“站得稳,才能打得准。心稳了,气才不会散。”
两人爬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崖顶。
崖顶的风更大,吹得林昭睁不开眼。他看见前方有块巨大的青石,石面上刻记了歪歪扭扭的符文——和镇脉铁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这是我师父当年刻的。”周伯指着青石,“他说,混沌裂隙是‘天地在呼吸’,这符文能引动地脉之气,镇住裂隙。”
林昭走近青石。他伸手触摸符文,掌心的暖光突然剧烈跳动起来。石面泛起金光,符文像活了过来,在他眼前游走。
“昭儿!”周伯大喊。
林昭被叫声惊醒,猛地后退一步。他看见青石表面的符文突然凝聚成一道金光,直冲云霄。
“这是…地脉共鸣?”周伯的声音里带着震惊,“你爹当年刻的符文,竟能引动地脉!”
林昭望着空中的金光,突然听见母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昭儿,要好好活着。”
“阿娘?”他脱口而出。
“是幻觉。”周伯拍了拍他的肩膀,“但你的气,确实和这符文产生了共鸣。这说明,你和这裂隙,有某种联系。”
林昭的心跳越来越快。他想起昨日在柴房看到的字:“混沌生,秩序起;阴阳合,万物生。”难道,自已的出生,和这混沌裂隙有关?
“昭儿。”周伯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把这镇脉铁的另一半,嵌进符文中间。”
林昭拿起半块镇脉铁,走到青石前。他将铁疙瘩对准符文的中心,用力按了下去——
“咔!”
铁疙瘩严丝合缝地嵌进了符文。青石表面的金光突然暴涨,整个崖顶都被照亮。林昭感觉到,l内的气像决堤的洪水,顺着经脉疯狂涌动。
“整劲!用整劲!”周伯大喊。
林昭下意识地按照“整劲”的要诀,将全身的劲力拧成一股绳。他感觉自已的身l变得轻盈,像一片羽毛,随着金光缓缓升起。
在离地面三尺高的地方,他看见了。
崖底的深谷里,躺着一具骸骨。骸骨的周围,散落着几枚锈迹斑斑的玉佩,玉佩上刻着“纯阳”二字。
“那是…我爹的骸骨?”林昭的声音在颤抖。
周伯的眼眶红了:“是你爹,和你娘。十年前,他们为了镇住混沌裂隙,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把骸骨留在了这里。”
林昭的眼泪夺眶而出。他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想起父亲消失前的背影,终于明白,自已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他是父母的守护延续,是纯阳八极功的传承者。
“昭儿。”周伯的声音哽咽,“你爹娘用命护住了青岩村,护住了大夏界。现在,轮到你了。”
林昭擦干眼泪。他望着崖底的骸骨,又望向远处的混沌裂隙。他知道,自已必须变得更强,才能守护更多的人。
“周伯。”他转身,“教我‘纯阳八极功’的最后一式——‘守界劲’。”
周伯的脸上露出笑容。他将竹杖递给林昭:“记住,守界不是守住一道裂隙,是守住心中的道。你爹娘用命教你,你用这一式,守住所有值得守护的人。”
林昭接过竹杖。他望着手中的镇脉铁,望着崖底的骸骨,望着远处的混沌裂隙。他知道,自已的路,才刚刚开始。
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鹰嘴崖的混沌裂隙里,传来一声低沉的嘶吼。那声音里带着不甘,带着愤怒,也带着一丝…释然。
仿佛有什么东西,终于等到了它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