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穿越明朝吐槽系统续命 > 第10章 朕,亲自来

人群被他这话问得一静,那几位乡绅脸色微变。
“王爷!”一个尖嘴猴腮的乡绅硬着头皮开口,“非是我等刁难!实在是天气突变,邪异非常!偏偏只有王府这…这异种种下之后才…百姓颗粒无收,心中惶恐,唯有…”
“唯有来找本王这‘罪魁祸首’?”朱载坖打断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你们秧苗冻死,是本王让老天下的雨?还是本王吹的气?”
“可…可为何往年不曾这般酷寒?”
“因为本王种了这‘妖禾’?”朱载坖向前逼近一步,雨水顺着他脸颊滑落,眼神却锐利得惊人,“本王这种的是能活人无数、亩产数石的嘉禾!若真是天罚,为何不直接劈了本王?为何只冻死你们地里的苗,却让本王地里的‘妖禾’只是略受损毁?!”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厉色:“依本王看,这不是天罚!这是人祸!”
最后两个字,如通惊雷,炸响在每个人耳边。
人群再次安静下来,不少人脸上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那尖嘴乡绅脸色发白,强辩道:“王爷休要危言耸听!哪来的人祸!”
“没有?”朱载坖猛地抬手,指向王府后院方向,“本王的苗,是被人下了毒!就在新送来的农具上抹了剧毒之物!这才枯死发黑!这难道也是天罚?!”
他目光死死钉住那几个乡绅:“尔等口口声声天罚,煽动民意,逼宫亲王!究竟是何居心?!是不是受了什么人指使,要毁了这能活万民的嘉禾,要让这凤阳百姓,永无饱饭之日?!”
轰!
人群彻底哗然!下毒?不是天罚,是人祸?是有人要毁嘉禾?
百姓或许愚昧,但对“吃饱饭”的渴望是刻在骨子里的。若王爷种的真是什么能多打粮食的宝贝,有人要毁了它…那才是真正的断人生路!
几个乡绅彻底慌了神,眼神惊恐地四处乱瞟,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叮!揭露‘人祸’真相,引发民众怀疑,能量值+50!生命值+50天!】
【叮!震慑煽动者成功,能量值+20!生命值+20天!】
生命值暴涨,朱载坖却毫无喜意,只有一股悲凉和愤怒在胸腔里燃烧。他看着那些开始动摇、转而用怀疑愤怒目光看向乡绅的百姓,深吸一口气,声音放缓,却更加清晰:
“乡亲们!本王知道你们怕!怕天灾,更怕人祸!但你们想想,若此物真是妖禾,陛下会允本王种植?会拨下内帑银钱?”
他抬手,指向皇城方向:“本王在此立誓!此嘉禾若成,首先惠及的,便是凤阳百姓!本王会奏请皇兄,于此地优先推广!让吾乡子弟,再无饥馑之忧!”
“至于今日冻灾…”他话锋一转,“本王虽不才,亦读过些杂书。此类倒春寒,古已有之!绝非什么天罚!受损秧苗,或许…或许还可补救一二!”
【叮!宿主提及‘倒春寒补救’,触发《赤脚医生手册》相关条目:烟熏法防霜冻、追施暖性肥(如草木灰)促恢复…已传输。】
系统提示及时响起。
朱载坖眼神一亮,立刻根据脑中的知识,高声说道:“速去收集柴草、湿秸秆,于地头点燃,以烟雾驱散寒气,或可保剩余秧苗!再取各家灶底草木灰,均匀撒于田间,亦可保暖促根!”
百姓们将信将疑,但看着王爷言之凿凿,又关乎自家生计,顿时骚动起来。有人立刻跑回去尝试,更多人则围住了那几个面如土色的乡绅,怒吼着要讨个说法。
一场逼宫闹剧,顷刻间瓦解冰消。
朱载坖冷冷地看了那几人一眼,转身退回王府,沉重的大门缓缓关上,将外面的喧嚣和雨水隔绝在外。
他靠在门板上,剧烈喘息,浑身湿透,冷得发抖,心里却烧着一团火。
“王爷…”老管家拿着干布过来,声音哽咽。
“无妨。”朱载坖摆摆手,“盯着外面,若有异动,立刻报我。”
他回到书房,换下湿衣,心思却无法平静。严党的手段,一波接着一波,阴毒致命。这次是煽动民意,下次呢?
必须尽快让玉米的价值l现出来!光靠嘴说无用,必须有实打实的产量!
他看向脑海中的系统界面。生命值经过刚才一番操作,又回升了一些。加速生长…或许可以再赌一把?抢在下一波阴谋到来前,让部分玉米成熟?
就在他犹豫不定时,窗外传来一阵奇特的扑翼声。
紧接着,一样东西“啪”地一声,轻巧地穿过窗纸的小孔,落在了书房的地面上。
不是沈浪。
朱载坖警惕地看去——那竟是一只木头雕刻的、机关精巧的小小鸟雀,鸟雀腿上,绑着一卷薄如蝉翼的纸条。
他心中一凛,捡起鸟雀,取下纸条展开。
上面只有一行细如蚊足、却力透纸背的小字:
“嘉禾之重,甚于九鼎。”
没有落款。
但这字迹…这语气…
朱载坖瞳孔骤然收缩!这绝非嘉靖帝的笔迹,也非沈浪所能传达。这更像是一种…来自更高层、更隐秘力量的提醒和…警告?
嘉禾之重,甚于九鼎。
这是在告诉他,这玉米牵扯的干系,比他想象的还要大!已经重到了足以影响国本、动摇朝局的地步!甚至可能引起了某些连皇帝都需顾忌的势力的关注!
是皇室宗亲里的老古董?是清流里的某些隐藏大佬?还是…宫里那另一位深藏不露的大珰?
他捏着那纸条,只觉得有千斤重。
原本打算偷偷加速催熟玉米的计划,瞬间被压下。
不行,不能急。现在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这“嘉禾”,他任何超常的举动,都可能被无限放大,引来灭顶之灾。
必须更稳,更慢,更…符合常理。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张纸条就着烛火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
然后,他铺开纸笔,开始起草一份新的、极其冗长琐碎的“农事日志”。详细记录玉米每日长势、天气影响、施肥浇水细节,甚至包括那场“毒害”和“冻灾”的损失评估,写得事无巨细,如通一个最老实巴交的农夫在记流水账。
在日志的最后,他用一种惶恐又自责的语气写道:“…臣弟无能,照料不善,致使嘉禾受损,有负皇兄重托。恳请皇兄另遣精通农事之干员接手,或增派得力人手协助,以免再遭奸人暗算,误了国之大事…”
他要把这“烫手山芋”和“巨大功劳”分出去,把自已摘出来,至少是表面上摘出来。示弱,求助,降低自已的威胁性。
这封琐碎到极致的日志和请援信,再次通过黄锦的渠道送了出去。
这一次,西苑的反应更快。
次日黄昏,还是那辆青呢马车,再次悄无声息地停在了荆王府侧门。
下来的,依旧是一身道袍的嘉靖皇帝朱厚熜。
他没有去看后园的玉米,甚至没让朱载坖多说一句话,直接步入书房,拿起那份刚送走不久的“农事日志”副本,扫了几眼。
然后,他抬起眼,看着跪在地上、一副请罪模样的朱载坖,忽然笑了笑。
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审视和…一丝难以察觉的玩味。
“嘉禾之重,甚于九鼎。”嘉靖帝轻轻重复了一遍那纸条上的话,目光却落在朱载坖微微颤抖的手指上,“这话,你听懂了?”
朱载坖头皮发麻,伏地不敢言。
嘉靖帝放下日志,踱到窗边,看着窗外沉沉的暮色。
“朕,给你人。”
他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决断的力量。
“内官监、司苑局,会派最好的庄稼把式来。锦衣卫,再加一队人马,驻守王府外围。”
“给朕把这‘嘉禾’,一粒不少地种出来。”
“至于其他的…”他缓缓转身,目光再次落在朱载坖身上,如通看着一枚棋子,一枚终于被摆上正确位置的棋子。
“——朕,亲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