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那…该如何是好?贤婿,救我!”
杨浩眼中寒光一闪,掠过一丝决绝。
“事到如今,唯有断尾求生。立刻舍弃冷艳山这颗棋子。
我会尽快秘密调动绝对可靠的人马,趁冷艳山主力尽出、山寨空虚之际,突袭剿灭其老巢!
务必鸡犬不留,做成是官军剿匪。
如此一来,既能立功,又能死无对证。
日后无论边军拿出什么证据,我们只需一概否认,咬定是贼人诬陷即可!”
“好!好!就这样办!”刘德福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
“只要幽州上下口径一致,他们没有实证,也奈何我们不得!”
“还有,”杨浩身体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几乎细不可闻。
“那个奉命去联络严彪的心腹刘三…他现在何处?”
“就在府中。”
“很好,此人留不得。”
“刘三?他…他是我本家子弟,自小在我府中长大,极为可靠”刘德福下意识地为心腹辩护。
“岳父!”杨浩语气陡然凌厉,不容置疑。
“此事关乎身家性命,绝不可有半分妇人之仁!”
刘三不仅知情,更与严彪等人照过面。
只要有一个漏网的山贼认出他,或是他将来稍有动摇,所有线索都会直接指向您!
他,必须消失。”
刘德福脸上肌肉抽搐,显出极度挣扎痛苦之色。
刘三跟随他多年,忠心耿耿…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轻响。
“谁?”
杨浩反应极快,厉声低喝的同时,身形已如猎豹般矫健地窜至窗边。
“哐当”一声猛地推开窗户,凌厉的目光急速扫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寒风瞬间灌入,吹得烛火剧烈摇曳,几乎熄灭。
窗外庭院寂静,唯有枯树在风中呜咽。
借着朦胧的月色,只见一截被风吹断的枯枝落在窗台下,方才那声响动似乎正是源于此。
杨浩仔细探查片刻,确认并无异状,这才缓缓关紧窗户,插上插销。
他转回身,脸上最后一丝缓和的神色也消失殆尽,只剩下冰冷的决绝。
“岳父大人,形势迫人,此刻绝非心软之时。”
刘德福被刚才的动静吓得心惊胆战。
此刻,他再无犹豫,痛苦地闭上双眼,艰难地点了点头。
“好,…就…就依贤婿之意吧!”
烛光摇曳,将书房内两人密谋的身影再次投在墙上,扭曲而阴森。
他们丝毫不知,就在书房窗外的拐角暗处,一个提着茶壶的身影始终屏息蹲伏,将这场足以掀起巨大波澜的密谋,从头至尾,听得一清二楚。
那身影起身,似外冷笑,微微一动,如同融化的阴影,无声无息地退入了更深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