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三人神色各异的脸庞。
秦猛与林安国相对而坐,红木桌案上摆着各类精致菜肴,烫了两壶好酒。却只见袁飞风卷残云般大快朵颐,筷子所到之处,盘盏皆空。
林安国眉头越皱越紧,指节在桌面上轻轻叩击。作为正儿八经的文官,最是讲究规矩礼法。
秦猛也脸颊发烫,以笑声来掩饰:“哈哈哈,林大人,这小子在我这儿,没有赵将军约束。
如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请多担待一二。”
说罢,他在桌下重重踩了袁飞一脚。
青年这才讪讪放下筷子,抹了抹油光发亮的嘴角。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林安国却被这话吸引,反复咀嚼着这十个字,忽然击节赞叹。
“秦知寨言语精辟,意境开阔,当真了不起!”
秦猛举杯笑道:“大人谬赞了,来,我俩敬大人一杯,祝贺升迁之喜。”
他又拉了拉身旁的袁飞:“来,一同敬林大人一杯。”
袁飞虽不善言辞,却也懂得察言观色,立刻端起酒杯,跟着秦猛一同起身,口中含糊地附和。
“祝林大人升官发财!”
林安国见状,亦双手端杯起身还礼,脸上堆起官场特有的温和笑容,口中说着“同喜”“客气”之类的应酬话。
三人酒杯相碰,清脆的声响在水榭中漾开,初时的些许拘谨也随之消散。
林安国却只浅抿一口,目光仍在秦猛身上流转,似在重新审视这位传闻中只懂厮杀的边关武将。
三人重新入座!
秦猛与林安国你来我往,推杯换盏,话题从边关的草原鞑虏,风土人情聊到地方的政务民生,偶尔也提及朝中动向,竟意外地十分投缘。
林安国本是文官出身,却对边关战事颇有兴趣。
秦猛便捡些不涉机密的趣闻讲给他听,时而穿插几句对防务的独到见解,听得林安国连连点头。
林安国也向秦猛透露了些地方上的难处,比如近来粮税收缴不易,郡城的乡绅们总以各种理由拖延,或瞒报土地,言语间满是无奈。
酒过三巡,林安国脸颊已染上酡红,眼神也多了几分醉意。
他握着酒杯,身子微微前倾,声音带着几分郑重:“昨日之事,本府已然知晓,多谢秦将军搭救小女之恩!若不是将军出手,婉儿恐怕”
“林大人客气了。”秦猛正欲开口谦虚几句,却被林安国抬手打断。
“哎,救命之恩,岂能草草了事?秦将军不必过谦。”说罢,他转过头,朝水榭后方的后堂皱着眉喊了一声:“婉儿,出来敬贵客一杯酒!”
声音不算严厉,却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