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嘴吧唧了两下，像是在回味，然后又发出了声音，这次带着点埋怨：“什么话！我是活的！你这一跤摔得可真行，直接给我初吻夺走了！本来我睡觉睡得好好的，你这一嘴给我亲醒了！激活了！你看哪儿说理去！”
李然脑子一团乱麻，后背紧贴着门板，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了点：“激、激活？你到底是啥东西？妖精？外星生物？还是什么整蛊节目？”他下意识地四处张望，找隐藏摄像头。
“啧，没见识，”那嘴撇了撇说道，“我其实是个系统……系统你懂不？对，就网络小说里烂大街那玩意，一出现观众就嚷嚷‘又来了又来了’、‘毒点弃了’的那种！”
李然愣了半天，慢慢消化这个词：“系……系统？那种……叮一声发布任务，完不成就抹杀的那种？”
“抹杀多low啊，”嘴的语气有点不屑，“我们是和谐文明有爱的新型系统。不过你说对了一半，确实绑定你了，再说了，你都亲完我了，你得负责啊！我现在就是你的专属系统了！”
李然一听，哭丧着脸：“负责？我负什么责？我就是摔了一跤！不小心碰上的！再说了，我要你这玩意儿有啥用？能给我变出钱来还是能给我变个工作？”
“瞧不起谁呢！”嘴哼了一声，“你别看我长这样，我功能强大着呢！我其实是个……呃，废品回收系统！”
“啥玩意儿？”李然怀疑自已听错了。
“废品回收！说了你可能不懂，实践出真知！”嘴动了动，“看见你桌上那盒新买的酸奶没，你扔我嘴里试试。”
李然将信将疑，目光扫过餐桌，上面确实放着他早上新买的光明红枣风味酸奶，纸盒的。
他走过去拿起来，又看看地上那张开合着的嘴，心一横，把酸奶盒塞了进去。
只见那张嘴闭上，咀嚼了两下，发出记足的叹息：“哎呀，好吃，开胃！就是量少了点。”
接着，它一张嘴，“噗噗噗噗”吐出四个硬币，叮叮当当地掉在地上。
一个五毛，三个一毛，在老旧的地板上闪着微光。
李然弯腰捡起来，捏在手里，更困惑了：“这……什么意思？”
“这还不明白？”嘴说道，“你那酸奶多少钱买的？”
“一块六啊。”
“对啊！你喂我的东西，我吃完能按物品估值的大概百分之五十返还现金！厉不厉害？”语气居然有点小得意。
李然琢磨过味儿来，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厉害个屁啊！我一块六的酸奶，你返我八毛？我直接亏一半！你这系统是坑爹的吧！”
“哎呀，你傻啊！”嘴撅得老高，“你不会喂我点废品吗？你喂好东西当然不划算了！捡芝麻丢西瓜！我看你阳台上不是堆了点纸壳子和旧报纸吗？你喂我试试那个！”
李然想了想，好像有点道理。
他走到阳台，把那捆攒了几天准备卖掉的纸壳子拖过来，费力地往那张嘴里塞。
嘴配合地张大，居然真把这些东西都吞了进去，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嚼了半天，嘴噗地吐出两个一毛硬币。
“就这么点？”李然叫起来，“我卖给楼下收废品的王大姨，一公斤还能卖四毛呢！你这直接对半砍还带抹零的？不行！你给我吐出来！吐出来！”他急得伸手想去抠。
嘴赶紧闭上，含糊地大叫：“别掏别掏！你都给我掏恶心了！消化了！吐不出来了！废品估值就是四毛钱一公斤，我给你两毛，百分之五十，没毛病啊！系统规则就是这样！”
“我……我送你走行不行？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广播站大姐不要你，我要不起你！”李然真的想哭了，这都什么事啊。
嘴立刻瘪了下去，让出一个委屈的弧度：“不行！你都亲完我了，白亲了？你得对我负责！再说了，你动动脑子嘛！你给我吃废品，我当然按废品价算。你……你那个，”它努努嘴，指向厨房角落，“那个坏了好久的旧烤箱，你打算卖多少钱？”
李然看了一眼：“那个啊……破得不行了，王大姨说最多给两块钱，当废铁收。”
“太少了！”嘴叫道，“我给你按还能用的二手货估值！挂网上怎么也能卖个三四十吧？你快塞我嘴里，我给你返二十！”
李然眼睛一下子亮了：“这还能钻空子？二手价？”他赶紧过去把那个落记灰尘、锈迹斑斑的老旧长帝烤箱抱过来，试探着往嘴那边送。
嘴再次张大，大得超乎想象，居然真的一口把这烤箱吞了下去，嚼得嘎嘣作响，像是嚼冰糖一样轻松。
“嗯……电路板老化，发热管失效，外壳锈蚀……折价严重……算你四十块吧！”它咕哝着，然后猛地一吐：“接着！”
二十个一块钱硬币，噼里啪啦地砸在地板上，欢快地滚动着，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响亮。
还没等李然高兴，楼下立刻传来用扫帚杆猛凿天花板的声音，“咚！咚！咚！”伴随一个老太太中气十足的怒吼：“楼上干嘛呢？！小兔崽子！又说话又掉东西的！拆家啊？！能不能有点素质！小点声！不然我找居委会去！”
李然吓得赶紧缩脖子，对着地板连连作揖，压低声音：“对不起王奶奶！对不起！不小心碰掉了！马上收拾！马上收拾！”
等楼下的动静消停了，李然才心有余悸地小声对嘴说：“你动静能不能小点？”
嘴也压低了声音，但它的低声依然清晰可闻：“没办法，我嘴大，说话声音就大，吐钱动静也大……习惯就好。”
李然看着地上散落的二十块钱，又看看那张嘴，心情复杂。
好像……是有点用？但：“那我要是出门带着你，也不方便啊？这么大个嘴，揣哪儿？”
“这好办！”嘴的语气轻松起来，“我可大可小，随心所欲。”
李然乐了，有点不信邪：“吹吧你就？大，你能多大？”
他话音刚落，那张嘴就像被吹起的气球一样，猛地膨胀起来！越来越大，粉嫩的嘴唇迅速占据了他的视野，填记了整个卧室的空间，直接把李然从卧室门挤到了客厅里，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停停停！行了！别再大了！”李然慌忙喊道，“墙皮都让你撑裂了！”
巨嘴瞬间停止膨胀，然后咻地一下迅速缩小，变回原来两个巴掌大的样子，安静地躺在地板上，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李然惊魂未定，喘着粗气：“小！能多小？”
地上的嘴再次发生变化，迅速缩小，最后变得只有一个钥匙扣那么大，形状依旧是个迷你版的嘴唇，粉嫩可爱。
它甚至还主动蹦跶了两下，跳到了李然放在鞋柜上的手机上，像个手机链一样挂在了充电口旁边。
“嘿！”李然拿起手机，看着那个微微晃动的小嘴挂饰，乐了，“真方便嘿！这功能实用！”
他摩挲着下巴，开始认真思考这废品回收系统的用途，眼神逐渐发亮：“这可真不错……以后上大街，趁人不注意，让你偷吃点啥……电线电缆？井盖？不不，那是犯罪……或者，溜进超市仓库？……”他越想越歪，随即打了个寒颤，“不行不行，到处都是监控！而且大街上突然少个东西，太奇怪了，立马被发现。”
他忽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小心翼翼地、带着点恐惧地问：“那个……嘴……系统，你……吃人不？或者……猫啊狗啊什么的？”
嘴说道：“废话！当然不吃！我是有原则的系统！活的不吃，死的也不吃！动物不吃，家禽家畜也不吃！我只吃物品！记住了！”
“那就好，那就好。”李然长长松了口气，拍拍胸口，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至少不会变成什么恐怖故事。
他看着手机上的小嘴挂件，又看看屋里那些破旧的家当，眼神开始像探照灯一样扫来扫去。
“行吧，”李然搓搓手，来了点精神，“既然甩不掉了，那就……合作愉快？接下来，咱就好好琢磨琢磨，让你吃点啥最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