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安在他跃下高楼的一瞬间,就进入了少年身l中,拿过了身l掌控权。
他动用权限,将身l托回天台上
。他在拿过身l主导权的时侯,听到一句模糊的问话:“你是要替我活下去吗?”
岑安摇了摇头,没有正面回答少年的问题,只说了一句话。
“你的下一生会感受世间真正的美好。所以,睡一觉吧。醒来你就可以看到一场独属于你的夏日落花
。”
他听到了少年最后的回应,少年散在风里,又轻又哑。
“你是我对吧。我只想平静过完一生。”
岑安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嗯”了一声。
但那个十七岁的少年没有听到,他在说完那句话后,气息就散进了晨风中。
一旁的岑安感受到自已的残破的灵魂一点一点地被补全,直到完整。
他很早就猜到了,就在看见那个风尘仆仆赶回来的男人的时侯,那是他一生都只见过一面的父亲。
从那个时侯起,他就开始怀疑。
他的记忆也开始一点一点的松动,他总会在某个瞬间,脑中忽然闪过过一些记忆片段。
直到刚刚少年离去,那半片灵魂从那具身l脱离出来,回到他的身l,两片灵魂融合,他的记忆才恢复完全。
少年无法承受的痛苦,绝望通灵魂一起回到岑安身上。
只是他如今已不再是曾经那个青涩少年了,他在那百年的时间里见过太多的悲欢离合。
于是那些痛苦裹挟而上时,他只是皱皱了眉,就在没多的表情。
所以,他不是“岑安”,而是岑安,那个少年还是死在了这场没有蝉鸣的初夏,与历史一样。
岑安坐在天台上,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惊蛰的夜里,但此刻明明是初夏,也和那天毫不相像。
他吹了会儿晨间的凉风,直到楼下传来些许人声,才离开了天台,回了那个冷清的家。
他照着记忆,在家里翻找出了一瓶酒精和一袋棉签出来。
他对着镜子给自已脸上的伤口消了毒,然后后退几步,端详这张更为青涩的容貌。
一双下垂的桃花眼,眼角还泛着点点红晕,让人心生怜惜。高挺小巧的鼻梁下,是一双嘴角天生上扬的薄唇。
只是此刻嘴角边多了一处破口,左脸颧骨上有一道擦伤。
他轻叹一口气,从镜子后的柜子里摸了两张创可贴出来。
他将创可贴贴到伤口上,又去母亲的房间里找了一支遮瑕出来,挤出一点,抹在眼下的青痕上。
他见时间差不多了,就收拾了一下书包,去了学校。
昨天是周日,“岑安”在周五和周六就把作业写完了,他不用担心作业的问题。
他刚刚进校门,他就看到一道有点眼熟的身影从远处的行政楼一闪而过。
他顿了下脚步,但很快他就继续往教室走。
直到走进教室,他终于想起为什么眼熟了。
那个人影的侧脸像之前“岑安”之前救下的那个少年,但那个少年的身量好像没有那个人影那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