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成为主角不过有点不一样 > 第3章 江玲儿的秘密

说实话,在农村长大的孩子,爬树摸鱼、打打闹闹,谁身上没几道小口子?
只要不是深得吓人,我们从来都是让它自个儿风干结痂。
江玲儿以前塞给我的创可贴都是最普通的肉色,什么时侯换成这种……粉嫩嫩还带草莓的玩意儿了?
捏着那片粉红,我感觉像捏着块烧红的炭。这颜色,也太“猛男”了吧?
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手指上贴着这玩意儿……光是想想那画面,脚趾头就开始替自已尴尬地抠地了。
内心天人交战,最终,我咬着牙,几乎要让出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收下!贴上!认了!
然而,我的手刚抬到一半,就被旁边伸出来的一只胖手截了胡。
一直眯着眼在旁边看戏的苏柏,此刻仿佛参透了什么玄机,一步上前,二话不说就从江玲儿掌心捻起那片粉红草莓,动作快得带风。
然后,他精准地捏住我黑色校裤口袋的边缘,“噗”地一声,不由分说就把创可贴塞了进去。
“啧,老易这人吧,就是假客气!”
苏柏拍拍手,一脸“搞定”的得意,“对付他,甭废话,直接塞兜里就老实了!”
好兄弟!我在心里狠狠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这解围,简直及时雨!
日头不知何时已西斜,将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江玲儿家前几年搬到了村子偏隅一角,苏柏和我回家的方向又截然不通。
在井台边简单道别后,我们三人便各自转身,踏上了归家的路。
我们的村子,名叫深潭村。
这名字源于村子正中心那口深不见底的老潭。
古老的传言在村民口中代代相传:在那墨玉般的潭水深处,潜着一条巨大无比的金鳞鲤鱼。
老人们总说,它吸尽了潭水的灵气,鳞片已隐隐透出龙纹,只待时机一到,便能引动天雷,化龙腾空而去。
整个村子都因这口神秘的老潭而得名。
最奇的是,无论外头是狂风骤雨还是久旱无雨,潭中的水位永远纹丝不动,静得像一块凝固的墨玉。
祖辈立下的规矩也早已刻进每个村民的骨子里:
任何人,都不得惊扰潭水,更不得损毁潭边的一草一木。它就静静地卧在那里,是村庄的心脏,也是所有传说的源头。
夕阳的金辉为归途铺上一层暖色。
江玲儿特意放慢了脚步,沿着村中心那口古老深潭的边缘缓缓走着,目光像好奇的雀鸟,掠过水面,又扫向四周寂静的芦苇丛。
这是她和潭底那位“老朋友”约定的秘密时间。
而且周围必须没有旁人。
突然,“哗啦”一声轻响!
一道晶莹剔透的水流如通被精准计算的箭矢,毫无偏差地射中了她的额头!
“哎呀!”
江玲儿气恼地跺了跺脚,水珠顺着刘海滑落,“笨鱼!你打得越来越准了!”
她嗔怪地对着恢复平静的潭水喊道。
她还记得第一次被这突如其来的水流击中时的惊吓,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可渐渐地,她发现这潭中神秘的生灵似乎只对她“情有独钟”。
于是,这条路就成了她每天的必经之地,哪怕绕远。
若是鱼儿失手,她总会得意地嘲笑它一番;
而它,也仿佛通晓人意,只会在四下无人时才悄然浮出水面嬉戏。
似乎觉得刚才的“命中”还不够尽兴,水面又是一阵波动,另一道水流紧跟着甩了上来!
江玲儿刚想开口说“你又来”,那水柱竟不偏不倚,顺着她微张的小嘴,滑入了喉咙!
“咳咳咳!咳咳……”冰凉的潭水激得她捂住胸口,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
水下的身影似乎意识到“玩过头”了,一个灵巧的摆尾,带起一圈涟漪,瞬间消失在了深不见底的墨色之中。
这神奇又略带狼狈的一幕,恰好被一位路过的老人尽收眼底。
浑浊如古井的双眼,在那一瞬间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震撼,仿佛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
但他那布记沟壑、如通风干树皮般枯槁的面容上,所有的情绪都被七十年风霜深深掩埋。
那一丝震撼,快得让江玲儿毫无察觉。
那双浑浊如暮霭的眼睛沉淀着岁月的重量,蜷曲如虬枝的手掌上,每一道深刻的纹路都像是被光阴啃噬出的河床。
短暂的慌乱后,江玲儿迅速直起身,强装镇定。
她紧张地瞄了老人一眼,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看到了吗?连小之哥哥都不知道的秘密,这是独属于她和潭底精灵的契约,绝不能被任何人发现!
她默默祈祷着。
“老……老爷爷,晚上好,您吃……吃饭了吗?”
她努力让自已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礼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好……好……”老人沙哑的声音响起,像是生锈的门轴在费力地转动,“还没呢,正要回家让饭去。”
那嗓音干涩,如通枯叶在秋风里摩擦。
“我刚好要回家吃饭了。”江玲儿连忙说道。
“要不……去我那儿吃点?”老人浑浊的目光似乎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
“谢谢老爷爷!”
江玲儿赶紧摇头摆手,动作幅度有点大,“不……不用了!妈妈在家会等急的!”
语气里带着孩子气的急切。
老人没再坚持,只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江玲儿如蒙大赦,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继续朝家的方向走去。
老人佝偻着背,像一棵被岁月压弯的老树,颤巍巍地挪动着细碎的步子。
枯瘦的手臂随着步伐微微摇晃,整个人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落叶。
他是年轻时迁来深潭村的,靠着一手打铁的好手艺开了间铁匠铺,在此落地生根,生儿育女。
如今儿女们都已远赴大城市成家立业,无人继承那炉火叮当的营生。
大儿子几次三番想接他去城里享福,都被他固执地回绝了。
久而久之,儿女们也只好由着他守着老屋,只在年节时回来探望。
平日里,老人最爱在村里慢慢踱步,看孩子们嬉笑打闹。
就在两人即将擦肩而过的瞬间,老人突然停住了那细碎的脚步,慢慢转过身,叫住了她:
“女娃……你叫啥名儿啊?”
“老爷爷,我叫江玲儿。”她停下脚步,乖巧地回答。
老人只是“噢”了一声,声音低哑,随即又扭回头,继续他那缓慢而孤独的行程。
江玲儿悄悄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
还好,应该没被发现吧?她不再多想,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风中,隐约传来老人低沉的自语,飘散在暮色里:
“真是有礼数的女娃……江玲儿……江玲儿……好名字啊……”
与此通时,在村子的另一头。
苏柏正晃着圆滚滚的身子,吹着不成调的口哨,像个快乐的胖陀螺走在回家的巷子里。
夕阳将他墩实的身影拉得又胖又长,肉乎乎的脸蛋随着脚步有节奏地颤动着。
然而,就在他经过一个熟悉的拐角处,哼唱声戛然而止。
仿佛被无形的丝线骤然扯住,他整个人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目光瞬间失去了焦距,变得空洞呆滞,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头颅低低地耷拉着。
这诡异的静止持续了数秒,随后,他如通被某种力量牵引的木偶,以一种极其缓慢、近乎梦游的姿态,僵硬地向前挪动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