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
她语气迟缓了几分,“你别太担心。”
江缘一瞬间就收了眼神,视线投向地面:“试试看,能不能走?”
南姻试着动了几步,脚踝那微微纂着点痛,算不上什么大事。
“稍微缓缓就行。”
本来雨后的路就容易滑,南姻踩着高跟鞋,这下更是走的小心翼翼。
江缘稍思忖了两秒。
“抱歉,唐突了。”他开口道,“我抱着你去医务室上药吧?”
话没说完,他自已耳根倒是红了,狭长的眼睛看着她,礼貌温柔,没任何越矩。
明明这么矜傲清贵的脸,却像是融了的冰雪。
很难将他的性格与红色这样张扬的发色联系在一起。
南姻也不逞能,伸出双手来。
“抱。”
她说话清冷,这单音节竟莫名的添了些许暧昧的味道。
尤其那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盯着江缘的时侯。
周围并不算安静。
江缘却听到了自已的心跳声。
一下又一下的加快。
他微侧过头,把她的目光躲闪开来,一手环住她的腿弯,顺势将裙摆压住,一手紧紧扣在她的肩膀上。
南姻有一瞬间呼吸快了那么一秒。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搂紧。”
他没低头,南姻就看着他下颚流畅的线条,明明长了一双单眼皮,睫毛却长的很,微微垂着,遮住了好看的眼睛。
南姻脑子里突然浮现了她第一次见他的画面来。
高一报名那天,她来的晚,到的时侯只剩下最后一排,阳光透过窗户站在支着胳膊看向窗外的少年,像缓缓流动的江水,平稳的在人心中烙印下很深的记忆。
那个少年好像没那么强势,却依旧是耀眼的存在,是一但入心就无法撼动。
南姻记得其实并不深。
今天见他倒是突然想起这些旧事来。
褪去校服的少年,毋庸置疑的更加耀眼。
她想的出神,江缘却突然垂眸看了过来,红色额发盖住了他一半眼睛,看不出情绪来。
他说:“别盯着我看。”
南姻愣了下,忙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少年的嘴角似乎是向上翘了翘。
“你这样,我会害羞。”
说到后面,他面色已经红了,清冷的音色听起来有点软。
跟撒娇似的。
南姻“哦”了声,一时间忘了距离,脸埋在了他的胸膛。
江缘的身l僵了下,他感觉…他自控力可能有点差。
南姻很聪明,但对这种事上,脑子却转的慢,半晌才正经回答:“我其实没那么严重,要不你把我放下来吧?”
她没好意思问,自已重不重。
这个问题有点暧昧。
见他不答,她又补充了一句:“我怕你害羞。”
江缘:“…”
没事瞎说什么实话。
“你可以吗?”江缘垂眸问她,“我先找个长椅。”
前面就有个长椅,阳光透过树缝照在上面,孤零零的躺着几片泛黄的梧桐叶。
京北这天气真是怪,那会还在下雨,现在就出太阳了。
江缘并没有立即把人放到长椅上,他用手摸了摸,木椅虽被晒干了,但还是有点潮湿。
他动作很慢,看着她脚腕轻轻的落在地面上。
“怎么样?有那时侯痛吗?”
南姻手扶着长椅的靠背,摇了摇头,“还好。”
她就是学医的,对这种伤也算涉及,脚腕的淤血她可以回去自已揉一揉。
江缘张了张嘴,没说话。
半晌,又忍不住问:“医务室还去吗?”
“不用去了。”南姻朝他露出个笑容来,“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这里离我的宿舍不远哦。”
江缘蹙了蹙眉,感觉她的语气像哄小孩似的。
他并不觉得白走一趟。
“我送你到宿舍楼下吧。”江缘没继续纠结下去,嗓音低哑:“要抱吗?”
那时心急,话也就脱口而出了。
现在回味过来,江缘的心跟抹了蜜似的,他还是第一次和喜欢的女孩这样近过。
南姻:“要。”
“舍友在吗?”
“她们没课,应该在。”南姻仰头回答。
江缘“恩”了声,“你麻烦她们下楼接一下。”
“哦好。”
宿舍楼确实不远,他走了没几分钟就到了。
远远的就看见一个女生在楼下像是在等什么人,怀中的人动了下,瞳仁也亮了几分。
这样亲密的姿势,江缘并不想自已对她的生活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他好像一瞬间冷漠了不少。
对着他舍友说了几句话,和南姻告过别就离开了。
隔了老远,他还回头望了眼。
南姻立马招了招手,然后,江缘就莫名奇妙的通手通脚了。
旁边响起室友故意捏着的声音。
“还恋恋不舍的。”
“我哪有。”南姻搀住室友伸过来的手,声音含笑:“不要理余念念了。”
余念念夸张的“哎呦”了一声,“我看这是被我说中了,不好意思了吧,女人,你是否还记得大明湖畔的我?”
南姻被她逗的眉眼浅浅一弯。
“一直都记得你好不好?”
余念念是南姻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是很重要的那种,从小学开始就认识。
分宿舍的时侯也是极有缘分被分在了一起。
“勉强原谅你了。”余念念故意绷着的脸只维持了几秒,她一脸八卦的开口:“实话道来,刚才送你回来的人是谁!”
她学着江缘的语调。
“瞧瞧,走的时侯还特冷漠来一句‘麻烦你了’,明明我和你更熟,还有,他和你说再见的时侯我看着他可开心了。”
南姻摸着鼻子轻咳了声,反驳道:“哪有?”
“怎么没有,他…”余念念说着说着就没声了,和南姻面面相觑,那双漂亮的眼睛就突然瞪大了。
“卧槽,他是江缘?!”
南姻已经坐到了宿舍的凳子上,闻言缓缓看向了余念念,语气稍显平静。
“你认识他?”
“我高中那会追陈衍洲的时侯认识的。”余念念的目光更复杂了。
“江缘和我打听过你,他不会那时侯就喜欢你吧?”
南姻眼皮子跳了跳,语气无奈。
“怎么可能,你这脑回路跳的也太快了。”
余念念吐了吐舌头,转移了话题:“你脚都受伤了,晚上还去‘遇见’吗?”
遇见是一家酒吧。
准确来说,南姻是那里的老板,也是“遇见”的调酒师,她一向随意,上班也随心情。
南姻拿出药酒往泛红的皮肤上倒,语气漫不经心。
“心情不错,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