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资本,正被张墨小心翼翼地使用着,既用来增加北疆的政治合法性,又严防死守,绝不让他本人有机会将其转化为实际力量。
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和隐忍。等待局势的变化,等待可能出现的转机。
而张墨回到王府,立刻召来了影子。
“殿下近日似乎有些‘思虑过度’。”张墨淡淡道:“加派一倍人手,看好皇子府。所有与他有过接触的人,哪怕只是送菜的门吏,都要严加排查。
我不希望有任何意外的‘风声’吹到殿下耳朵里,更不希望有任何不该有的‘联系’从殿下那里传出去。
给他买些美人儿送过去,让他也别闲着。”
“是。”影子躬身领命,无声退下。
张墨处理赵琛的策略极其明确:尊其位,削其权,绝其望。将他高高供起,成为北疆政治宣传中最光彩夺目的花瓶,却绝不让他碰到一丝真正的权力。
同时,严密监控,防范任何内部或外部势力试图利用这面旗帜。
北疆的巨舰,依旧沿着张墨设定的航向,稳步前行。
四皇子赵琛的出现,如同一股突如其来的风,虽然让航船晃了晃,却并未能改变其航向。真正的舵手,依旧是张墨。
北疆迎回四皇子赵琛的消息,如同一场猝不及防的飓风,以最快的速度席卷了圣京城。
尽管张墨试图控制消息的传播,但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又如何能完全封锁?通过商旅、流民、乃至某些隐秘的渠道,消息还是零零碎碎、却又无比确凿地传到了帝国的中枢。
最初,只是一些模糊的流言在街巷酒肆间窃窃私语,人们将信将疑。
但当北疆官方发布的、盖着德亲王大印的正式公告文书通过某种途径被摆放在皇城司都指挥使的案头时,所有的怀疑都变成了冰冷的现实。
皇城司都指挥使连滚带爬、面无人色地捧着那份如同烫红烙铁般的公告,冲进了皇宫,甚至来不及等待通传,便噗通一声跪倒在正在欣赏歌舞的赵铎面前。
“陛陛下,北疆北疆张墨,他。”
赵铎正听得入神,被这般打断,极为不悦,皱眉斥道:“慌什么,成何体统?天还能塌下来不成?张墨那逆贼又弄出什么幺蛾子了?”
“陛下”都指挥使双手高举那份文书,头埋得极低,几乎要缩进地缝里。
赵铎不耐烦地示意太监将文书取来,展开只看了一眼,脸上的慵懒和不悦瞬间凝固。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捏着文书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剧烈颤抖,指甲几乎要掐进纸里。
那公告上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他的眼睛,扎进他的心里。
这根本不是公告,这是痛骂他赵铎的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