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铎还强行从本就捉襟见肘的国库中抽调银两,扩充军队,并派出大量使者,携带重金,前往各地藩镇,试图拉拢他们一起对付北疆。
然而,这些举措效果寥寥,甚至适得其反。
高压政策不仅未能遏制消息传播,反而坐实了赵铎的心虚和残暴,使得人心更加离散。
所谓的“讨逆”诏书和号召,应者寥寥。各地藩镇要么阳奉阴违,要么干脆置之不理,甚至有些偏远地区的节度使开始暗中与北疆联络。
强行征税扩军,更是加剧了民间困苦,怨声载道。
更让赵铎恐惧的是,朝堂之上,开始出现一种诡异的“沉默”。
许多大臣称病不朝,上朝的也多是唯唯诺诺,不再提出任何实质性建议。
一种无声的抵抗和观望情绪,在官员中蔓延。甚至宫内,他也总觉得太监宫女们的眼神怪怪的,仿佛在暗中议论他。
他感觉自己正在众叛亲离,坐在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口上。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远在北疆的“孽种”。
在极度的恐惧和愤怒驱使下,赵铎的性格变得更加多疑和残暴。
他不再相信任何人,连贴身的太监都换了好几茬。他整夜失眠,依靠药物和酒精麻醉自己,精神状态极不稳定。
这一日,他在密室中召见了新任的皇城司都指挥使冯长海和几名他自认为还“可靠”的心腹死士。
此时的赵铎,眼窝深陷,神情憔悴,但眼神中却闪烁着一种病态的疯狂。
“朕不能再等下去了。”他声音沙哑,如同夜枭:“张墨拥立那个孽种,下一步就是要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南下,朕不能坐以待毙。”
“陛下。”皇城司都指挥使冯长海小心翼翼地问:“您的意思是?”
“杀了他。”赵铎猛地压低声音,眼中凶光毕露:“必须立刻杀了赵琛那个孽种,只要他一死,张墨的幌子就没了,天下就太平了。”
“可可是陛下,四皇子远在北疆云州,被张墨重兵保护,我们的人根本接近不了啊。”
“明的不行,就来暗的。”赵铎咬牙切齿:“下毒,刺杀,无论用什么办法,朕不管你们付出多大代价,只要成功,朕赏万户侯。黄金万两。”
他看向那几名沉默的死士:“你们是在朕于潜邸之时就跟着朕的,都是朕培养多年的利刃,对朕忠心耿耿。
朕养了你们和你们的家人十几年。现在,是你们为朕效死的时候了。朕要你们潜入北疆,潜入云州,不惜一切代价,取下赵琛的首级。”
死士头领单膝跪地,声音冰冷无波:“愿为陛下效死。”
“好。”赵铎脸上露出一丝扭曲的笑容:“皇城司会给你们提供一切支持,路线、身份、毒药、武器。
记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若是失手被擒。”他眼中闪过狠厉:“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臣等明白,若失手,绝不苟活,亦绝不会泄露半分。”死士头领毫不犹豫。
一条极其恶毒、成功率渺茫的暗杀计划,就在这密室里制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