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上司PUA三年,我连爸妈电话都不敢接。
年终聚餐,他当众把滚烫火锅倒我头上,笑问离职信写好没。
体内系统突然激活：职场反PUA模式启动,第一个任务：把火锅扣回他脸上。
我颤抖着手端起锅,经理冷笑：你这废物敢吗
系统提示：收到暴击伤害,生命值—10,自动开启新手保护：无敌铁头功体验卡。
下一秒,我抄起整个鸳鸯锅砸过去——您先尝尝沸点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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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人声鼎沸,热辣的火锅蒸汽混着酒气,糊在吊顶华丽的水晶灯上,晕开一片昏昏沉沉的光。红油在九宫格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辣椒和花椒载沉载浮,每一次破裂都炸开一股呛人的辛香。同事们划拳敬酒的喧哗声浪一阵高过一阵,玻璃转盘上堆叠的盘子渐渐见了底,只剩下些残羹冷炙。
林伟独自缩在最靠门的上菜位,像是被无形屏障隔开的热闹孤岛。面前的油碟干净得反光,筷子整整齐齐搁在一边,没动过几下。他垂着头,脖颈弯出一个习惯性的、近乎卑微的弧度,视线盯着桌布下垂的流苏,数着上面被溅上的油点。
三年了。进公司整整三年,他就像长在经理张兆国砧板上的一块肉,随意剁砍,从无怨言——或者说,不敢有怨言。每一次方案被贬得一文不值,每一次加班到深夜只为修改一个标点符号,每一次功劳被轻描淡写夺走,黑锅却结结实实扣上头顶……他都忍了。银行卡里每月按时到账的那点微薄薪水,是拴住他所有尊严和脾气的铁链,另一头,牢牢攥在张兆国手里。
他甚至不敢接爸妈的电话。老家来的号码在屏幕上跳动时,他的心也跟着慌慌地跳,只能等铃声自动歇了,再偷偷躲到厕所隔间里,发一条言不由衷的短信：爸,妈,刚才在开会,忙,晚点说。晚点是多晚他不知道。他怕听见父母关切的声音,怕他们问起工作顺不顺利,身体好不好,更怕自己控制不住,在那份毫无保留的关爱面前崩溃失态。
口袋里的手机又震了一下。他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屏幕亮起又熄灭,映出他苍白失措的脸。
林伟！主位上的张兆国忽然拔高嗓门,满桌的喧闹像被掐住脖子,瞬间低了下去。张兆国喝得满面油光,啤酒肚腩顶着桌沿,一双被肥肉挤得细长的眼睛扫过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奚落,缩那儿孵蛋呢过来！给各位领导把酒满上！
林伟肩膀几不可查地一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弹起来,抓起桌上的白酒瓶,佝偻着腰挨个给那些同样满面红光的领导斟酒。他的手有点抖,清冽的酒液差点洒出杯沿。
一个秃顶的领导斜眼瞅他,嘿嘿一笑：小林子就是懂事,兆国,你带兵有方啊！
张兆国得意地一哂,往后靠在椅背上,大手一挥：年轻人,就得敲打！不然不知道天高地厚。像林伟这样的,脑子是不太灵光,胜在听话,好歹能当个耗材用用嘛！
桌上一片附和的笑声。林伟感到脸颊火辣辣的,像被人凭空抽了一巴掌。他抿紧嘴唇,退回自己的座位,把头埋得更低。
耗材这个词,张兆国用了三年。起初他还会愤怒,会不甘,会夜里失眠瞪着天花板,指甲掐进掌心。但现在,只剩下麻木的空洞。或许经理说得对,他可能真的只配当个耗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越发热烈起来。有人开始借着酒劲说荤段子,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全桌人听见,继而引发一阵心照不宣的哄笑。林伟如坐针毡,只想把自己缩成一团看不见的空气。
突然,张兆国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发出啪一声脆响。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目光聚焦过去。
张兆国似乎很享受这种被瞩目的感觉,他慢条斯理地抽了张纸巾擦嘴,然后目光越过半张桌子,落在林伟身上,嘴角勾起一个恶劣的弧度。
对了林伟,说起来,年前那个项目,收尾报告是你写的吧他语气很随意,像在闲聊家常。
林伟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他。那个项目明明主要是张兆国自己负责的,他只是最后整理了一下资料……
写的什么玩意儿！张兆国猛地变脸,声音拔高八度,手指差点戳到林伟鼻子上,狗屁不通！逻辑混乱！数据都对不上！知道老子昨天被大老板骂得多惨吗就因为你那坨垃圾！老子从业十几年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劈头盖脸的斥骂砸下来,夹杂着唾沫星子。林伟懵了,张着嘴,却发不出一个音节。周围的同事纷纷低下头,有的玩手机,有的盯着自己的杯子,没人出声。这种场景,他们见得太多,早已麻木,甚至暗中庆幸今天挨骂的不是自己。
废物！烂泥扶不上墙！张兆国越骂越起劲,胸膛剧烈起伏着,公司养着你这种闲人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一点价值都没有！我要是你,早就自己滚蛋了,还有脸坐在这儿吃饭
恶毒的字眼像淬了毒的针,一根根扎进林伟的耳朵里。他感觉血液一股脑涌上头顶,又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手脚冰凉,指尖都在发颤。视野边缘开始发黑,耳鸣声尖锐地响起。
就在他几乎要窒息的时候,张兆国骂声戛然而止。
经理脸上忽然换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上下打量着林伟,那眼神让人不寒而栗。然后,他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
他拿起桌上还在咕嘟冒泡、滚烫的鸳鸯锅——是的,就是那个沉甸甸的、中间隔开、一边是猩红辣油一边是乳白菌汤的黄铜火锅——手臂一扬,对着林伟的脑袋,兜头就浇了下去！
哗啦——！！
滚烫的汤汁混合着红油、辣椒、残菜劈头盖脸地浇下！
一瞬间,世界失去了声音。
林伟只觉得头皮、脸颊、脖颈一阵难以形容的剧痛,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熨过！滚烫的液体顺着发丝往下淌,流进衬衫领口,刺痛感瞬间蔓延到胸膛。眼前一片模糊,被红油糊住的视线里,只剩下张兆国那张扭曲得意的脸。
浓烈的火锅味——那种平时觉得香,此刻却令人作呕的味道——粗暴地钻进他的鼻腔,充斥了他所有的感官。
几片烂菜叶子挂在他的睫毛上,摇摇欲坠。
整个包厢死寂无声。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远超正常教训下属范畴的暴行惊呆了,瞠目结舌地看着满头汤汁、狼狈不堪的林伟。
死一样的寂静里,张兆国慢悠悠地抽了张纸巾,擦着自己刚才溅到油星的手,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泼了杯凉水。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僵在原地的林伟,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和冰凉的恶意,一字一句,清晰地砸在林伟几乎停止跳动的心上：
对了,忘了问你。
离职信……写好没
……
嗡——
林伟的大脑一片空白。极致的屈辱和剧烈的疼痛交织在一起,像一把烧红的锯子在他神经上来回拉扯,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锯成两半。他能感觉到热油烫过的皮肤迅速红肿、起泡,火辣辣地疼。能听到汤汁滴落在他脚下昂贵地毯上发出的嗒、嗒轻响。能闻到那令他想要呕吐的味道。
还有那些目光。那些同事的,惊愕、怜悯、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躲闪。
最后,是张兆国那副你能奈我何的、令人作呕的胜利者姿态。
离职信
他这三年战战兢兢、当牛做马、耗尽尊严换来的,就是这当头一锅滚烫的羞辱和一句轻飘飘的滚蛋
一股冰冷的、从未有过的绝望和暴怒,如同沉寂了千年的火山,在他胸腔最深处猛地撬开了一条缝,炽热的岩浆即将疯狂喷涌！
就在他眼球充血,身体因极致情绪而剧烈颤抖,几乎要不顾一切扑上去和对方同归于尽的前一刹那——
【检测到宿主遭受极端职场PUA精神压迫及人身伤害,生命体征急剧波动,精神濒临崩溃阈值……】
一个绝对冰冷、毫无情绪起伏的电子合成音,毫无预兆地,直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绑定条件符合,‘职场反PUA战神’系统强制激活成功！】
【初始任务发布：立刻将眼前的鸳鸯锅扣压至攻击者张兆国面部。】
【任务奖励：新手大礼包一份。】
【任务失败惩罚：系统解绑,宿主生命能量归零（即物理性死亡）。】
林伟彻底僵住了,连剧烈的颤抖都停滞了。极致的愤怒和这诡异出现的声音带来的惊骇交织在一起,让他一时之间分不清这究竟是现实,还是疼痛和羞辱导致的幻觉。
系统任务扣回去死亡惩罚
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的思维一片混乱,像被飓风席卷过的废墟。
但身体,却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那双因为长期加班和营养不良而有些瘦削、此刻还在微微颤抖的手,不受控制地、缓慢地、却异常坚定地伸向了面前桌上——那个刚刚被张兆国放下的、还剩小半锅滚烫底料、散发着灼热蒸汽的黄铜鸳鸯锅！
他的手握住了那滚烫的锅耳。高温灼烫着掌心,带来清晰的刺痛,却奇异地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一瞬。
这个动作,在落针可闻的死寂包厢里,简直如同平地惊雷！
所有人都看到了林伟的动作,看到了他居然伸手去端那口锅！每个人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他想干什么！
他难道疯了不成！
张兆国也看到了。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像是看到了什么天底下最可笑的事情,嘴角夸张地咧开,发出极其响亮的嗤笑。
嗬！他双臂抱胸,肥胖的身体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下巴抬得高高的,用那种看待臭虫般的、极尽轻蔑的眼神斜睨着林伟,声音拉长,充满了挑衅和绝对的确信：
怎么
说你废物还不服气
给你狗胆——
你、敢、吗
【哔——！检测到来自目标（张兆国）的持续性人格侮辱与精神压迫,暴击伤害判定成功！】
【宿主生命值：—10！】那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响起。
【警告：宿主生命值低于安全阈值！自动启用新手保护机制：‘无敌铁头功’（体验卡）已激活！持续时间：十分钟。】
【效果：头部防御力最大化,痛觉屏蔽90%,附带‘绝对命中’效果加持（限本次任务物品）。】
【请宿主立刻执行任务！】
你、敢、吗
这三个字,连同脑海里那冰冷的电子音,以及头部突然涌现的一种奇异清凉感和无比坚实的古怪错觉,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不,是点燃炸药桶的那颗火星！
我……
林伟猛地抬起头！
被红油和汤汁糊住的眼睛,透过湿漉漉耷拉在额前的头发,射出的不再是往日的怯懦、顺从、惶恐,而是一种近乎疯狂的、破釜沉舟的、被逼到绝境后的骇人凶光！
那目光竟让叫嚣着的张兆国心里莫名一突。
……我敢！！！
一声嘶哑的、完全不似人声的咆哮从林伟喉咙深处迸发出来,像是困兽濒死的嚎叫！
下一个万分之一秒！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注视下,在张兆国脸上那抹嘲讽冷笑甚至还没来得及转换的刹那——
林伟双手猛地抓住那沉甸甸的黄铜鸳鸯锅,手臂爆发出完全不属于他平日体质的恐怖力量,腰腹拧转,全身的力量灌注于双臂之上！
没有丝毫犹豫！
对着张兆国那张肥腻油腻、写满惊愕和不敢置信的脸——
用尽生平所有的力气——
狠狠砸了过去！！！
哐啷！！！！哗啦——！！！
黄铜锅体结结实实砸中面门的闷响！滚烫残剩的红油白汤、辣椒、花椒、烂葱段、姜片、蘑菇、牛油凝固块……劈头盖脸,一滴不剩,全部糊了张兆国满满一头一脸！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连人带椅子向后猛地翻倒,后脑勺重重磕在地板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咚的一声巨响！
嗷——！！！！啊啊啊啊啊！！！！
杀猪般的凄厉惨叫瞬间炸响,穿透了包厢的隔音门,几乎要掀翻整个屋顶！
张兆国像一只被扔进开水里的肥猪,四肢疯狂地抽搐、挥舞,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哀嚎。滚烫的油汤让他整张脸迅速红肿起泡,辣椒油渗进被烫伤的眼皮和眼睛里,带来更加剧烈的灼烧刺痛感,让他除了惨叫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其他反应。
啊啊啊！我的眼睛！我的脸！烫！烫死我了！！救命！救命啊！！
滚烫的铜锅哐当一声掉落在厚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整个包厢,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人都石化了,彻底僵硬在原地。
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凝固在极致的惊恐和荒谬之中,眼睛瞪得几乎脱眶,下巴掉了一地,无法处理眼前这完全超出想象范围的恐怖景象。
林伟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着,喘着粗气。满头满脸依旧挂着油污菜叶,烫伤处红肿不堪,看上去狼狈到了极点。
但此刻,没有一个人还敢觉得他狼狈,觉得他可笑。
那双眼睛里,是彻骨的冰寒和一种砸碎一切枷锁后的疯狂平静。
他俯视着脚下地板上那个还在不断翻滚、发出不似人声嚎叫的肥硕身躯,声音不大,甚至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死寂的包厢里每一个人的耳中：
张经理……
沸点的滋味……
怎么样
【初始任务完成。奖励发放中……】
冰冷的电子音,准时在脑海响起。
滚烫的红油顺着张兆国肥胖的脸颊往下淌,混合着菌汤的乳白和血丝的猩红,在他昂贵的西装前襟染出一幅荒诞可怖的抽象画。他杀猪般的嚎叫不再是人类的声音,更像是某种野兽被踩断了脊椎时发出的嘶鸣,高亢、绝望,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剧痛。他双手胡乱地在脸上抓挠,试图抹开那些灼烧他眼睛和皮肤的滚烫液体,却只让辣椒油更深入地渗透进去,引发了新一轮更剧烈的惨叫和抽搐。
眼睛！我的眼睛！啊——救命！杀人了！杀人了啊！！
他肥胖的身躯在地毯上翻滚,像一只被扔进开水里的巨型蠕虫,撞得桌椅哐哐作响,杯盘狼藉。
整个包厢里落针可闻,只剩下张兆国凄厉的惨叫和喉咙里嗬嗬的倒气声。
时间仿佛凝固了。
所有之前还在喝酒谈笑、对林伟受辱视若无睹的同事和领导们,此刻全都像被施了定身咒。他们的笑容僵在脸上,举着的酒杯停在半空,嘴巴无意识地张开,眼睛里充斥着极致的震惊、恐惧,以及一种荒诞的、无法理解的神情。
刚才发生了什么
那个逆来顺受、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林伟
那个被泼了一头火锅汤都不敢吭声的林伟
他……他居然把整个滚烫的火锅……扣在了张经理的脸上！
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敢！
几个女同事终于反应过来,发出短促而尖锐的惊叫,猛地向后退缩,撞在椅背上,带倒了一片餐具,哗啦啦碎了一地。
秃顶的王总猛地站起身,手指颤抖地指着林伟,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你…你…你…的气音,显然受到的冲击太大,语言功能暂时瘫痪。
林伟站在原地,微微喘着气。头顶和脖颈被烫伤的地方火辣辣地疼,那股奇异的清凉感和坚实的铁头错觉正在缓缓消退,但另一种更强大的感觉正在他体内汹涌奔腾——一种砸碎了所有枷锁、挣脱了所有束缚后的、近乎暴烈的自由感！
三年来的屈辱、压抑、痛苦、自我怀疑,都在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扣中,轰然爆发,炸得粉碎！
他看着地上翻滚惨嚎的张兆国,心中没有恐惧,没有后悔,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以及一丝……快意。
对,就是快意。
这头吸血的肥猪,也有今天！
【初始任务完成。评价：完美。】
【新手大礼包发放中……】
【获得：被动技能‘PUA伤害反射’（初级）——自动识别并反弹部分语言攻击带来的精神伤害。】
【获得：主动技能‘领导的凝视’（体验卡3）——使用时大幅提升气场,对目标造成强烈心理压迫。】
【获得：体能强化药剂（小）1——微量提升身体素质。】
【获得：现金奖励5000元（已自动存入宿主匿名账户,来源合法）。】
那冰冷的电子音再次于脑海响起,带来的内容却让林伟心头猛地一震。
系统……竟然是真的
不是疼痛产生的幻觉
那些奖励……尤其是PUA伤害反射和现金奖励,像是一剂强心针,狠狠扎进他几乎虚脱的身体里。
反了！反了天了！！秃顶的王总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尖利地嘶吼起来,他指着林伟,对着其他似乎被吓傻的管理层咆哮,还愣着干什么！报警！快报警！把这个疯子抓起来！故意伤害！这是故意伤害！
对！报警！
无法无天了！
几个张兆国的狗腿子也反应过来,纷纷叫嚣着,掏出手机,手忙脚乱地就要拨打110。
地上的张兆国听到报警二字,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边哀嚎一边断续地嘶喊：报…报警！抓他！让他坐牢！坐一辈子牢！哎呦……我的脸……疼死我了……
报警坐牢
这两个词像冰水一样浇下,让林伟从那股复仇的快意中清醒了几分。
是了,冲动之后,是现实。
众目睽睽之下,他把经理烫成了重伤,这绝对是故意伤害罪。张兆国有钱有势,肯定会往死里整他。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但就在这时,脑海里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而笃定：
【宿主无需担忧。根据系统检测及本世界法律法规分析,对方先行实施暴力侮辱行为（泼洒滚烫汤汁）属主动挑衅及人身伤害,宿主行为可定性为‘防卫过当’或‘激情伤人’,且未使用刀具等致命武器,情节并非极端恶劣。结合对方长期PUA事实若曝光,舆论未必倾向对方。】
【建议宿主保持冷静,收集证据。】
系统的话像是一根定海神针,瞬间稳住了林伟的心神。
对啊！是张兆国先动的手！所有人都看见了！他不过是……反击得有点过头而已！
而且,长期PUA……他手机里,可是存着不少东西！加班记录、微信里那些侮辱性的语音、还有几次偷偷录下的会议录音……
就在几个管理层的手机即将拨通的刹那——
等一下！
林伟突然开口。
他的声音依旧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镇定和力量,竟然一下子压过了现场的混乱和张兆国的哀嚎。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他身上,带着惊疑不定。
只见林伟慢慢从他那件沾满油污的廉价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屏幕也被溅上油星的旧手机。他的动作不紧不慢,甚至带着一点奇异的优雅——与此刻他满头菜叶、浑身狼藉的形象形成了诡异的反差。
他解锁屏幕,点开录音软件。
然后,他将手机屏幕转向那些正要报警的领导,清晰地说道：
报警可以。正好,我也想让警察同志听听这个。
他轻轻点下了播放键。
下一刻,张兆国那特有的、充满侮辱和鄙夷的咆哮声,从手机扬声器里清晰地传了出来,回荡在死寂的包厢里：
……写的什么玩意儿！狗屁不通！逻辑混乱！数据都对不上！知道老子昨天被大老板骂得多惨吗就因为你那坨垃圾！老子从业十几年的脸都丢尽了！
……废物！烂泥扶不上墙！公司养着你这种闲人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一点价值都没有！我要是你,早就自己滚蛋了！
录音里,甚至还清晰地录下了之前火锅沸腾的咕嘟声、其他人的窃窃私语声,以及最后——那一声清晰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液体泼溅声！和林伟压抑的闷哼！
播放到这里,林伟按下了暂停。
整个包厢,再一次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只有地上张兆国因为疼痛而发出的粗重喘息声。
那些原本义愤填膺要报警的管理层,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举着手机的手指僵在半空,按也不是,不按也不是。
秃顶的王总额头渗出了冷汗。
他们谁都没想到,这个平时闷不吭声、任打任骂的林伟,居然……居然偷偷录音！
这录音一旦交给警方,甚至捅到媒体上……张兆国长期职场霸凌、公然侮辱殴打下属的事实就铁证如山！到时候,公司形象必然受损,他们这些在场却纵容甚至附和的管理层,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撇清关系！股市震荡、董事会追责……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相比之下,张兆国被烫伤,反而像是……自作自受
哦,对了,不止这一段。林伟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慢悠悠地划拉着手机屏幕,还有去年年底,张经理让我帮他儿子写毕业论文,还威胁我不写就扣我项目奖金的录音；还有上个月,他暗示我给他送烟送酒,否则考核就不给过的微信聊天记录……王总,李总,各位领导,你们要不要也一起听听或者……等警察来了,一起交给他们
林伟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每一个脸色煞白的管理层。
那目光不再卑微,不再怯懦,反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和嘲讽。
噗通一声,秃顶的王总腿一软,瘫坐回了椅子上,面如死灰。
其他几个刚才叫嚣得最凶的狗腿子,也默默地、悄无声息地放下了手机,眼神躲闪,不敢与林伟对视。
地上的张兆国似乎也听到了录音,他的惨叫声低了下去,变成了痛苦的呻吟和不敢置信的呜咽。
完了……
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林…林伟……王总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无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你…你别冲动…有话好说…凡事好商量……
商量林伟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冰冷的、几乎没有笑意的笑容,张经理刚才好像没打算跟我商量他问我离职信写好没的时候,可没想过要商量。
他往前走了一步。
仅仅一步。
那些管理层和同事却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齐刷刷地向后缩了一下,挤作一团。
林伟无视他们,径直走到在地上呻吟的张兆国身边。
他蹲下身。
张兆国感受到他的靠近,吓得猛地一哆嗦,不顾脸上的剧痛,手脚并用地想往后爬,嘴里发出含糊的求饶：别…别过来…饶了我…我错了…林伟…饶了我…
昔日作威作福、不可一世的经理,此刻像条癞皮狗一样在地上哀求。
林伟看着他红肿起泡、满是油污的脸,看着他那双被辣油灼伤、不断流泪睁不开的眼睛,心中最后一点不安也消散了。
他伸出手。
张兆国吓得猛地闭上眼睛,全身缩成一团。
但林伟只是从他被油浸透的西装口袋里,抽出了那张经理时刻不离身的、用来擦汗和摆架子的真丝手帕。
然后,他用那块昂贵的手帕,慢条斯理地、仔细地擦着自己手上和脸上的油污。
擦一下,扔在地上。
再擦一下,又扔在地上。
动作从容不迫,带着一种近乎羞辱的优雅。
擦完最后一下,他将那块变得污秽不堪的真丝手帕,随手扔在了张兆国的脸上,盖住了那双不断流泪的眼睛。
张经理,林伟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像冰锥一样刺入每个人的心脏,沸点的滋味,看来不错。您慢慢享受。
他站起身,不再看地上的人一眼。
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众人,扫过一片狼藉的餐桌,扫过这间富丽堂皇却让他感到无比窒息的包厢。
三年了。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积压在肺里三年的浊气全部吐出。
然后,他挺直了那习惯了佝偻的脊背,整理了一下那件肮破烂的西装外套——尽管这举动在此刻显得有些可笑,却又莫名地带上了一丝决绝的仪式感。
他转身,在一片死寂和无数道惊恐复杂的目光注视下,一步一步,沉稳地走向包厢门口。
手握上门把手的瞬间,他略微停顿了一下。
没有回头。
只是淡淡地丢下一句话,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离职信
让HR自己看着写吧。
至于赔偿金……少一分,我就把手机里的东西,复印一万份,从公司大门一路撒到证监会门口。
说完,他拧开门把手,迈步而出。
厚重的包厢门在他身后缓缓闭合,隔绝了里面所有的死寂、恐惧、痛苦和不可置信。
走廊里灯光柔和,空气清新。
林伟一步一步地走着,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脸上和头上的烫伤依旧刺痛,浑身的火锅味浓烈刺鼻。
但他的眼神,却亮得惊人。
像是有两簇火焰,在沉寂了三年的死灰中,轰然重生,疯狂燃烧。
脑海深处,冰冷的电子音适时响起：
【新手任务后续处理完毕。宿主表现评估：优秀。】
【阶段性奖励结算中……】
【开启新任务：‘清理门户’。】
【任务目标：24小时内,彻底摆脱现有职场PUA环境,并获取应得赔偿。】
【任务奖励：根据完成度结算。】
林伟脚步未停,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肆意的弧度。
清理门户
正合我意。
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只留下身后那扇紧闭的门,以及门内一个刚刚被彻底摧毁的旧世界。
而属于他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肾上腺素水平急剧升高,建议尽快处理外伤,服用体能强化药剂。】
冰冷的电子音在脑海中回荡,像一盆恰到好处的冷水,浇熄了林伟胸腔里那过度燃烧的、近乎虚脱的亢奋。
处理外伤……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头皮和脖颈传来的阵阵尖锐刺痛,被热油烫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灼烧着,甚至能感觉到皮肤下不正常的肿胀。头发黏腻地结成一绺一绺,散发着浓烈的牛油火锅味,混合着汗水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屈辱与释放后的气味,令人作呕。
必须马上处理,否则肯定会起大片水泡,甚至感染。
他加快脚步,几乎是冲进了走廊尽头的男士洗手间。
砰地一声关上隔间门,反锁。
狭小的空间里,他靠在冰冷的门板上,剧烈地喘息着。外面隐约还能听到远处包厢传来的骚动和模糊的喊叫声,像是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噪音。
他拧开水龙头,用冰冷的自来水粗暴地冲洗着头脸和脖颈。冷水刺激到烫伤的皮肤,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但也有效缓解了那令人窒息的灼热感。他一遍遍地冲洗,用力搓着脸,试图洗掉那些油污,更试图洗掉那三年黏附在他灵魂上的污浊和卑微。
抬起头,镜子里映出一张狼狈不堪却又陌生的脸。头发湿漉漉地耷拉着,脸色苍白,但那双眼睛——那双眼睛亮得骇人,里面燃烧着一种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火焰,混合着残存的疯狂、冰冷的恨意,以及一丝初生牛犊般的决绝。
这是他吗
那个被张兆国骂了三年废物、耗材的林伟
他猛地想起系统奖励的体能强化药剂。
心念一动,一个指甲盖大小、散发着微弱蓝光的半透明胶囊凭空出现在他掌心,触感微凉。
【体能强化药剂（小）：服用后微量提升身体素质,加速轻微伤势恢复。】
没有犹豫,他直接将胶囊扔进嘴里,甚至不需要水送服,那胶囊入口即化,一股微凉的流质迅速滑入喉咙,随即扩散向四肢百骸。
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变化,但原本因激动和虚弱而微微颤抖的手脚渐渐稳定下来,一股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暖流在体内盘旋,头皮上的刺痛感似乎也减轻了一点点。
至少,不会马上晕过去。他冷静地判断。
现在,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张兆国那边的人缓过神来,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报警或许会犹豫,但私下里找人堵他、报复的可能性极大。这家饭店他不能再待下去。
他扯下擦手纸,尽量擦干头发和脸,将湿透的、散发着浓烈气味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揉成一团,犹豫了一下,直接塞进了垃圾桶。里面的衬衫也沾满了油渍,但颜色深,勉强还能看。
做完这一切,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隔间的门。
洗手间外走廊空无一人,但远处的嘈杂声似乎更近了,隐约能听到找找、快去之类的喊声。
他们已经在找他了。
林伟眼神一凛,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向着与包厢区相反的、通往后勤通道的方向快步走去。他在这家饭店吃过几次饭,大概记得布局。
【系统导航已开启。最优撤离路线规划中……前方左转,直行三十米,右手边有员工通道,通往地下停车场及后巷。】
脑海中浮现出清晰的路径指示,甚至附带了一个简略的箭头光标的幻象。
这系统……还真好用。
林伟按照指示,脚步飞快,却又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响。走廊灯光昏暗,他避开了几个端着盘子匆匆走过的服务员,身形没入阴影之中。
很快,他找到了那扇标着员工专用的绿色铁门。轻轻一推,门没锁。
门后是狭窄的、灯光更暗的楼梯间,弥漫着淡淡的油烟和清洁剂味道。
他闪身而入,轻轻带上门,将身后的喧嚣彻底隔绝。
沿着楼梯快速下行,心跳在寂静中擂鼓般敲响。
地下停车场空旷而阴冷,空气里混合着汽油和灰尘的味道。几盏惨白的节能灯零星亮着,照亮停放的车辆和粗大的承重柱,投下片片阴影。
【建议宿主从B区出口离开,该区域监控近期故障,且连接后巷,人流稀少。】
系统贴心地提示。
林伟依言而行,借着车辆的掩护,快速向B区移动。
就在他快要接近出口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男人的叫骂声突然从另一个入口方向传来！
妈的！那小子跑哪儿去了肯定没走远！
分头找！停车场找找！妈的,今天不废了那王八蛋,没法跟张总交代！
看清楚点！他就一个人！
是张兆国的那几个狗腿子！还有听起来像是他叫来的社会上的混混！
林伟心脏猛地一缩,立刻矮身躲在一辆大型SUV的阴影后,屏住了呼吸。
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棍棒之类的东西拖拽在地上的刮擦声。
至少有三四个人。
硬碰硬绝对死路一条。
怎么办
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后背。
【检测到宿主遭遇潜在物理威胁。评估对方战力……建议规避。】
【可使用‘领导的凝视’（体验卡）,制造心理威慑,创造逃离时机。是否使用】
领导的凝视就现在
林伟咬紧牙关。别无选择！
使用！
【‘领导的凝视’（体验卡）已激活。剩余次数：2。】
一瞬间,林伟感到一种奇异的感觉涌入双眼,他的视线似乎变得更加锐利,周身的气场无形中发生了变化。他甚至不自觉地微微挺直了脊背。
就在那几个人骂骂咧咧地搜索到附近,手电筒的光柱即将扫到他藏身之处的前一秒——
林伟猛地从车后站了起来！
毫无预兆！
他就那样直挺挺地站在惨白的灯光下,面无表情,目光如冷电般射向那三个明显一愣的打手。
那三个男人,其中一个穿着公司保安的制服,另外两个则是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社会青年,手里提着钢管。他们显然没料到林伟会自己突然站出来,而且……是以这样一种姿态。
眼前的年轻人,虽然衣衫不整,头发湿乱,脸上还有烫伤的红痕,看上去狼狈不堪。但他的眼神……那眼神冰冷、锐利,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仿佛在看垃圾一样的蔑视和强大的压迫感！那根本不像一个刚刚仓皇逃窜的懦弱职员该有的眼神,反而像……像某个他们绝对惹不起的大人物！
这种极端反常的气场,让三个打手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举着钢管的手都僵了一下,心里莫名地有些发毛。
你……为首的混混色厉内荏地刚吐出一个字。
林伟抓住这瞬间的迟疑,目光如同实质般压过去,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仿佛他才是掌控全局的人：
滚开。
两个字。
简简单单。
却像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在那三个打手的心头上。
配合着那诡异强大的领导气场,三人竟然齐齐被震慑住了,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脸上闪过惊疑和犹豫。
就是现在！
林伟没有丝毫恋战,在他们被镇住、脑子还没转过来的电光石火间,猛地转身,用尽全力朝着B区出口狂奔而去！
操！他跑了！
妈的！追啊！
三个打手瞬间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地吼叫着追了上来。
但林伟已经抢占了先机,体能强化药剂虽然效果微弱,却也让他比平时敏捷了不少。他像一头矫健的豹子,在车辆之间灵活地穿梭,瞬间拉开了距离。
出口的光亮就在眼前！
他甚至能感受到身后追兵粗重的喘息和愤怒的咒骂。
十米！五米！
他猛地冲出了停车场出口,刺眼的夕阳余晖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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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传来打手们不甘的怒吼,但他们似乎有所顾忌,没有立刻追出后巷。
林伟毫不停留,沿着肮脏狭窄的后巷发足狂奔,七拐八绕,直到彻底听不见身后的声音,才扶着一面满是涂鸦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回头望了一眼那家饭店的方向,霓虹灯已经开始闪烁,依旧一派繁华景象。
但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
他摸了摸口袋里那部旧手机,又感受了一下体内那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系统力量。
眼神逐渐变得冰冷而坚定。
张兆国,公司……你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他转过身,迈开脚步,融入了下班时分熙攘的人流之中。
第一步,先去药店买烫伤膏。
第二步,回家。
然后……好好跟这个所谓的系统,算一算接下来的账。
清理门户,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