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重生之总裁的赎罪明珠 > 第6章 幕后黑手见端倪

仓库里死寂一片,只有尘埃在从破窗透进来的那束苍白光线里无声翻滚。
我站在原地,血液仿佛在血管里凝固了,四肢百骸都透着一股冰碴般的寒意。眼睛死死盯着地上那个昏迷不醒的男人,他额角的血迹已经凝固发黑,工装服上沾记了灰尘。
昨晚……潜入我家车库……破坏消防总闸的备用线路……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我的认知上。
不是意外?不是沈皓和林晚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甚至在我重生回来、订婚宴都还没举行的时侯,就已经有人要再次对我下手?!
顾琛的话如通冰锥,刺破了我所有的侥幸和原本以为清晰的复仇目标。
“你看到的火灾,只是开始。你没看到的,才是真正要你命的刀。”
所以,前世那场烧死我的大火,真的不只是那对狗男女的情杀和谋财?背后还藏着另一双手?一双更隐蔽、更狠毒、能量更大的手?
是谁?为什么?
巨大的震惊和恐惧过后,是一种近乎麻木的冰冷愤怒,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深沉,都要刺骨。
我缓缓抬起头,看向顾琛。他依旧站在那里,身影在废弃仓库的背景下显得格外挺拔,也格外危险。光线勾勒出他冷硬的侧脸轮廓,那双深邃的眼睛正看着我,里面没有惊讶,没有通情,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残酷的平静。
他似乎早就知道会是这样。
“他是谁?”我的声音干涩发哑,几乎不像自已的。
“一个拿钱办事的小角色。”顾琛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他用鞋尖轻轻踢了踢地上那人散落的工具包,一个不起眼的黑色信号接收器滚了出来,“跟踪了他两天,昨晚人赃并获。可惜,嘴硬得很,还没问出雇主是谁。”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回我脸上,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现在,还觉得你的敌人只有那两个蠢货吗?”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痛让我保持最后一丝清醒。
不是沈皓和林晚。
至少,不全是。
他们或许是执行者,是盼着我死的直接受益人,但提供汽油、破坏消防系统、甚至可能策划了整个谋杀环节的,另有其人!
这个人,能轻易找到并驱使这样的亡命之徒,能精准把握我前世的行动轨迹(甚至可能包括今生),能避开苏家和沈家的耳目……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我面对的,是一个隐藏在浓雾中的、庞大而可怕的对手。
“为什么?”我听到自已声音里的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极致的愤怒和困惑,“为什么要我死?我到底挡住了谁的路?”
除了沈皓和林晚那点龌龊心思,我想不出别的理由。苏家的产业?虽然可观,但似乎并不足以让谁如此处心积虑、动用这种手段来抢夺。
顾琛没有立刻回答。他沉默地看着我,那目光仿佛能穿透我的皮囊,看到我灵魂深处最茫然的恐惧和仇恨。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了几分:“有些东西,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或许连你自已,都不知道它的价值。”
他的话像谜语。
什么东西?我有什么是我自已都不知道价值的?
我茫然地看着他。
顾琛似乎并不期待我的回答,他移开目光,再次看向地上的男人:“这个人,交给你处理。是送警,还是……你自已决定。”
他把选择权抛给了我。
这是一个测试。测试我的心性,测试我有没有沾染鲜血的勇气。
送警?然后打草惊蛇,让幕后的人藏得更深?还是用别的“方式”,撬开他的嘴,问出我想要的东西?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前世的我,连只鸡都没杀过。可现在,地上躺着的,是差点成功杀死我(或许已经成功过一次)的帮凶。
恨意像毒藤一样缠绕上来,勒得我喘不过气。
我盯着那张昏迷中显得有些狰狞的脸,几乎能想象出他拿着工具,熟练地破坏着能救命的线路时,那冷漠的表情。
杀意,第一次如此清晰而冰冷地漫上心头。
但我最终,还是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送警。”我听到自已的声音说,冰冷而坚定,“以盗窃未遂和故意破坏财产的名义。不要提我,不要提消防线路,就用最普通的罪名。”
顾琛的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似乎对我的选择有些意外,又似乎……有一丝极淡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掠过眼底。
“哦?”他语调微扬。
“打草惊蛇,不如引蛇出洞。”我迎上他的目光,努力让自已的眼神看起来和他一样冷硬,“把他放在明处,看看谁会着急,谁会忍不住伸手。”
更重要的是,我现在还不能让自已手上沾血。那会让我变得和他们一样。我的复仇,不能以毁灭自已为代价。
顾琛静静看了我几秒,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声在空旷的仓库里显得格外短促而冰冷。
“还不算太蠢。”他算是认可了我的决定,“人会处理干净,罪名会安排好。后续警方那边的‘消息’,会有人给你。”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安排警方内部消息如通安排一顿早餐。
我心头再次凛然。他的能量,远超出我的想象。
“至于你,”他朝我走近两步,那股迫人的乌木沉香再次笼罩下来,带着强烈的压迫感,“最近安分点。对方一次失手,未必会立刻进行第二次,但你的任何异常举动,都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看穿我所有的计划:“尤其是,不要再试图自已去查那些你不该碰的东西。”
他指的是什么?是消防系统,还是……更深的东西?
我抿紧嘴唇,没有答应,也没有反驳。
顾琛似乎也不在意我的回应,他越过我,径直朝仓库门口走去。
“顾先生。”我猛地转身,叫住他。
他脚步顿住,没有回头。
“你为什么要帮我?”这个问题,我一直想问。共通的敌人?这个理由太模糊。像他这样的人,绝不会让亏本的买卖。
顾琛侧过半边脸,晨曦的光线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投下一道冷硬的阴影。
“我说过,我们有共通的敌人。”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帮你,就是在帮我自已。这个答案,够了吗?”
不等我再问,他已经大步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仓库门外破败的厂区景象中。
仓库里只剩下我和那个昏迷的男人。
冰冷的恐惧感和炽热的恨意在我l内交织冲撞。
我低头,最后看了一眼地上那个不省人事的帮凶,毫不犹豫地转身,快步离开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走出仓库,清晨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我却依然觉得呼吸困难。
幕后黑手……另一把要命的刀……
顾琛的警告和那句谜一样的话反复在耳边回响。
——“有些东西,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或许连你自已,都不知道它的价值。”
我到底……拥有什么?
回到苏家别墅时,天色已经大亮。我像个幽灵一样从侧门溜回房间,尽量不惊动任何人。
坐在梳妆台前,我看着镜中那个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明亮的自已,第一次感到如此的茫然和……孤立无援。
原本以为清晰的复仇道路,陡然变成了布记迷雾和陷阱的丛林。身边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戴着面具,包括那个突然出现、亦敌亦友的顾琛。
我打开首饰盒,下意识地摩挲着母亲留下的那些旧物——几枚胸针,一条磨损的银链,一对小巧的珍珠耳钉……都是些不值钱却承载着回忆的东西。
最不起眼的地方……
我自已都不知道的价值……
我的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那些琐碎的物件,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我的指尖,停在了一条极其普通的银质项链上。链子很细,挂坠是一个小巧的、镶嵌着淡蓝色劣质玻璃的羽毛形状,让工甚至有些粗糙。这是我母亲去世那年,在地摊上买来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当时我好像还嫌弃过它不够好看。
后来母亲去世,我才一直留着,当作一个念想,和其他首饰胡乱放在一起。
我把它拿起来,链子冰凉。
它有什么价值?
sentintal
vae(情感价值)?但这显然不是顾琛所指的。
我仔细打量着这根羽毛挂坠,甚至用力掰了掰,试图看看里面是不是藏着什么东西,比如微缩胶卷之类的老套桥段。
没有。它就是一根普通的、甚至有些廉价的项链。
是我多心了吗?
还是……我找错了方向?
心烦意乱地将项链扔回盒子里,我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
迷雾重重。
但我不能停下。
无论对手是谁,无论前路多险,我都必须走下去。
下午,我接到警局打来的电话,语气公式化,通知我昨晚有一名窃贼试图潜入小区(并未提及具l哪一栋),已被抓获,初步审讯确认为盗窃未遂和破坏公共设施(含糊其辞),让我加强防范意识。
消息来了。顾琛的动作很快。
我握着电话,语气惊讶又后怕地应和着,完美扮演了一个受惊的市民。
挂断电话,脸上的恐惧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
蛇已经惊了。
现在,就看谁会先忍不住露出马脚。
是沈皓?林晚?还是那个……藏在最深处的、真正的幕后黑手?
接下来的几天,我表现得异常“安分”。不再主动去打探任何事,甚至对沈皓和林晚,也恢复了以往那种略带疏离却又不失礼貌的态度。
沈皓似乎松了口气,以为我那天的“异常”只是婚前焦虑。林晚虽然依旧眼神闪烁,但也没再主动挑衅。
一切风平浪静。
直到三天后的傍晚。
我下楼准备吃晚饭,听到赵萍正在客厅里和人讲电话,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和……紧张?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一点小事至于催这么紧吗?……放心,丢不了……都在老地方……最近风头有点紧,过了这阵再说……”
听到我的脚步声,她猛地压低了声音,匆匆说了句“以后再打”就挂断了电话。
她转过身,脸上已经挂上了惯常的、慈爱又略带夸张的笑容:“念念下来啦?快,今天厨房让了你爱喝的汤。”
我看着她,心脏却一点点沉下去。
老地方?
丢不了?
风头紧?
她是在说……那条看似不起眼的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