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室的福尔马林味混着煤渣灰,粘在皮肤上发紧,像敷了层没干的泥。王姣政正对着显微镜调焦,银色镜筒在冷白灯光下泛着光,她左手扶着载物台,右手拧着调焦旋钮,眉头微蹙——镜下的油漆颗粒正随着载物台移动,细得像沙,却带着明显的钛白粉反光。旁边的不锈钢托盘里摆着三小袋透明样本,分别标着“死者老憨口鼻黑灰(编号001)”“现场胶鞋脚印残留物(编号002)”“煤厂西车间油漆桶样本(编号003)”,标签上的字迹是她惯有的方正字体。
谭思民一进门,王姣政就把一张叠着的化验单推过来,纸上的打印字密密麻麻,边角沾着点碘酒的淡黄色:“油漆颗粒成分比对结果出来了,你看这行——001、002、003的成分完全一致,都含有23%的钛白粉、51%的红丹粉,还有26%的醇酸树脂,这是煤厂西车间特供的防锈漆配方,只有那边的破碎机用这种漆,其他车间的普通防锈漆根本不加钛白粉,成本太高。”
“西车间?”谭思民拿起标着003的样本袋,对着光看——漆粒沾在袋壁上不掉,泛着浅红色的光,“张老三不是东车间的维修工吗?他说昨晚修机器时踩过油漆桶,可他连西车间的门都进不去,鞋上的油漆颗粒哪来的?”
“问得好,我刚跟煤厂厂长打过电话。”王姣政摘下乳胶手套,往搪瓷杯里倒了杯凉水,杯壁瞬间凝出小水珠,“张老三是东车间的维修工,负责输送带和粉碎机,西车间归另一个班组管,那边是煤厂的重点区域,破碎机是核心设备,有门禁系统,钥匙只有厂长、西车间主任和两个固定维修工有,张老三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谭思民心里猛地一动——张老三的口供露了破绽!他说踩过油漆桶沾到漆,可接触不到西车间的漆,要么是撒谎,要么是有人故意把漆蹭到他身上。他摸出那张泛黄的黑白照片,递到王姣政面前:“王姐,能不能试试提取照片上的指纹?尤其是背面的字迹,张老三说不是他写的,我怀疑是别人仿的——纸都脆了,你小心点。”
王姣政接过照片,指尖捏着照片边缘,对着光翻来覆去看:“黑白相纸是老式的‘柯达135’,保存了至少五年,指纹早被煤渣灰覆盖了,我试试用铝粉显影,不过成功率不高。对了,谭队刚才让我跟你说,张老三在审讯室闹着要见你,说有‘能洗清嫌疑’的话要讲,你赶紧过去,别让他再激动。”
谭思民点点头,把照片放回证物袋,往审讯室走。走廊里的灯有点暗,刚拐过转角,就撞见抱着笔记本小跑的李织霞,她额前的碎发沾着汗,手里的笔记本页角卷着:“思民,你去审张老三正好!我查了他的通话记录,6月11号晚上(案发前一天),他跟一个叫‘刘疤子’的人通了三次电话,最短30秒,最长2分17秒!刘疤子是煤厂西车间的维修工,手里有西车间的门禁钥匙,三年前还因为打架被拘留过,局里有案底!”
“刘疤子?”谭思民停下脚步,指尖在笔记本上划着“刘疤子”三个字,“他跟张老三什么关系?老周有没有说过他们俩的事?”
“老周说他们俩是‘赌友’,常一起在煤厂门口的小饭馆赌牌九,”李织霞翻到下一页,指着一行手写记录,“上个月还因为赌债吵过架——刘疤子欠张老三300块,一直没还,张老三还去西车间堵过他一次,被车间主任赶出来了。”
谭思民把“刘疤子、西车间、赌债、门禁钥匙”几个关键词记在心里,推开审讯室的门。张老三坐在铁椅上,头发乱得像鸡窝,脸上的煤灰没洗干净,只眼睛周围因为揉过显得发白,看见谭思民进来,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被手铐铐着的手往前伸,铁镣“哗啦”响:“你可来了!我有话跟你说!那字真不是我写的!老憨拿给我看的时候,刘疤子也在!”
谭东岳坐在旁边的木桌后,手里捏着个掉瓷的搪瓷缸,里面的茶水早凉了,他没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谭思民坐下——这是让他主导审讯的意思。谭思民拉了把椅子坐在张老三对面,把照片放在桌上,指尖按着照片边缘:“你说字不是你写的,那老憨为什么说你欠他500块?他拿纸给你看的时候,具体是哪天?在什么地方?”
“就是上个月15号,在煤厂门口的‘老李饭馆’!”张老三急得直跺脚,铁镣蹭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响,“那天我刚发工资,在饭馆点了碗面条,老憨突然进来,从怀里掏出张纸,上面的字跟照片背面一模一样,说我欠他500块,让我当天还!我说我就借了200,凭什么还500,他说‘你不还我就去局里告你偷钱’!”
“刘疤子当时在干什么?”谭思民追问,盯着张老三的眼睛——他的瞳孔没放大,语气也不像编造。
“他就坐在我旁边桌,”张老三咽了口唾沫,“听见我们吵架,他就过来劝我,说‘老憨是个流浪汉,别跟他计较,赶紧把钱还了了事,免得他去局里闹,影响你上班’!我没同意,我说‘我凭什么吃这亏’,他就没再劝,坐回自己桌了——现在想想,他就是故意的!想让我背锅!”
谭东岳放下搪瓷缸,身体往前倾了倾,语气带着压迫感:“你跟刘疤子不熟,他为什么帮你说话?就因为你们是赌友?”
“熟个屁!”张老三啐了口唾沫,吐在地上的煤渣上,“他就是怕我跟他要赌债!他欠我300块,我天天催,他要是不帮我‘平息’这事,我就去西车间堵他,让他在同事面前丢脸!”
谭思民和谭东岳对视一眼——线索串起来了:刘疤子有西车间的油漆接触权,跟张老三有赌债纠纷,还在老憨“讨债”时在场,案发前一天还跟张老三通了三次电话,这一切都太巧了,他绝对脱不了干系。
“你再说说那个黑衣人,”谭思民把话题拉回来,手指在桌上画了个圈,“你说他穿黑衣服、戴鸭舌帽,手里拿着亮晶晶的东西,再想想——他的身高、体型,走路有没有特点?比如瘸腿、驼背?”
张老三皱着眉,使劲回忆,眉头拧成个“川”字:“身高跟我差不多,一米六多,体型有点胖,走路有点‘踮脚’,左腿好像不太方便——我看见他裤腿扫过煤堆时,左腿抬得比右腿高!手里的东西大概这么大,”他用手比划了个巴掌大的形状,“是个小铁盒,铁皮做的,反光很亮,他跑的时候没拿稳,掉在地上一次,我还听见‘叮当’的响声,他赶紧捡起来就往山上跑了!”
“小铁盒?”谭思民心里咯噔一下——老憨棚子里的铁盒是锁着的,里面只有零钱和照片,没别的东西,难道黑衣人拿走了另一个铁盒?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他刚想再问,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着“白衡”的名字,他赶紧接起来,开了免提:“白叔,怎么了?”
“思民,你赶紧来废品站!”白衡的声音带着点兴奋,背景里有翻动草堆的“沙沙”声,“我在老憨棚子的草堆底下挖出来个东西,是破碎机上的齿轮碎片,上面还沾着西车间的红油漆,跟你说的那种加了钛白粉的一模一样!”
谭思民挂了电话,对谭东岳说:“叔,白衡在废品站找到关键线索了,是西车间破碎机的齿轮碎片,我去看看。”
“你去吧,我在这盯着张老三。”谭东岳点点头,又补充道,“让李织霞去煤厂西车间找刘疤子,问问他昨晚十点到十一点半在哪,就说‘局里有个案子需要他配合调查’,别打草惊蛇。”
谭思民快步走出审讯室,在走廊里找到李织霞,把任务交代清楚,就往废品站赶。皮卡开得飞快,车轮碾过路上的煤渣,溅起的黑灰打在车门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到了废品站,白衡正蹲在棚子门口的草堆旁,手里捏着个巴掌大的铁碎片,碎片边缘锋利,上面沾着红油漆,还带着点新鲜的磨损痕迹——像是刚从机器上掉下来没多久。
“这是从草堆最底下挖出来的,”白衡把碎片递给谭思民,指尖指着碎片上的齿痕,“你看这齿距,跟西车间破碎机的齿轮完全吻合,我之前去西车间看过,那机器的齿轮就是这种‘渐开线齿形’,错不了。”
谭思民接过碎片,摸了摸上面的油漆——还没干透,指尖沾了点红印,说明这碎片是案发前后掉在这里的。西车间的破碎机齿轮碎片,怎么会出现在老憨的棚子底下?难道是凶手带过来的?
“白叔,你跟我去趟煤厂西车间,看看破碎机是不是少了个齿轮。”谭思民把碎片放进证物袋,“顺便提取一下车间地面的油漆样本,跟碎片上的比对。”
两人刚走到皮卡旁,就看见李织霞小跑过来,脸色有点急:“思民,白叔,刘疤子不见了!老周说他今天早上没来上班,西车间的门是锁着的,我去他宿舍看了,门没锁,钥匙还在抽屉里!”
“他宿舍在哪?”谭思民问,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刘疤子跑了。
“在煤厂后面的旧宿舍楼,二楼最里面那间。”李织霞领着他们往后面走,旧宿舍楼的墙皮掉得厉害,楼道里堆着煤厂工人的旧家具,一股霉味混着煤渣味扑面而来。刘疤子的宿舍门虚掩着,推开门,里面更乱:地上扔着几件脏工装,床上的被子没叠,沾着点煤灰;桌子上放着个空酒瓶,瓶底还有点残酒,旁边摆着个没吃完的馒头,已经硬了。
李织霞翻了翻抽屉,从里面找出一串钥匙,上面挂着个西车间的门禁牌,牌上印着“兴盛煤厂西车间-刘建军(刘疤子的大名)”:“钥匙在这,他没带钥匙走,应该是从窗户跑的。”
白衡走到窗边,推开积灰的窗户——外面是条窄巷,通向煤厂后山,窗台上有个新鲜的脚印,是42码胶鞋,跟现场的脚印尺寸一致:“他从窗户跳下去了,巷子里的脚印还没被风吹散,能跟着找。”
谭思民走到桌子旁,拿起上面一个亮晶晶的小铁盒——跟张老三描述的一模一样,铁皮做的,巴掌大,上面印着“牡丹牌香烟”的旧商标。他打开铁盒,里面是空的,只有一张折叠的纸条,上面用铅笔写着:“老憨手里有我的东西,我只能拿回来,别怪我。”
“这铁盒肯定是刘疤子的,”李织霞凑过来看,“张老三说的黑衣人手里的铁盒,就是这个!”
白衡从勘查箱里拿出指纹刷和铝粉,轻轻刷在铁盒上:“我提取下指纹,跟现场的比对一下,就能确定是不是他的。思民,你给谭队打个电话,让他派人去后山搜,刘疤子左腿有旧伤,跑不远。”
谭思民点点头,拨通了谭东岳的电话:“叔,刘疤子不见了,他宿舍里找到个小铁盒,跟张老三说的黑衣人手里的一样;白衡在废品站找到西车间破碎机的齿轮碎片,上面有西车间的油漆;刘疤子的门禁钥匙还在宿舍,他从窗户跑了,往后山去了。”
电话那头的谭东岳沉默了几秒:“我知道了,已经派了两个同事去后山搜,刘疤子左腿是三年前打架被打断的,走路瘸,很好认。你跟李织霞去西车间看看,问问昨晚值班的工人,刘疤子有没有去过,再检查一下破碎机的齿轮,是不是少了一个。”
挂了电话,谭思民和李织霞拿着门禁钥匙,往西车间走。西车间的门禁系统是刷卡式的,李织霞把钥匙上的门禁牌贴近感应器,“滴”的一声,门开了——里面的机器声“轰隆隆”涌出来,机油味盖过了煤渣味,几个穿深蓝色工装的工人正弯腰搬煤块,汗水把后背的衣服浸得发黑。
“你们是公安局的?”一个留着寸头的工人停下手里的活,往他们这边看,“刘疤子呢?今天没见他来上班,他负责的破碎机还在转,没人检查可不行。”
“我们找刘疤子了解点情况,”谭思民走到破碎机旁——机器正在运转,轰鸣声震得耳朵疼,他指着机器侧面的齿轮组,“你们昨晚十点到十一点半在不在车间?刘疤子有没有来过?这破碎机的齿轮,最近有没有修过?”
寸头工人想了想:“昨晚十点到十二点是我和老王值班,没见刘疤子来,西车间的门禁严,除了我们俩、刘疤子和主任,没人能进来。破碎机前天刘疤子来修过,说是‘齿轮有点磨损,换个新的保险’,我们还笑话他‘小题大做’,没想到今天就少了个齿轮。”
谭思民心里一下子清楚了——刘疤子前天修机器时,故意换了个有问题的齿轮,让齿轮在昨晚十点左右掉下来,然后他借口“修机器”联系值班工人,再利用这个理由进入西车间,沾到西车间的油漆,之后从车间后门绕到休息室,从隔间窗户出去,去废品站找老憨要东西,杀了人后往后山跑,还故意把油漆蹭到张老三鞋上,嫁祸给他!
“李姐,你查一下刘疤子和老憨的关系,”谭思民压低声音,“老憨照片上的小女孩,说不定跟刘疤子有关——老憨不会平白无故拿照片要挟他,肯定是知道刘疤子在乎这个小女孩。”
李织霞点点头,拿出手机开始查户籍档案。谭思民蹲在破碎机旁,看着齿轮组的缺口——缺口处还沾着红油漆,跟碎片上的一模一样,机器底下的地面上,有几滴煤渣混着油漆的痕迹,像是有人在这里蹲过修机器。
“你们昨晚听到破碎机有异常声音吗?”谭思民问寸头工人。
“没有,一直好好的,”另一个工人老王接过话,“就是十点半左右,输送带卡了一下,我们俩去处理,大概用了十分钟,回来就没注意破碎机了——刘疤子要是来,肯定是那十分钟里来的,我们没看见。”
正说着,白衡的电话打来了,声音带着兴奋:“思民,铁盒上的指纹是刘疤子的!跟现场的胶鞋脚印也对得上!还有个关键发现——张老三鞋上的油漆颗粒,虽然跟西车间的油漆成分一致,但上面沾着刘疤子的指纹!应该是刘疤子故意把油漆蹭到张老三鞋上的,比如‘拍他肩膀’‘借他工具’的时候,想嫁祸给张老三!”
谭思民心里一松——张老三的嫌疑基本洗清了,刘疤子才是真凶!他有作案动机(老憨拿照片要挟)、有作案条件(西车间油漆、门禁钥匙)、有作案时间(值班工人处理输送带的十分钟),还有嫁祸张老三的行为,所有线索都指向他。
可没等他高兴多久,李织霞突然“呀”了一声,指着手机屏幕:“查到了!老憨照片上的小女孩是刘疤子的女儿!三年前,刘疤子的老婆带着女儿跑了,去了邻省清河县,刘疤子一直找她们,可没找到;老憨不知道从哪拿到了小女孩的照片,去年冬天就开始拿着照片跟刘疤子要500块钱,说‘不给钱就把照片寄给你老婆,让她知道你在找她们’;刘疤子一直没给,直到案发前三天,老憨说‘再不给钱,我就把照片寄出去’,刘疤子急了,就跟老憨约好案发当晚在废品站见面,想把照片拿回来!”
案情一下子清晰了:刘疤子欠老憨500块,老憨拿着他女儿的照片要挟他,他怕照片寄给老婆,就故意弄掉破碎机的齿轮,借口修机器进入西车间沾到油漆,再从休息室窗户出去,去废品站找老憨;两人见面后起了冲突,刘疤子杀了老憨,拿走照片和装地址的铁盒,然后往后山跑,还故意把油漆蹭到张老三鞋上嫁祸他。
可就在这时,谭东岳的电话打来了,声音有点沉:“思民,后山的同事抓到刘疤子了,他躲在一个废弃的矿洞里,手里拿着那个小铁盒,里面有张小女孩的照片,还有一张写着清河县地址的纸条。他承认杀了老憨,但说‘是用石头砸死的’,可王姣政的尸检报告说,老憨是被捂死的,口鼻处有煤渣和油漆颗粒,没有外伤!”
谭思民心里一沉——刘疤子在撒谎!他为什么要隐瞒杀人方式?难道还有别的隐情?他赶紧给王姣政打了个电话:“王姐,老憨的死因确定是窒息吗?有没有可能是‘先砸后捂’?”
“不可能,”王姣政的声音很肯定,“我重新做了尸检,老憨的头部没有任何钝器伤,气管里全是煤渣和油漆颗粒,是被人用沾了煤渣和油漆的东西捂住口鼻,窒息死亡的——凶手手上肯定沾了煤渣和油漆,所以老憨的口鼻处才会有残留。但刘疤子被抓时,手上很干净,没有煤渣和油漆,他说‘戴了手套’,可我们在矿洞里没找到手套!”
谭思民挂了电话,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刘疤子戴了手套?手套去哪了?他为什么要撒谎说“用石头砸死”?难道他不是单独作案,还有个帮凶?
“李姐,你查一下刘疤子案发前的通话记录,除了张老三,还有没有跟别人联系过?”谭思民说,“尤其是案发当晚十点到十一点半之间。”
李织霞点点头,飞快地翻着手机。谭思民走到西车间门口,看着外面的煤堆,脑子里的系统提示突然跳出来:
【主线任务进度更新:锁定真凶刘疤子(指纹、脚印、齿轮碎片均匹配),发现嫁祸张老三的证据,奖励寿命1天(当前剩余寿命61天),积分+200(当前积分3785)。】
【系统提示:案件存在关键疑点——1.
刘疤子隐瞒杀人方式(捂死≠砸死);2.
作案工具“手套”未找到;3.
老憨气管内的煤渣与油漆混合痕迹,与刘疤子“单独作案”的描述矛盾(单人捂嘴难以同时沾两种物质),请进一步调查是否存在共犯。】
【直播间观众“福尔摩斯迷”留言:“刘疤子在撒谎!肯定有帮凶!手套被帮凶拿走了,杀人方式也是帮凶做的,刘疤子只是放风!”】
【观众“福尔摩斯迷”打赏“火箭”x1,积分+1000(当前积分4785)。】
正想着,谭东岳的电话又打来了:“思民,刘疤子招了,他说有个‘朋友’跟他一起去的废品站,是那个朋友捂死了老憨,他只是在门口把风!我问他朋友是谁,他不肯说,你赶紧回局里,我们一起审他!”
谭思民心里一震——果然有共犯!他赶紧跟李织霞交代了几句,就往局里赶。皮卡在路上颠得厉害,他手里攥着那个装着齿轮碎片的证物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刘疤子的“朋友”是谁?为什么要帮他杀人?手套是不是被这个朋友拿走了?
回到局里,审讯室的灯亮得刺眼。刘疤子坐在铁椅上,头低着,肩膀在抖,谭东岳站在他旁边,手里拿着尸检报告。谭思民刚进门,刘疤子突然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惊恐:“我都说了,是我朋友干的!我没杀人!我只是把风!”
“你朋友是谁?叫什么名字?在哪住?”谭思民坐在他对面,语气平静却带着压迫感,“你不说,就只能算你单独作案,故意杀人罪,刑期你知道的。”
刘疤子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眼泪混着煤灰往下流:“他……他是煤厂的厂长!王富贵!是他让我去的!他说老憨手里有他贪污的证据,让我把证据拿回来,要是老憨不配合,就‘处理掉’!是他捂死了老憨,我只是在门口把风!”
“王富贵?”谭东岳和谭思民同时愣住——煤厂厂长?这案子居然牵扯到了厂长?
审讯室里的空气一下子僵住了,窗外的蝉鸣还在响,可没人觉得吵。刘疤子嘴里的“厂长主谋”,到底是真的,还是他最后的脱罪谎言?那个没找到的手套,贪污证据,还有老憨气管里的煤渣油漆,终于要指向最终的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