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曾见过任老爷的照片，照片上是个国字脸、自带威严的中年男子，可如今被降头术折腾得只剩一把枯骨，活像个七八十岁的病老头，躺在床上气息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断气。
任老爷的意识已经混沌不清，随时都可能离开人世。林凡上前检查了一番，惊讶地发现，他的身体里满是剧毒。
“姐夫，情况怎么样？爸爸还有救吗？”
这时候，任珠珠能依靠的只有林凡，要是连他都没有办法，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南洋那边距离遥远，我对降头术了解得并不多。要是有人中了降头术，最好的办法就是除掉那个下术的人，降头术自然就会破解。”
“啊？！”
中叔惊得眼睛都瞪大了，“那我们把老爷带回来，难道反倒害了他？”
“也不能这么说。”林凡摇了摇头，“离下术的人越近，中术的人就越危险，只能说凡事都有两面性。珠珠，你父亲现在体内全是毒，一般的方法根本治不好，我担心他撑不住。”好好的一个人被折磨成这样，随时都可能咽气，这时候别说治疗，哪怕一点大的动静都可能要了他的命，可降头术的治疗方法偏又格外霸道。
“夫君，你是说不救的话他真的会死，救的话还有一线希望？”任婷婷一边安慰着哭得肝肠寸断的任珠珠，一边问道。她深有体会，当初父亲被爷爷咬伤时，她的心情和堂妹此刻一模一样。
“对。”林凡微微点头，竖起三根手指，“不治疗的话，最多能活三天；治疗的话，有一定希望能活下来，不过……”说着，他看了任珠珠一眼，语气中带着不忍，“不过就算治好了，也只能一直躺着了。”
任老爷的四肢已经僵硬，五脏六腑都浸了毒，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想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根本不可能，至少林凡没有这个本事。
办法就这么多，治不治，看你们的意思。
虽说凭着任婷婷这层关系，他也算是半个任家人，可这种事不能插手，还是让任珠珠自己做决定比较好。
任珠珠只觉得天仿佛都要塌了，整个人像丢了魂一样，愣在原地没有反应。林凡叹了口气，退出了房间。
“姑爷，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中叔跟在后面追了出来，他不甘心，盼着任老爷能得到最好的治疗，能恢复到从前的样子。
“抱歉中叔，我办不到。要是当时立刻带回来还有希望，现在已经太晚了，而且……就算治好了，最多也就能多活几年。”
一把年纪的中叔哭得像个孩子，格外伤心。林凡有些不忍心多看，尽管他早已见惯了生死。
“治！！！”没了主心骨的任珠珠还是强撑着站了起来，她选择治疗。治疗还有一线生机，不治就只能等着办后事，哪怕救回来也只能活几年。
“那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去收集材料吧，最好今天晚上之前备齐。”
林凡早就把药方写好了。
药方上的东西看得人心里发毛，主要材料竟然是五毒！其余的也都是带毒的东西。
这是要以毒攻毒，驱散体内的剧毒，同时破除降头术的纠缠。
任府上下立刻忙碌起来，四处采购材料、捕捉五毒。好在不是冬天，不然想找齐五毒可没那么容易。
毒蛇、壁虎、蝎子、蟾蜍、蜈蚣，全都是毒物。
任家势力不小，林凡要的东西到中午就备齐了。没顾上休息的林凡立刻开始熬药，将毒蛇、壁虎、蝎子、蟾蜍、蜈蚣这五毒一一放进锅里，再慢慢加入一些剧毒药材，熬成了一碗黑乎乎、散发着臭味的汤药。
“把药渣倒出来，放进大水桶里，一定要用热水。再拿一个水桶来，所有人都用手帕捂住口鼻，千万别吸入毒气，毒血也绝对不能用手碰。”
“把人扶起来。”
两个下人怯生生地将任老爷扶起来，任珠珠和任婷婷看着林凡手里的毒汤，心里忐忑不安。这东西正常人喝下去，恐怕很快就会被毒死，现在已经快不行的任老爷喝下去，会不会加速死亡？
“以毒攻毒，破而后立，这是唯一的办法。”
林凡解释了一句，拿起勺子将五毒汤往任老爷嘴里灌，让人用桶在下面接着。
任老爷意识模糊，毫无知觉，只能靠灌，指望他自己喝根本不可能，况且就算他清醒着，估计也不敢喝林凡弄出来的这五毒汤。
一小碗五毒汤全被灌了下去，只见任老爷的皮肤从紫色变成了黑色，接着肚子鼓了起来，毫无征兆地猛地张开嘴，吐出一大口带着剧毒的黑血。
那股浓烈的腥臭味熏得人几乎要晕过去，黑血里满是剧毒，连飘起来的烟都是毒烟。好在房间里除了林凡，其他人都捂好了口鼻，才没吸入毒气。
任珠珠心揪成一团，眼睁睁看着父亲一口接一口地吐着毒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好了，把人抬到水桶里泡着，一个小时后再抬出来。别怕烫，这样才有效果。”
内外夹击，才能清除体内的剧毒，顺便削弱降头术的控制。任老爷被放进盛满毒水的水桶里，林凡拿出一张符纸催动燃烧，将灰烬丢了进去。
看着水桶里的毒血，林凡暗自思索，这得是多大的仇恨，才会下这么歹毒的降头术？或许是商场上的对手吧，商场如战场，把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呢，请人下降头也不算稀奇，就像国内有人请术士对付对手一样，总有见钱眼开的人。
而且降头不同于诅咒，中了降头的人很难活下来，这跟降头炼制得过于狠毒有关，况且炼降头的人通常也活不长久，这类人的寿命都短。
林凡亲自处理那些毒血，不敢交给别人，普通人沾到一点就足以致命。
“姐夫，父亲的情况稳定了吗？”
原本吐了不少血、气息都快没了的任老爷，泡过五毒汤后，气息反倒平稳下来，这说明以毒攻毒的法子是对的。
“气息稳定了，体内的毒也清除了一些。接下来坚持三天，三天后要是没事，你父亲的命就算暂时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