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奥q8的车厢里,沈陆军粗糙的指节死死按在沈凌薇的人中上。
他力道极大,掐出了一道刺目的红痕。
少女喉咙里挤出微弱的呜咽,眼睫颤了颤。
“醒了就看看你妈。”
沈陆军的声音沙哑,目光扫过副驾上昏迷的蒋曼,眼底没有担忧,只有一股解脱般的冷意。
这女人要是真死了,薇薇或许就能少受点歪心思的蛊惑。
沈凌薇惊醒,立刻扑过去掐蒋曼的人中,指尖因过度用力而泛出惨白。
许久,蒋曼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呻吟,眼皮抖动,茫然睁开。
“妈!妈你醒了?”
沈凌薇哭喊出声,眼泪滚滚滑落。
蒋曼浑浊的眼珠艰难转动,试图聚焦,却没什么力气。
沈凌薇手忙脚乱地掏出一瓶未开封的农夫山泉。
“妈,喝点水,快喝点水……”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蒋曼下意识张嘴,贪婪地吞咽起来。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她的眼神终于透出一点活气,望向旁边脸色铁青的沈陆军,嘴唇翕动。
沈陆军瞥了妻子一眼,喉结滚动,最终还是把脸转向了一旁。
这女人,醒或不醒,对女儿都是祸害。
不如让她一直睡下去!
沈凌薇见母亲喝了水,心神稍定,刚想再说什么,异变陡生!
“呃…呃呃…”
蒋曼喉咙里爆发出怪异的咯咯声。
她刚恢复一丝血色的脸颊瞬间灰败,眼球猛地向上翻起,瞳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
眼中的神采彻底消失,只剩下两个空洞的黑点。
紧接着,她的身体剧烈抽搐,毫无规律。
四肢扭曲成诡异的姿态,每一次痉挛都让身体重重撞击车内地板,发出沉闷的“砰砰”声。
“妈——!”
沈凌薇发出凄厉的尖叫。
蒋曼的呼吸被撕裂,每一次吸气都如同破旧风箱,随时可能彻底停止。
最诡异的是,她的嘴唇、脸颊,乃至脖颈的皮肤,都呈现出一种极其不祥的樱桃红色。
红得妖异,红得令人头皮发麻。
“氰化钾。”
三个冰冷的字砸入空气。
车门旁,夜无忧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深邃的眸子扫过蒋曼的症状,做出判断。
沈陆军的身体僵住,猛然回头看向夜无忧,嘴唇哆嗦,压抑的泪水终于滚落。
他看着地上抽搐挣扎、明显不行的妻子,眼神痛苦,却又混杂着残忍的解脱。
她死了,女儿是不是就不会被她那套歪理邪说彻底毁了?
“无忧哥哥!救救我妈妈!求求你!”
沈凌薇此刻再也顾不上任何矜持与算计,手脚并用地爬到夜无忧脚边。
她死死抓住他的裤腿,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涕泪横流地哀求:
“你救救我妈!只要你救她,我什么都答应你!我给你做牛做马!”
夜无忧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神识沉入体内,瞬间推演了数种可能。
用影蛊或竹蛊强行抽取毒素?
代价是蛊虫本源受损,品质跌落,且需耗费他至少二十年寿元,否则必遭反噬。
而他如今,仅剩三十年。
为了这样一个刻薄贪婪、教唆女儿攀附权贵、刚刚还对他恶语相向的女人?
呵。
“无能为力。”
夜无忧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平静地宣判了结局。
这四个字,彻底压垮了沈凌薇。
绝望让她美丽的脸庞瞬间扭曲。
她猛地抬头,眼中射出怨毒,指着夜无忧尖声嘶喊:
“是你!都是你!是你害的!那瓶水!那是李峰给你的水!是李峰送来的物资!”
“一定是他下的毒!你跟他是一伙的!你们都想害死我们!”
她找到了宣泄口,彻底歇斯底里。
“你给我妈赔命!夜无忧!今天我妈要是死了,我跟你没完!”
“交代?”
夜无忧嗤笑一声,声线冷冽。
“我会给,但轮不到你教我做事。”
他俯身,一把抄起地上那个装着李峰物资的帆布包。
啪——!
一声清脆炸响!
沈陆军狠狠一耳光抽在女儿脸上!
沈凌薇被打得一个趔趄,半边脸瞬间红肿,耳朵嗡嗡作响。
她懵了,望着那个从未对她动过手的父亲。
“混账东西!”
沈陆军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嘶哑怒吼。
“你妈……她那是自己作的孽!你怎么敢……怎么敢对无忧说这种话!!”
他心口剧痛,几乎站立不稳。
夜无忧对这场父女冲突置若罔闻,拎起沉重的帆布包,转身就走。
他径直走向那辆破旧皮卡。
刚走出几十米,一个身影猛地从斜刺里冲出,拦在他面前。
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婆,旧棉袄上沾满污渍油垢,脸上沟壑纵横。
她手里,死死拽着一个七八岁、同样脏兮兮的小男孩。
“哎!小伙子!行行好!”
老太婆张开双臂,一双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夜无忧手里的帆布包。
“我孙子饿!饿得直哭啊!给点吃的吧!你看他还是个孩子……”
她边说,边在身后用力掐了小男孩的胳膊。
小男孩立刻配合地干号起来:“饿!奶奶我饿!”
夜无忧随手从包里掏出两盒好丽友派,用蛊感应无毒后,扔到祖孙俩脚边。
“哎哟!谢谢!谢谢大善人!”
老太婆眼睛放光,连忙弯腰去捡。
可她的手刚碰到盒子,余光瞥见夜无忧包里鼓胀的轮廓,眼珠骨碌一转。
她猛地又往前一蹿,枯瘦的手一把抓住夜无忧的衣角,指甲几乎抠进布料。
“小伙子!好人做到底啊!”
老太婆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与蛮横。
“这点哪够啊!我孙子长身体呢!你看他瘦的!你那么多吃的,再给点!”
“再多给点吧!可怜可怜我们祖孙俩吧!”
她一边说,一边用力拉扯。
“滚。”
夜无忧终于停步,侧过头。
冰冷的视线刺向老太婆的眼睛。
一个字出口,老太婆脸上的可怜相瞬间消失,被狰狞的怨毒取代。
她猛地松手,朝地上啐了一口浓痰。
“你个贱婢生的小崽子!有吃的了不起啊?”
“还敢让我滚,老娘当年红火的时候,你爹还是个蛆,你娘还是卵!”
“真是死全家的货!”
她骂得唾沫横飞。
旁边的小男孩有样学样,竟弯腰捡起地上的小石块,朝夜无忧砸来。
“死全家的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