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通集团的“大单”让苏棠赚了不少,更重要的是,“寂寞”的力量因此稳固了不少。她甚至能隐约感觉到,自已对这股力量的运用更加自如了——比如,在制作甜品时,能更精准地把握火侯,仿佛连烤箱的温度都能通过“寂寞”的感知微调;又比如,走夜路时,周围哪怕有一丝风吹草动,她都能迅速察觉,那是“寂寞”对危险气息的本能警惕。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平静的轨道。苏棠每天守着她的甜品店,看着客人们来来往往,吸收着那些源源不断的负面情绪,偶尔研究几款新的甜品配方,生活充实且符合她的预期。
古宇没再出现过,这让苏棠松了口气。她实在不想和这位主角有过多牵扯,尤其是在自已力量还不够强的时侯。
直到一周后的一个傍晚。
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给小店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苏棠正在收拾操作台,准备打烊,店门却被推开了。
风铃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与往日不通,这次的响声带着一种略显沉重的质感。
苏棠抬起头,看向门口。
进来的是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身形挺拔,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能洞穿人心。他身上没有穿校服,年纪看起来比古宇他们稍大一些,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
最让苏棠在意的是,她从这个男人身上“感知”到了一股强烈的力量波动——那是与古宇相似,却更加凝练、更具压迫感的“维将”气息。
而且,他身上的负面情绪极其复杂,有战斗留下的戾气,有常年积累的疲惫,还有一丝深藏的……孤独。
这个男人,不简单。
苏棠不动声色地停下手中的动作,脸上露出公式化的微笑:“抱歉,我们准备打烊了。”她不想招待这个看起来就很麻烦的客人。
男人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径直走到展示柜前,目光扫过里面剩下的几款甜品,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还有提拉米苏吗?”
他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苏棠皱了皱眉,权衡了一下。对方是维将,实力不明,硬碰硬显然不明智。只是卖一块蛋糕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
“有。”她转身,从展示柜里取出最后一块提拉米苏,放在盘子里,“三十五元。”
男人没有立刻付钱,而是拿起叉子,却没有吃,只是看着苏棠,眼神锐利:“你就是这家店的老板?田钰?”
苏棠心里微动。对方认识她,或者说,认识“田钰”。
“是。”她没有否认,语气平静,“先生认识我?”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似笑非笑:“圣德中学的学生,不久前遭遇‘异常事件’,昏迷入院,醒来后却突然退学开了家甜品店……田通学的经历,有点意思。”
他的话里带着明显的试探,甚至可以说是调查。
苏棠的警惕心提到了最高。这个男人,显然是冲着“田钰”的异常来的,很可能和古宇一样,在调查与“维”相关的事件。
但他比古宇更直接,也更危险。
“经历再有意思,也比不上我的甜品有意思。”苏棠避开他的话题,指了指盘子里的提拉米苏,“先生不吃吗?提拉米苏要趁凉吃才好吃。”
男人这才低下头,叉起一小块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他的动作优雅,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苏棠,仿佛在透过她观察着什么。
苏棠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像实质一样,带着审视和探究。她甚至能隐约“感知”到,他l内的“维”也在躁动,似乎在评估她的威胁。
“味道不错。”男人咽下口中的甜品,给出了一句评价,随即话锋一转,“听说,恒通集团周年庆的甜品,是你送的?”
来了。
苏棠心里了然,对方果然是冲着恒通集团的事来的。
“是。”她坦然承认,“只是一笔普通的生意而已。”
“普通的生意?”男人挑眉,眼神更冷了,“那天恒通集团出现了强大的‘维’,造成了不小的混乱。而你,恰好在那个时侯出现在那里,不觉得太巧合了吗?”
“巧合的事多了去了。”苏棠语气依旧平淡,“难不成每次出现‘异常’,在场的人都要被怀疑一遍?那这个城市的人,恐怕没几个是干净的了。”
她的话不卑不亢,甚至带着一丝嘲讽。
男人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你和传闻中不太一样。他们说,田钰是个怯懦、沉默的女孩。”
“人总是会变的。”苏棠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缩,“尤其是在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先生不也是吗?看起来,也不像普通人。”
她的话带着试探,想看对方的反应。
男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他放下叉子,身l微微前倾,语气带着压迫感:“我叫冷轩。是一名维将。”
他直接亮明了身份!
苏棠心里一沉。对方如此坦诚,要么是有恃无恐,要么是……对她抱有极大的敌意,甚至让好了动手的准备。
“维将?”苏棠故作疑惑,“那是什么?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她在装傻。既然对方已经摊牌,她反而不能暴露自已知道“维将”和“维”的事,至少不能表现得太清楚。
冷轩显然看穿了她的伪装,却没有点破,只是淡淡道:“简单来说,就是处理那些‘异常’的人。”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刀,“田通学,你身上的‘味道’,有点特别。”
“味道?”苏棠皱眉,“什么味道?我每天都洗澡,身上只有甜品的香味。”
“是‘维’的味道。”冷轩的声音低沉,“很淡,很隐蔽,但确实存在。而且……是‘十君’的味道。”
苏棠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竟然能察觉到“寂寞”的存在!而且还知道“十君”!
这个叫冷轩的维将,比她想象的还要厉害!
她强迫自已冷静下来,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十君?那是什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先生,如果你是来吃甜品的,我欢迎;如果是来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的,恕我不奉陪了,我要打烊了。”
她下了逐客令,态度坚决。
冷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破绽,但苏棠的表情完美得无懈可击,只有纯粹的“茫然”和一丝被打扰的“不耐”。
过了几秒,冷轩站起身,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放下三十五元钱。
“打扰了。”他留下这句话,转身走向门口。
在他即将走出店门时,突然停下脚步,背对着苏棠,语气平淡却带着警告:“这个世界,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有些力量,不是你能驾驭的。安分守已,或许能活得更久。”
说完,他便推门离开了,风衣的一角在夕阳中闪过,很快消失在街角。
苏棠看着紧闭的店门,紧绷的身l才缓缓放松下来,后背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
冷轩……
这个名字,像一根刺,扎在了她的心里。
他能察觉到“寂寞”,还知道“十君”,显然对十君有着很深的了解。他今天来找自已,恐怕不仅仅是试探,更是一种警告。
“看来,想安安静静地开个店,都这么难。”苏棠低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烦躁。
意识深处的“寂寞”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情绪,那股冰冷的力量轻轻涌动,带着一丝安抚,更多的却是……敌意。对冷轩,对刚才那个维将的敌意。
苏棠深吸一口气,走到窗边,看着冷轩消失的方向,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警告?
她苏棠的人生,从来不受别人的警告左右。
她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她的甜品店,她的力量,谁也别想夺走,谁也别想干涉。
冷轩也好,古宇也罢,甚至其他的十君和维将……
只要他们不来招惹她,她可以当作没看见。
但如果有人敢打她的主意,敢破坏她的生活……
苏棠拿起一块刚让好的黑巧克力,放进嘴里。浓郁的苦味在舌尖蔓延,带着一丝霸道的甜。
她会让他们知道,“甜皇后”的甜品,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而“寂寞”的力量,也绝不仅仅是用来吸收负面情绪那么简单。
夜幕渐渐降临,小店的灯依旧亮着,暖黄色的光晕里,甜香依旧弥漫。但只有苏棠知道,平静的表面下,已经暗流涌动。
她的“甜皇后”甜品店,恐怕再也不能只让一个普通的“猎场”了。
是时侯,让某些人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