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刚走到道观山门外,就见一道熟悉的青色身影正倚在门边张望,正是他们的师父清风道长。师父本就因伤面色苍白,此刻看到赵乾三人,眼眶瞬间泛红,撑着门框快步迎上来,目光第一时间落在赵乾缠着布条的左腿上,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小乾,你终于回来了!腿伤怎么回事?严不严重?”
赵乾连忙上前,扶住师父微凉的手臂,把百年山参递到他面前:“师父,您别担心,我没事,就是小伤。您看,我把百年山参采回来了,药效肯定够。”
师父却没先看山参,而是伸手轻轻按了按赵乾的腿伤处,见他没露出剧痛的神情,才松了口气,又瞪了他一眼:“你这孩子,就知道记挂着我的伤!要是你出了意外,我要这参有何用?”话里带着嗔怪,手却紧紧攥住赵乾的手腕,像是怕他再消失一般。
这时,两个小脑袋从师父身后探出来,正是六岁的师侄小石头和五岁的小月牙。小石头攥着清风道长的衣角,大眼睛里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看到赵乾就扑了过来,抱住他的裤腿:“小师叔!你终于回来了!我和月牙天天在门口等你,还给你留了糖葫芦!”
小月牙也怯生生地递来一个纸包,小声说:“小师叔,这是我攒的蜜饯,你吃了伤口就不疼了。”
赵乾蹲下身,小心避开腿伤,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谢谢小石头和月牙,小师叔这就吃。”他拆开纸包,拿起一颗蜜饯放进嘴里。
苏岩把背篓里的药材整理出来,对清风道长说:“师父,加上小乾采的药材药方已经全了,还有这株百年山参,明天就能熬药了。”
师父点点头,拉着赵乾往观里走:“先去后院躺着,我给你重新处理伤口,你自已包扎的终究不细致。林风,你去厨房把饭菜热了,小乾在崖底肯定没好好吃饭。”
赵乾被师父按在竹椅上,看着师父小心翼翼地拆开他腿上的布条,动作轻柔而迅速。“师父,我真的没事,您看,都能走路了。”他怕师父担心,还故意轻轻抬了抬左腿。
师父却没说话,只是在看到他腿上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时,眉头又皱了起来,拿出草药细细捣匀,一边敷药一边低声说:“下次再敢独自进山,看我不罚你抄百遍《道德经》。”语气虽严,眼底的心疼却藏不住。
林风端着鸡汤过来时,正好听到这话,笑着帮腔:“师父说得对,小乾这次确实该罚。不过先把鸡汤喝了,这是师父特意让厨房炖的,放了补气血的药材,刚好给你补补。”
赵乾接过鸡汤,温热的瓷碗贴着掌心,暖意顺着指尖传到心里。他喝了一口,鲜美的汤汁在嘴里化开,忍不住感叹:“还是师父和师兄疼我。”
师父坐在一旁,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脸色渐渐舒展,拿起那株百年山参仔细端详,又看向赵乾:“这参年份足,对你习武也有好处,回头我分一半给你进行药浴,补补你小时生病的损耗。”
“师父,这参是给您的!”赵乾连忙摆手。
“我知道你的心意,这根年份很足用不了那么多。”师父语气坚定,又看向林风与苏岩,“你们俩经常在外奔走,武艺也没有长进,刚好也可以调理一下身l。”
林风与苏岩对视一眼,笑着应下:“谢师父。”
夜色渐浓,道观后院的烛火摇曳,将几人的身影映在窗纸上。
赵乾喝完最后一口鸡汤,刚要起身收拾碗筷,却被师父按住肩膀:“坐着别动,让小石头和月牙来。”
话音刚落,两个小身影就端着空碗跑了过来,小石头还踮着脚要帮赵乾擦嘴角,惹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师父把百年山参小心收进木盒,又取来几株晒干的草药,对苏岩说:“明天熬药时,先把山参切片蒸半个时辰,再和其他药材通煮,火侯要稳,别熬泄了药效。”苏岩点头记下,顺手把桌上的药材分类归置好,动作利落又仔细。
林风则去灶房添了柴火,回来时手里多了个布包,递到赵乾面前:“这是师父给我配置的药膏,治外伤很管用,你晚上睡前再涂一层。”赵乾接过布包,指尖触到药膏的温热,心里一阵暖。
等孩子们睡下,师父才拉着赵乾坐在院中石凳上,借着月光细细查看他的腿伤。
“你这次太心急鲁莽了,要是崖底没有药材和落叶?你还能有好?”师父突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严肃。
赵乾愣了一下,才点头:“嗯,我知道了师父。”
师父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顶:“你这孩子,为师知道你是为了我。你还小,以后万不可再这样冒险。”
赵乾看着师父苍白却依旧温和的脸,鼻尖一酸:“师父,我就是怕您等不及……”
“傻孩子,”师父打断他,眼底记是柔意,“我等着你平安回来,比什么都重要。这参再好,也抵不过你好好的。”
一旁的林风和苏岩也走了过来,林风拍了拍赵乾的肩膀:“以后进山带上我,咱俩也好有个照应,省得师父天天惦记。”
苏岩也附和:“山上我们都熟悉,以后跟着我们走走就知道了。”
赵乾看着眼前的三人,也知道师父他们对少年的爱护。为了安慰他们,他笑着点头:“好,下次咱们一起。”
月光洒在院中,竹影婆娑,道观里的气氛温馨惬意,带着对少年劫后余生的庆幸,更有一家人相守的温暖。
夜风卷着道观外的松涛声,轻轻送进院里。师父起身拍了拍衣角的落尘,望着记天星子轻声道:“明日熬药后,我先试一剂,你们三个且等我确认药性平和,再各自调理。”
赵乾刚要开口反驳,就被师父递来的眼神制止,只好把“该先给您补身子”的话咽了回去——他知道师父的性子,凡事总先想着他们这些晚辈。
林风瞧出赵乾的心思,笑着打圆场:“师父说得是,咱们先把药性摸准,免得浪费了这百年山参。再说,小乾的腿伤也得慢慢养,急不得。”说着,他弯腰捡起石凳旁的蒲扇,给师父扇了扇风,驱散夜里的凉意。
正说着,屋里突然传来小石头的梦呓声,模糊喊着“小师叔”,惹得众人相视一笑。师父起身道:“时侯不早了,你们也早点歇息,小乾的腿伤忌熬夜。”赵乾应着,被林风和苏岩一左一右扶着起身,慢慢往自已的屋子走。
回到屋中,赵乾把林风给的药膏涂在腿伤处,清凉的触感瞬间缓解了酸胀。他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光,想起白日在崖底的艰险,又想起此刻身边的师父、师兄,还有两个可爱的师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