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伴背着我,把他和我共有的六千块退休卡给了儿媳。
我口袋空空,问儿媳要钱买菜。
她翘着二郎腿,从钱包里抽出二十块钱丢给我。
妈,一天二十,记得做四菜一汤,我跟老公晚上回来吃。
我捡起钱,没说话。
第二天,我补办了新卡,直接刷了一半的钱报了豪华欧洲游……
01
客厅里死一般寂静,只有空调不知疲倦地吐着冷气。
那张崭新的二十元纸币,就那么轻飘飘地落在我的脚边,红色的毛主席头像仿佛带着一种嘲弄的表情。
儿媳李静刚做的美甲在灯光下闪着精细的光,她翘着二郎腿,陷在沙发里,连腰都懒得弯一下。
妈,听见没一天二十,别搞错了。我跟陈浩晚上要吃四菜一汤,荤素搭配好。
她的声音,像一把淬了冰的砂纸,磨着我千疮百孔的心。
我低着头,能看见自己布满褶皱和一点点老人斑的手,正在控制不住地发抖。
不是因为冷,是因为一种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寒意。
我身边的老伴,我的丈夫陈国良,正捧着一份报纸,版面大得几乎能把他整个人都藏起来。
他假装看得入神,连报纸拿反了都没发现。
沙发的另一头,我的亲生儿子陈浩,戴着耳机,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手指在上面疯狂地点戳,嘴里还念念有词:推塔!推塔啊!会不会玩!
这个家里,三个人,三种姿态,却是一样的冷漠。
他们像三座孤岛,而我,是那片被他们遗忘、即将干涸的海。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一寸一寸地收紧,疼得我快要无法呼吸。
我这一辈子,到底图了什么
退休前,我是个受人尊敬的中学教师,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
退休后,我成了这个家里的免费保姆,一日三餐,洗衣拖地,伺候着他们一家老小。
我以为这是奉献,是晚年的价值。
现在我才明白,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一头不用喂草料,还能自己产奶的老黄牛。
现在,连我最后的一点口粮,都被他们夺走了。
那张卡里有六千块,是我和老伴一个月的退休金。
陈国良背着我,把卡给了李静,他说:小静理财比我们懂,让她管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我当时就觉得心里咯噔一下,但看着儿子也在旁边附和,说妈你就放心吧,我还能让李静亏了你
我忍了。
我总以为,忍一时,就能风平浪静。
我总以为,一家人,不必计较太多。
可我忘了,你的忍让,在贪得无厌的人眼里,只会变成他们得寸进尺的底气。
直到今天,我口袋里连买一捆葱的钱都没有,不得不朝儿媳伸手。
换来的,却是这二十块钱的羞辱。
我缓缓地弯下腰,捡起了那张钱。
纸币很新,却让我觉得无比肮脏。
我把它捏在手心,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肉里。
我抬起头,看着李静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平静地说了一个字。
好。
没有争吵,没有质问,甚至没有一丝情绪的波澜。
因为在那一刻,我的心,已经死了。
哀莫大于心死。
当一个人连感到痛苦的力气都没有时,剩下的,就只有绝对的冷静。
他们对我的平静有些意外,李静撇了撇嘴,大概觉得是我认命了,便不再多言,继续刷她的手机。
陈国良悄悄松了口气,把报纸翻了个面。
陈浩的游戏刚好一局结束,他烦躁地骂了一句,抓起杯子喝水。
没有人再看我一眼。
我转身走进厨房,就像过去几十年里的每一天一样。
晚上,他们回来了。
餐桌上,整整齐齐地摆着四个白色的瓷盘,和一碗汤。
李静皱着眉走过来,当她看清盘子里的东西时,脸色瞬间就变了。
第一盘,是拍黄瓜。
第二盘,是凉拌海带丝。
第三盘,是醋泡花生米。
第四盘,是一小撮水煮的青菜,上面孤零零地躺着几滴酱油。
至于那碗汤,清得能看见碗底的纹路,就是一碗飘着几粒葱花的白开水。
林晚秋!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静的尖叫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她指着桌子上的四菜一汤,气得浑身发抖。
你故意的是不是拿这种东西来糊弄我
陈浩也冲了过来,看着桌上的咸菜,一脸的嫌恶:妈,你怎么搞的我累了一天,就想吃口热乎饭,你就给我吃这个
陈国良放下遥控器,走过来打圆场:晚秋啊,你怎么能这样呢,小静和阿浩工作辛苦,你应该……
我没等他说完,静静地看着他们。
二十块钱,买这些,已经超支了。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了滚沸的油锅。
你!李静气得语塞,随手抓起筷子,啪地一声摔在桌上,你就是存心作对!你不就是嫌我给的钱少吗有你这么当婆婆的吗
我看着她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心里居然没有一丝波澜。
我一言不发,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门外,是李静歇斯底里的咒骂,是陈浩不耐烦的劝解,是陈国良和稀泥的叹息。
这些声音,在过去,能像刀子一样扎进我的心里。
但现在,它们只像是隔壁邻居家的噪音,与我无关。
我走到床头柜前,拉开最下面的抽屉。
里面,放着一个红色的文件夹。
我打开它,拿出里面的房产证。
户主那一栏,清清楚楚地写着我的名字:林晚秋。
这是我父母留给我唯一的遗产,我的婚前财产。
几十年的委-屈,几十年的愤怒,几十年的不甘,在这一刻,全部凝聚成了一个无比清晰、无比坚定的念头。
我该走了。
这个家,这个我付出了半生心血的囚笼,是时候告别了。
02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起了床。
我像往常一样,轻手轻脚地走进厨房,熬好了粥,热好了馒头。
餐桌上,李静和陈浩黑着脸,谁也没说话,算是对我无声的抗议。
陈国良则不停地给我使眼色,示意我跟儿媳服个软。
我装作没看见,盛了一碗粥,慢慢地喝着。
吃完早饭,我拎起菜篮子,对他们说:我去趟菜市场。
李静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理我。
我没有去菜市场。
我走出了小区,径直上了一辆去市中心的公交车。
窗外的景象飞速倒退,那些熟悉的街道、店铺,今天看起来却格外陌生。
我直奔离家最远的一家银行。
取号,排队,等待。
当叫到我的号码时,我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了柜台前。
你好,我的银行卡昨天出门被偷了,麻烦帮我办一下挂失,再补办一张新卡。
我对着柜员,撒了我这辈子第一个如此流畅的谎。
柜员小姐公事公办地核对了我的身份证,然后递给我一张表格。
我握着笔,在签名栏上写下林晚秋三个字时,手稳得连自己都感到惊讶。
好的,阿姨。挂失已经成功了,旧卡现在已经失效。新卡需要三个工作日才能拿到,到时候您凭这张回执单和身份证来取。
我拿着那张薄薄的业务回执单,走出了银行。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我眯了眯眼,感觉像是从一个漫长的梦里醒了过来。
在回家的路上,我路过了一家旅行社。
门口巨大的海报上,是灯火璀璨的埃菲尔铁塔和蔚蓝的爱琴海。
欧洲经典十国豪华游,全程五星酒店,金牌导游,给您一个完美的假期!
我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欧洲,那是我年轻时的一个梦。
我曾和陈国良说过,等我们退休了,就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可退休后,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儿子和抱孙子这件事上,我的梦,成了他口中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犹豫了。
我这一辈子,从没为自己活过。
我的钱,都花在了这个家上。
现在,我真的要这么自私一次吗
就在这时,李静那张轻蔑的脸,和那句一天二十,记得做四菜一汤,又一次在我脑海里响起。
那轻飘飘的二十块钱,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我的尊严上。
凭什么
凭什么我辛苦一辈子,到老了,连支配自己退休金的权利都没有
凭什么她一个年轻人,可以心安理得地拿着我的钱去买名牌包,而我连一次旅行都舍不得
那一瞬间,所有的犹豫都烟消云散。
我挺直了背,走进了那家旅行社。
您好,我想咨询一下这个欧洲游。
接待我的是一个很热情的小姑娘,她详细地给我介绍了行程。
价格不菲,要三万块。
我卡里所有的钱,加上我和老伴的退休金,也才刚够两个人。
可现在,我只想为自己。
我报名。
我拿出我的存折,那是我教书时攒下的最后一点私房钱,压箱底的钱。
我用它付了五千块定金。
阿姨,您真潇-洒!小姑娘笑着说。
潇洒
我苦笑了一下。
这或许是我这辈子,做得最离经叛道的一件事了。
等待新卡的三天里,我像是换了一个人。
我主动跟李静道了歉,说那天是我不对,是我想岔了,以后一定好好照顾他们。
我的逆来顺受,让李静的尾巴几乎要翘到天上去。
她彻底相信,我已经完全被她拿捏住了。
她甚至当着我的面,和陈浩商量着用我的退休金,去换一辆新车。
妈这卡里每个月都有六千呢,反正她也用不着,我们先拿来付个首付,也算是她这个当奶奶的一点心意。
陈浩在一旁点头如捣蒜:老婆说得对,我妈肯定也乐意的。
他们讨论得热火朝天,完全没注意到,坐在一旁择菜的我,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在心里默默地倒计时。
三,二,一。
03
拿到新卡的那天,是个晴朗的下午。
我去旅行社付清了尾款,拿到了机票和行程单。
然后,我回了那个所谓的家。
我没有声张,走进房间,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小行李箱。
里面只有几件换洗的衣服,我的身份证,户口本,以及那本红色的房产证。
我把属于我的东西,都带走了。
最后,我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被我捏得有些发皱的二十元纸币。
我把它和那张补办银行卡的业务回执单,并排压在了冰冷的餐桌正中央。
像两份冰冷的判决书。
一份,是他们给我定的罪。
另一份,是我给他们下的通知。
我没有留下任何一句话。
所有的情分,都在那二十块钱丢在我脚下的那一刻,被彻底碾碎了。
我拉着箱子,打开了那扇我进出了几十年的大门。
当我转身关上门的那一刻,我甚至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几十年来,我第一次感觉,连空气都是甜的。
机场里人来人往,每个人都行色匆匆。
我坐在候机大厅的椅子上,拿出了我的老年机。
开机,找到通讯录,然后,一个一个地,把陈国良、陈浩、李静的名字,全部拉进了黑名单。
做完这一切,我拔掉了国内的手机卡,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就像扔掉我那可悲又可笑的前半生。
飞机起飞时,巨大的轰鸣声震动着我的耳膜。
我透过舷窗,看着底下那座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的城市,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这不是悲伤的眼泪。
是告别,也是新生。
林晚秋,从今天起,为你自己活一次吧。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后,飞机平稳地降落在巴黎戴高乐机场。
走出机场,一股夹杂着咖啡和香水味的空气扑面而来。
我换上了在飞机上买的当地电话卡,开机。
瞬间,上百个未接来电提醒和几十条短信的通知,像洪水一样涌了进来。
我甚至不用看,就能猜到那些短信的内容。
无非是质问,是咒骂,是歇斯底里的愤怒。
我一条都没看,按下了全部删除的按钮。
然后,我打开了微信,这是我为了这次旅行,特意让旅行社的小姑娘教我申请的。
我对着不远处的埃菲尔铁塔,拍下了一张照片。
铁塔在夜色中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旁边有一对情侣正在拥吻。
我在路边的酒馆,给自己点了一杯香槟。
金色的液体在杯中升腾起细密的气泡,像是我此刻雀跃的心情。
我举起酒杯,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我发了人生中的第一条朋友圈。
【你好,巴黎。】
配图,是埃菲尔铁塔下的那杯香槟,以及我那张笑得无比灿烂的脸。
做完这一切,我关掉网络,将手机扔进包里。
我知道,国内的那个家,此刻,一定已经炸了。
04
时间切回国内。
李静和陈浩哼着小曲回到家,准备迎接他们理所当然的四菜一汤。
迎接他们的,却是一个冷锅冷灶、漆黑一片的家。
妈妈!
陈浩喊了两声,无人应答。
李静皱着眉,走进我的房间,里面空无一人,衣柜里少了几件衣服,但大部分东西都还在。
搞什么鬼又闹脾气了李静不屑地撇撇嘴。
当他们回到客厅,看到餐桌上那张刺眼的二十元纸币和银行回执单时,两个人都愣住了。
银行卡挂失补办业务回执单
李静拿起那张纸,念了出来,她的声音开始发颤。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掏出手机,点开一个购物APP。
昨天,她刚刚用我的退休金卡,分期买了一个最新款的名牌包,设置了自动扣款。
她点开订单详情,上面赫然显示着几个红色的大字:【扣款失败,订单已取消】。
啊!
李静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她精心做的美甲,死死地扣进手机壳里。
这个死老太婆!她敢挂失我的卡!
她立刻拨打我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的,是冰冷的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气得把手机狠狠摔在沙发上。
完了!完了!我的包没了!而且扣款失败,会影响我的征信的!
陈浩也急了。
他的游戏月卡今天到期,还等着从那张卡里自动续费呢!没有月卡,他很多高级装备都用不了。
妈怎么回事啊她去哪了
陈国良下班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鸡飞狗跳的场面。
当他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之后,脸色也白了。
他拿出手机,开始给我打电话,同样是关机。
他又打给我妹妹,打给我所有的亲戚朋友。
得到的回复,全都是不知道、没联系过我啊。
这下,一家人彻底慌了。
他们终于意识到,我不是在闹脾气。
我是真的,消失了。
家里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没有人会做饭。
李静连厨房都没进过,陈浩只会煮泡面。
他们点了三天外卖,就花掉了好几百块。
垃圾堆在门口,散发着馊味。
脏衣服在洗衣机里泡了两天,都忘了洗。
整个家,失去了我这个主心骨,瞬间从一个舒适的窝,变成了一个肮脏的猪圈。
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陈国良的心脏病药吃完了。
一直以来,都是我定期去医院给他开药,每天晚上盯着他吃下去。
现在,他翻遍了所有的抽屉,都找不到备用药。
他开始感到心慌、气短,额头上冒出冷汗。
快……快去给我买药……他虚弱地对陈浩说。
陈浩和李静手忙脚乱地翻找着病历卡,却怎么也找不到。
就在这一家子急得团团转,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乱撞时,陈国良的手机叮地响了一声。
是他侄子发来的消息,在家族群里@了所有人。
【二婶这是去法国旅游了好潇洒啊!】
下面附带的,是我那条朋友圈的截图。
照片上,我笑容灿烂,眼里的光芒,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那杯在埃菲尔铁塔下闪着光的香槟,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这一家三口的脸上。
整个家族群,瞬间炸开了锅。
天呐!晚秋姐一个人去欧洲了
这得花不少钱吧她哪来的钱
老陈,你老婆这么时髦,你都不知道
陈国良看着手机屏幕,气得嘴唇发紫,捂着胸口,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李静抢过手机,看到那张照片,眼睛都红了。
她花了那么多心思,才把那张退休卡弄到手,结果一分钱没捞着,这个死老太婆,竟然拿着她的钱,跑去国外潇洒了!
不要脸!真是不要脸!拿着家里的钱出去鬼混!
她气急败坏地在群里回复了一句。
然而,没有人理她。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我那张光芒四射的照片吸引了。
他们不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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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我在欧洲的日子,是我这辈子过得最舒心、最自由的时光。
没有洗不完的碗,没有拖不完的地,没有听不完的抱怨和指责。
我每天睡到自然醒,跟着旅行团,穿梭在古老的城堡和浪漫的街头。
我在罗马许愿池抛下硬币,在威尼斯乘坐贡多拉,在瑞士的雪山下呼吸清冽的空气。
我开始学着使用智能手机,学着拍照,学着发朋友圈。
同团有一个姓周的老教授,也是一个人出来旅行。
他头发花白,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温文尔雅。
见我总是一个人,他便主动过来和我搭话。
他教我怎么找最好的角度拍照,带我去品尝攻略上没有的地道美食,在我走累了的时候,会绅士地递给我一瓶水。
晚上,我们会坐在酒店的阳台上,喝着热茶,聊着天。
我向他倾诉了我这几十年来的委屈和压抑。
他没有评判,只是静静地听着,然后用他那双睿智而温和的眼睛看着我,说:晚秋,你做得对。人活一辈子,总要为自己活一次。
他的理解,像一束温暖的阳光,照进了我几十年灰暗的人生。
我开始越来越多地在朋友圈分享我的快乐。
佛罗伦萨的夕阳,阿尔卑斯山的雪,维也纳金色大厅的音乐会。
还有周教授为我拍的那些照片。
照片里,我穿着新买的裙子,笑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女。
我的朋友圈,成了亲戚们每天追更的连续剧。
而国内的李静,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和愤怒后,开始了她的表演。
她把自己的社交平台账号设置成公开,开始写小作文。
她把我塑造成一个为了钱财不择手段、卷走家里所有积蓄、抛弃病重的老伴和孝顺的儿子、跟着野男人私奔的恶毒婆婆。
她声泪俱下地控诉我的罪行,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受尽委屈、却依旧不离不弃的绝世好儿媳。
她的表演很成功,一些不明真相的网友开始在评论区同情她,咒骂我。
【这种婆婆太可怕了,卷钱跑路,心真狠!】
【现在的儿媳妇真难做,碰上这种婆-婆,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李静看着这些评论,得意极了。
她以为,用舆论就能把我压垮,逼我回来继续当牛做马。
她太小看我了,也太高估了自己。
就在她的小作文热度最高的时候,我的妹妹林晚晴,看不下去了。
她把我之前发给她的微信聊天记录,原封不动地截图发了出来。
那是我问李静要生活费,她丢给我二十块钱,让我做四菜一汤的对话。
红色的二十元转账记录,和那句轻蔑的话,在屏幕上显得无比刺眼。
紧接着,妹妹又发了一篇长文,详细叙述了这些年,我是如何在这个家里当牛做马的。
从陈浩上学,到他结婚买房,我掏空了多少积蓄。
从李静怀孕,到孩子出生,我如何辞掉工作,全心全意地照顾他们。
甚至连陈国良生病住院,都是我一个人跑前跑后,而他们儿子儿媳,只在最后一天露了个面。
桩桩件件,有理有据。
最后,妹妹在文章结尾写道:
【我姐姐付出了她的一切,换来的不是感恩,而是羞辱。当她的尊严被二十块钱践踏在地上时,这个家,就已经不值得她再付出了。至于那些钱,不过是她应得的报酬。她不是卷款私奔,她是拿回属于自己的工资,给自己放了一个迟到三十年的假而已!】
这篇文章,像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引爆了整个家族群和李静的评论区。
之前还在同情李静的网友,风向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我靠!反转了!二十块钱做四菜一汤这是人干的事】
【原来是白眼狼一家!把婆婆当提款机和保姆,还好意思卖惨】
【支持阿姨!离这种吸血鬼远点!欧洲游算什么,应该环游世界!】
李静的小作文下面,瞬间被愤怒的指责和唾骂淹没。
她手忙脚乱地开始删评论,拉黑网友。
但已经来不及了。
舆论,彻底反转。
她精心营造的受害者人设,碎了一地。
06
舆论的反噬,来得比想象中更快。
李静的同事们对着她指指点点,领导也找她谈话,让她处理好家事,不要影响公司形象。
陈浩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被朋友们嘲笑是二十块妈宝男,在单位里几乎抬不起头。
最惨的是陈国良。
他本就有心脏病,被这一连串的事情一刺激,急火攻心,又没按时吃药,直接晕倒在了家里,被送进了医院。
他们以为,这是逼我回来的最后筹码。
陈浩在医院给我打来了卫星电话,这是我留给旅行社的紧急联系方式。
电话一接通,他就开始哭。
妈,你快回来吧!我爸他……他快不行了!他现在躺在医院里,就想见你最后一面!
他的哭声听起来那么悲切,那么真诚。
可我心里,却掀不起一丝波澜。
我只是冷冷地回复了一句:他有儿子,有老婆,轮不到我这个外人来管。
妈!你怎么能这么狠心!那是我爸,是你老公啊!陈浩在电话那头嘶吼。
老公我轻轻地笑了一声,在我问你们要生活费,你们丢给我二十块钱的时候,陈国良就只是陈浩的爸爸,是李静的公公,唯独不再是我的老公了。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不会再心软了。
鳄鱼的眼泪,不值得同情。
挂了电话,我给妹妹发了一条消息,让她去医院探望一下。
并且,带去一份我早就准备好的文件。
妹妹的行动力很强,第二天就去了医院。
病房里,围满了来看望陈国良的亲戚。
陈国良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李静和陈浩在一旁,哭丧着脸,扮演着孝子贤媳。
妹妹的出现,打破了这其乐融融的场面。
她没有说一句慰问的话,而是当着所有亲戚的面,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直接递到了病床上的陈国良面前。
姐夫,这是我姐托我带给你的。你看看吧。
那是一封措辞严谨的律师函。
陈浩一把抢了过去,当他看清上面的内容时,整个人都傻了。
律师函的内容很简单:
要求陈浩先生和李静女士,在十五日内,搬离位于xx小区xx栋xx号,户主为林晚秋女士名下的房产。
否则,林晚秋女士将通过法律途径,提起诉讼,强制执行。
什么意思让我们搬走凭什么!这是我家!陈浩激动地吼道。
妹妹冷笑一声,从包里拿出了另一份文件——房产证的复印件。
她把复印件高高举起,让所有亲戚都能看清楚。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套房子的房产证上,写的到底是谁的名字!这是我姐姐的婚前财产,是我父母留给她的!你们一家三口,在这里白吃白住了几十年,现在,我姐姐不过是想收回自己的房子,有什么问题吗
一瞬间,整个病房鸦雀无声。
所有的亲戚,都用一种震惊又复杂的眼神看着陈国良一家。
他们一直以为,这套宽敞明亮的三居室,是陈国良单位分的福利房。
谁也没想到,这竟然是我名下的财产!
陈国良看着那份律师函,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妹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李静的脸,则瞬间变得惨白。
她最大的倚仗,就是这个家。
她以为,只要拿捏住了老公和公公,就能拿捏住我。
她做梦也没想到,这个家的根基,这个她赖以生存的房子,竟然是我一个人的。
我不仅带走了钱。
我还要带走他们安身立命的根本。
这一击,才是真正的,致命一击。
07
十天的旅行很快结束。
我没有回那个所谓的家,而是直接住进了周教授帮我提前预定好的一家酒店式公寓。
环境很好,有独立的厨房和客厅,安保也十分严格。
我回国的消息,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陈国良他们的耳朵里。
第二天下午,他们就找上了门。
陈国良看起来苍老了很多,病了一场,让他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泄了。
他一见到我,眼泪就下来了,开始打亲情牌。
晚秋啊,我们几十年的夫妻,你真的就这么狠心吗我知道错了,我们都错了,你跟我们回家吧,我们好好过日子。
陈浩则站在他爸身后,一脸的愤懑和指责。
妈,你怎么能这么做把爸气得住院,还想把我们赶出去!你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家还有没有我这个儿子
我看着他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觉得无比可笑。
我请他们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平静地看着他们。
家儿子
我轻轻重复着这两个词,然后笑了。
情分这种东西,是需要双方共同维护的。在我拿着退休工资,却要伸手问儿媳要二十块钱买菜的时候;在你爸看着我被羞辱,却把头埋进报纸里的时候;在你打着游戏,对我被你老婆欺负熟视无睹的时候……
我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锤子,敲在他们心上。
……我们之间的情分,就已经被你们亲手掐死了。
我说完,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所以,现在别跟我谈什么情分。我们只谈法律和房子。
陈国良和陈浩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李静来了。
她一改往日的嚣张跋扈,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手里还提着一堆水果和补品。
妈,我来看您了。之前都是我不好,是我年轻不懂事,说了一些混账话,您别往心里去。我给您道歉了,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她说着,就挤出几滴眼泪,开始表演她的苦情戏。
如果是在以前,我或许会心软。
但现在,我看着她那张虚伪的脸,只觉得恶心。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可以啊。
我看着她,慢悠悠地说道。
李静的眼睛瞬间亮了,以为事情有了转机。
想让我原谅你,也简单。
我身体微微前倾,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第一,把你从我那张退休卡里,以各种名义拿走的每一分钱,连本带息地还给我。第二,你现在,就在这里,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就像古代的奴婢见了主子一样。
只要你做到这两点,我就考虑一下,要不要原谅你。
我的话音刚落,李-静脸上的笑容就彻底僵住了。
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白转红,再从红转成了猪肝色。
让她还钱,还要下跪磕头
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你……你欺人太甚!她终于装不下去了,指着我的鼻子尖叫起来。
我靠回沙发上,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我只是把你曾经对我做过的事情,还给你而已。这就受不了了
当初你丢给我二十块钱的时候,那份高高在上的施舍,不比这更伤人吗
08
谈判,彻底破裂。
陈国良看着我油盐不进的样子,终于也撕破了脸皮。
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林晚秋,你别给脸不要脸!真以为我们没你不行吗离就离!离婚!这房子是我单位分的,必须分我一半!
他终于亮出了他最后的底牌。
只可惜,这张底牌,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
我没有说话,只是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王律师,你可以进来了。
很快,一个穿着西装,提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他是我提前请好的离婚律师。
陈国生先生,是吗王律师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关于您刚才提到的房产分割问题,我想我有必要向您解释一下。
他将房产证的原件,以及一份我父母的遗嘱公证书,放到了陈国良面前。
根据我国《婚姻法》规定,这套房产属于林晚秋女士的婚前个人财产,是其父母的指定继承遗产,与你们的夫妻共同财产无关。所以,即便离婚,您也无权对这套房产进行任何形式的分割。
王律师的声音清晰而冷静,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陈国良的心上。
至于你们的夫妻共同财产,王律师顿了顿,又拿出另一份银行流水单,只有这张退休金卡里的余额,以及您个人名下的退休金。根据法律,离婚后,卡里剩下的一半存款,归您所有。
陈国良彻底懵了。
他呆呆地看着那些白纸黑字的文件,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一辈子没为钱发过愁,是因为他一直住着我的房,花着我们两个人的退休金。
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一切,都该有他的一半。
现在,律师告诉他,他能分到的,只有那被我花掉了一半的退休卡里,剩下的区区几千块钱。
他要被净身出户了。
这个认知,让他瞬间崩溃。
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困兽,开始在房间里撒泼打滚。
林晚秋!你这个毒妇!你算计我!我们几十年的夫妻,你就这么对我!我不服!我要去法院告你!
他声嘶力竭地咆哮着,眼球布满了血丝。
我冷漠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陌生的小丑。
这个男人,在我被他儿媳羞辱的时候,选择视而不见。
在我为这个家操劳一生后,选择牺牲我的利益去和稀泥。
现在,当他的利益受到损害时,他终于露出了最真实、最丑陋的面目。
我不想再跟他们多说一句废话。
我按下了公寓的内线电话。
保安部吗我这里有几位不请自来的客人,情绪很激动,麻烦你们上来‘请’他们出去。
很快,两名高大的保安就出现在门口。
在陈国-良和陈浩不甘的咒骂声,以及李静怨毒的眼神中,他们一家三口,被客客气气地请出了我的公寓。
世界,终于清静了。
09
眼看着律师函上的最后期限一天天逼近,李静做出了最后的疯狂举动。
她伪造了一张怀孕四周的孕检单。
然后,她跑到我暂住的公寓楼下,开始大哭大闹。
大家快来看啊!没天理了啊!这个恶婆婆,逼走自己怀孕的儿媳妇,连家都不让回啊!
她一边哭,一边把那张假的孕检单展示给周围的人看。
就因为我肚子里可能怀的是个女孩,她就要把我赶出家门!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她的演技很好,声泪俱下,很快就引来了一群不明真相的邻居围观。
大家对着我的窗户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太过分了吧,都怀孕了还往外赶
重男轻女的老封建,真是害死人。
陈浩和陈国良就站在不远处,一个低着头,一个满脸的无奈,默认了李静的说法。
他们想用这种方式,绑架我,逼我就范。
可惜,他们打错了算盘。
我没有下楼和她对峙,那只会显得我很狼狈。
我坐在窗明几净的客厅里,冷静地做了两件事。
第一,我直接报了警,理由是有人在楼下寻衅滋事,严重影响了我的正常生活。
第二,我给周教授打了个电话。
周大哥,能麻烦您帮个忙吗
周教授在本地人脉很广,他听完我的叙述后,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晚秋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
不到半个小时,警察就来了。
同时,周教授也给我发来了一张照片。
那是李静上周去医院的真实就诊记录。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妇科炎症,未见妊娠迹象】。
警察正在楼下试图劝离李静,李静却哭得更大声了,一副受尽天大委屈的样子。
我拿着手机,从容地走了下去。
我一出现,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李静看到我,立刻冲了过来,想抓住我的胳-膊,被我身边的保安拦住了。
妈!我错了!您就让我回家吧!我肚子里怀的可是陈家的骨肉啊!她还在演。
我没有理她,而是直接走到了警察面前,把我的手机递了过去。
警察同志,这位女士,涉嫌伪造医疗证明,并在公共场合造谣诽谤,对我进行人格侮辱。这是证据。
我指了指手机上周教授发来的那张真实就诊记录。
然后,我又扬了扬李静自己那张漏洞百出的假孕检单。
另外,这张孕检单上的主治医生签名,是我三十年前的学生。我刚刚已经跟他通过电话,他可以作证,他从未给这位李静女士做过任何检查。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楼下,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李静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的脸,瞬间血色尽褪,变得和纸一样白。
周围的邻居们,也全都看傻了眼。
他们看看我手机上的证据,又看看李静那张惨白的脸,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的天,原来是装怀孕骗人啊!
太恶毒了吧,这种谎都撒得出来!
真是丢人现眼,快把她抓起来!
鄙夷的目光,嘲讽的议论,像无数根针,扎在李静的身上。
她想逃,却被警察拦住了。
这位女士,请你跟我们回派出所一趟,配合调查。
在所有邻居指指点点和鄙夷的目光中,李静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地被警察带走了。
她最后的疯狂,换来的,是当众社死,自食其果。
10
婚,很快就离了。
没有争吵,没有拉扯,在律师的见证下,一切都按照法律程序进行。
陈国良从头到尾都黑着脸,在离婚协议上签下自己名字的时候,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
他分到了退休卡里剩下的三千块钱,以及他自己那点微薄的退休金。
然后,他从那个他住了几十年的家里,搬了出去。
听说,他在一个老旧的小区,租了一间终日不见阳光的单间。
没有了我的照顾,他的一日三餐都成了问题,整个人迅速地憔悴下去。
陈浩和李静,也在法院强制执行的最后期限前,灰溜溜地搬走了。
因为李静的征信问题,以及在派出所留下的寻衅滋事案底,他们连租个好点的房子都困难。
最后,只能搬回了李静的娘家。
李静的母亲本就不是个省油的灯,看着女儿女婿灰头土脸地回来,没有一天不数落、不谩骂。
他们狭小的家里,从此充满了争吵和鸡毛蒜皮的算计。
那段建立在压榨我之上的爱情,在贫贱夫妻百事哀的现实面前,变得摇摇欲坠。
而我,把那套承载了太多压抑回忆的房子,彻底翻新了一遍。
我扔掉了所有陈旧的家具,把墙刷成了自己喜欢的米白色。
南向的阳台,被我改造成了一个小小的花房,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
我报名了老年大学,学起了我年轻时就想学的国画和交谊舞。
我的生活,一下子变得充实而快乐。
周教授经常会约我一起去看画展,听音乐会。
他会耐心地给我讲解每一幅画背后的故事,会在音乐会结束后,送我到家门口,然后绅士地告别。
我们之间,没有惊天动地的誓言,只有细水长流的陪伴和默契。
我感觉自己,好像又活过来了一次。
11
半年后,一个深秋的傍晚,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电话那头,是陈国良虚弱又苍老的声音。
晚秋……是我……
他的声音,充满了迟来的悔意。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回来看看我,好不好我病了,很重……
我握着电话,沉默了很久。
我能想象得到他此刻的凄凉和无助。
但我的心,却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最终,我还是去了一趟医院。
不是因为旧情,而是为了给我那段失败的婚姻,画上一个最后的句号。
我没有以前妻的身份,而是以一个老朋友的身份。
我没有进病房,只是在护士站,替他交清了所有的医药费。
然后,我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陈国良,医药费我交了,就当我为我们几十年的相识,买一个心安。从此以后,我们两清了。保重吧。】
我没有等他回复,直接拉黑了这个号码。
从医院出来,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感觉心里最后一点沉重的枷锁,也彻底断开了。
没过几天,我又收到了儿子陈浩发来的一条长长的短信。
他诉说着他和李静无休止的争吵,诉说着丈母娘的刻薄和生活的艰难。
他说,他现在每天下班,回到那个拥挤吵闹的家,就会想起以前。
想起以前每天回家,都有干净的地板,热腾腾的饭菜,和我温和的笑脸。
他说,他现在才知道,我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短信的最后,他问我:
【妈,我错了。您还认我这个儿子吗】
我看着那条短信,看了很久很久。
原谅
或许吧。
但回不去了。
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永远无法弥补。
我掌握了原谅与否的主动权,但我已经不在乎这个答案了。
12
我没有回复陈浩的短信。
对我而言,原谅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的人生,已经翻开了全新的一页。
初雪的那个冬日,我的新家被布置得格外温馨。
周教授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手里捧着一束香槟色的玫瑰。
他在我那洒满阳光的客厅里,单膝跪地,郑重地向我求了婚。
他说:晚秋,过去的几十年,你为别人活。未来的几十年,我想让你为自己活,也为我活。让我来照顾你,好吗
我看着眼前这个满眼都是我的男人,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笑着,用力地点了点头。
眼泪滑落,这一次,是幸福的泪。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
是陈浩发来的又一条信息,只有一张图片和一句话。
图片上,是一个刚刚出炉的小蛋糕,虽然样子有些笨拙,但看得出很用心。
【妈,祝你幸福。】
我拿起手机,看着那条短信,沉默了片刻。
这一次,我点了回复。
我回了两个字:谢谢。
然后,我把手机轻轻放在一边,不再去看。
我伸出手,握住了身边那个男人温暖宽厚的手掌。
我的世界,从此阳光万里,再无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