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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发现了一个东西。
“可能是死者的遗物吧。”
顾郁明却目眦欲裂地抢走了那个手链。
又是一个独一无二的东西。
他亲手做的。
送给段念云的。
顾郁明觉得自己的大脑此刻一片混沌。
他好像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思考了。
他木木地拿着那个手链，走到了段念云面前。
“你不是说你是因为真的太紧张了，所以把这里的人漏掉了吗？”
段念云头脑风暴，一时之间想不到更好的借口。
我替她回答。
我直接将手机中的两段录音全部调出来，向镜头展示。
第一段，是那段电话录音。
第二段，是段念云在我耳边的恶魔低语。
她主动交代了自己知道我家在哪里，知道废墟下面有活人，但是故意装作不知道。
只是初衷是想害死我的女儿害死我，却阴差阳错害死了顾郁明的亲妈。
随后是一段机械女声，配上我的手语。
“我可以保证录音真实性，没有剪辑拼凑，没有高科技合成，随时检验。”
到现在，我还是想问顾郁明一句。
他说女儿可以再生一个。
他的亲妈怎么再生一个呢？
顾郁明将手中的手链握得死紧，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
段念云没有意识到。
她知道很多事情，但是低估了顾郁明和他妈之间血浓于水的母子情。
她还是试探着想要握住顾郁明的手，顾郁明这么厉害，一定能替她圆回来。
“阿明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听清下面的声音”
“而且你不是说过，女儿都可以再生一个，现在女儿没死，你妈妈死了，也差不多”
段念云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暴起的顾郁明已经拽着她的头发，把她往废墟里拖了。
顾郁明现在的模样，浑身是血，面色阴沉，就和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饿鬼一样。
那些队员原本想拦一拦，到底没敢上前。
他把段念云拖到了那滩东一块西一块的尸体边上。
段念云吓得尖叫。
被顾郁明一脚踩住身体，动弹不得。
他竟是拿起那块插满钢筋的碎石板往段念云身上砸。
“妈妈，她让你受的罪，我一定加倍奉还！”
“啊啊啊啊——救命——”
后面也喊不出来了，钢筋贯穿了她的喉管。
“贱人！贱人！”
“是你害了我妈，是你！”
顾郁明就这样轻而易举把所有过错推到了别人身上。
其实算起来，他有无数个机会去救下他妈。
可全部都被他亲手推开了。
现在这样，不过就是咎由自取，因果报应。
他又凭什么怪别人？
顾郁明一直持续着这个动作。
直到警报再次响起。
“所有人！快撤离！”
“余震要来了！”
顾郁明像是没有听到。
依旧机械麻木地重复一遍又一遍。
像是彻底疯了。
余震来临时，边上的一堵破墙开始倒塌。
砸在他身上时，他忽然转头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很复杂。
不过我没有看到。
我早就离开了外围。
即便看到，我也懒得去探究他想对我表达什么。
我心中此刻只有一个想法。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一切的一切，或许从最开始就注定了。
与我无关。
从今往后，就是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