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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很久。
眼眶湿润，嘴角却带着笑。
我的女儿，长大了。
她很优秀，很健康，很幸福。
这就够了。
所有的一切，都值得了。
又过了几年。
我的书店里，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
是地府的那个销售员。
他看起来一点都没变。
“姜女士，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我给他倒了一杯茶。
“我今天来，是给你送一样东西。”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像音乐盒一样的东西。
“这是？”
“这是陆云留给你的。”
“他魂飞魄散前，拜托我，在姜月月小姐成年，且你心结全解之后，交给你。”
“这里面，是他想对你说的话。”
我颤抖着手，接过那个盒子。
销售员站起身，朝我微微鞠了一躬。
“我的任务，完成了。”
“姜女士，祝你余生安好。”
说完，他便消失了。
我打开盒子。
里面没有声音，只有一束柔和的光，投射在墙壁上。
光影中，出现了陆云的身影。
他还是我记忆中，那个温柔的青年。
他笑着，对我说：
“阿璃，对不起。”
“原谅我的自私和懦弱，让你承受了这么多。”
“也替我，谢谢我哥。”
“我走后，他一个人，一定很孤独吧。”
“阿璃，不要再恨了。”
“带着我的爱，好好活下去。”
“你们，都要好好的。”
光影散去。
我早已泪流满面。
窗外，阳光正好。
我抬起头，看向天空，仿佛看到了陆云温暖的笑脸。
我擦干眼泪，走出书店，沐浴在阳光下。
我知道，我该去见一个人了。
我坐上北上的火车。
几天后，我出现在江渊的公司楼下。
我没有进去，只是在对面的咖啡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傍晚时分，我看到了他。
他从大楼里走出来，身边跟着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
是月月。
她正挽着江渊的胳膊，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脸上满是笑容。
江渊耐心地听着，脸上是他独有的，那种不动声色的宠溺。
他们走到车边。
月月在上车前，不经意地朝我这边看了一眼。
她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那本该是看一个陌生老妇人的眼神，礼貌又疏离。
可就在那一刹那，她的眉头蹙了一下，眼睛里闪过转瞬即逝的疑惑，好像有什么被触动了，却又抓不住。
那是一种源自血脉的亲近，让她有些失神。
“爸爸，”
她拉了拉江渊的袖子，轻声问，“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那位阿姨？”
江渊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来。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隔着十几年的光阴。
他看懂了我眼神里的释然和感激，然后对月月摇了摇头：“不认识，你看错了。”
月月“哦”了一声，没有再追问，笑着上了车。
而江渊，在转身上车前，冲我点了点头。
车子，绝尘而去。
我端起面前早已冷掉的咖啡，喝了一口。
很苦，但回味，却带着一点点甘甜。
此生，虽有遗憾。
但，终得圆满。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