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商当时紧张得双眼通红，抱着我的手臂，声音都在抖。
那时她说：“怀瑾，以后不准你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你的命比我的都重要。”
如今，她却为了姜明旭一个无关紧要的谎言，让我跪在这里，生生受这屈辱。
巴掌一下下地落下，我的脸颊很快就麻木了。
可在血腥味弥漫口腔时，我望着屋顶那繁复的盘龙雕纹，忽然就笑出了声。
可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我也该，对那五年彻底死心了。
二十下掌嘴结束时，我半边脸已经高高肿起，连站都站不稳。
可霍清商，始终没有再看我一眼。
而姜明旭依偎在她怀里，眼神得意又轻蔑。
我一瘸一拐地踏出殿门，却听那太监在身后忽然拔高了声音。
“往后要怎么对待贵君殿下，你们可都看清楚了！”
我扶着冰冷的宫墙停下脚步。
夜风在这瞬间刮过脸颊，带来一阵刀割似的刺痛。
我知道。
姜明旭是想让我哪怕顶着贵君的头衔，也要活得像当初那个任人欺凌的逃奴一样。
可他不知道，再过两天，我就要走了。
他费尽心机想让我一辈子困在这深宫里受苦的心愿，终究是要落空了。
3
我几乎是爬着回到晨曦宫的。
刚扶着门框站稳，一口血便直直喷在了朱红的廊柱上，浑身的骨头缝都在疼。
宫女只冷漠地提水擦去血迹，便转身离开，仿佛那只是什么碍眼的污渍。
我苦涩一笑，也没在意。
只回到寝殿，用颤抖的指尖去摸妆台上那个小小的急救包。
可那救命的药瓶还没碰到，手腕便被人攥住了。
霍清商不知何时立在眼前，手里捏着那瓶滚落的青霉素。
“明旭方才赏花时，不小心被带刺的花茎划伤了手。”
“宫里的伤药太烈，他皮肤娇嫩受不住。你这瓶来自我们世界的药，便给他罢。”
说着，她转身唤来太医，捧着另一盒御赐的伤药，用指尖沾了，替我擦在脸上。
此刻看着我嘴角的血痕，她眼中似乎闪过一丝久违的疼惜。
“怀瑾，别再招惹明旭了。”
“他是在宫里长大的，心思敏感，你让着他些。”
“而且，你已经是天下男人都羡慕的贵君了，别不知足，嗯？”
望着她近在咫尺的脸，我忽然笑出了声。
“羡慕？羡慕你日日宿在别宫的漠视，还是羡慕姜明旭变着法儿的折辱？”
她被我问得一愣，神色瞬间阴沉下来。
丢下一句“不知所谓”，便拿着我的药，转身离开。
脸上的药膏渐渐凝固，可那冰冷的寒意却像是顺着毛孔钻进心底。
把心中最后一点残存的期望，冻成了冰碴。
接下来的两日。
晨曦宫的门被落了锁。"}